苏云卿小心地再次包扎伤口,烘干衣服给他重新穿上。幸好整个过程萧律没有醒,不然她指定被他当做女流氓,苏云卿突然又想起水下那个激烈动情的……额,人工呼吸,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流氓啊流氓,连她自己都鄙视起自己了,妖孽一诱惑她,她怎么就没把持住呢?脑海里又想起那个意迷情乱的吻,还有紧紧贴在一起滚烫的肌肤,苏云卿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没精打采地给火堆添了把柴。
“水,水……”萧律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低微,打断了少女怀春。
苏云卿耳根凑近他的嘴边仍然没听明白:“死妖孽,你大声点行不行?谁谁谁我哪知道是哪个谁?”
萧律无意识地发出单音节:“水……”苏云卿瞧着他干裂泛起死皮的下唇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水而不是谁。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颜色更淡,如同六月仲夏即将落尽的最后一瓣蔷薇花,看得让人心里不明不白地难过。
苏云卿却犯了愁,这孩纸真愁人,刚才在河里这么多水不喝足,现在穷山僻壤的,让她去哪里找水去?
她方位感普普通通,算不得极好,在这荒山野岭乱晃肯定要迷路的。而且,萧律处于昏迷状态,她也不放心他独自呆着。听说,山里有狼出没,安全系数没保证。
苏云卿愁啊愁,头上传来吱吱的叫声。她心头一喜,一只棕黄色皮光油亮的小松鼠不知怎的出了窝,在松树枝头上蹦下跳,玩的十分欢畅。
她内力虽然没了,但毕竟是习武之人,当年她师傅训练她时,最严格的就是反应灵敏行动迅速,因此在武功被制的情况下欺负一只不加防备的毛绒绒的小动物这个能力还是有的。
苏云卿蹑手蹑脚蹲在一边,趁小松鼠不注意,一个游身手在树干上一撑便蹿上一丈多高。右手呈拈花姿势,轻轻巧巧就抓住了小松鼠颈子上的皮毛。
肉团团软乎乎的,想刚出笼的小肉包子,四只粉红的小爪子在半空中乱蹬,腹下是一片雪白的皮毛。它的双眼圆溜溜,像纯正的黑色的玻璃球珠,小家伙蹬了一会,徒劳无益,只好可怜巴巴的望着苏云卿,眼角似乎有雾气溢出。
女孩子一般都受不了这种毛绒绒的小宠物撒娇卖萌装可怜,苏云卿虽然平常神经大条了些,但也不能怀疑她是个女孩,拥有一个纤细纤细的金刚钻心。一看到肉乎乎的小东西几乎要哭出来了,立刻受不了,母爱心情泛滥,很没定力地放走它,原本想扒皮吃松鼠肉的想法也不知飘到哪去。
小松鼠得了自由,发足死了命地狂奔,几个起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生怕被她再次抓住当烤肉吃下肚子。
苏云卿感慨了一声没良心的小东西,只能再次怅然地蹲在树下画圈圈。
小松鼠走了,不过它在这棵树上一定有个窝,说不一定还能在它的窝里找到松子呢!苏云卿对她在鼠口夺食的行为一点也不内疚。
于是她再次兴致勃勃地上树掏鼠窝。
苏云卿左瞅瞅右瞄瞄,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不大的树洞,刚好能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
她比划了一下,决定为了食物出手一搏。
洞口幽深,她上下摸了个遍,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奇心驱使她捏了捏。滑滑的,凉凉的,是个有生命的动物,苏云卿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闪电一般地缩手。
老天,她摸到的是什么?
为了减轻她心中的恐惧,苏云卿立刻拿起钧天剑把洞口捅大。从厚密的树枝折射下来幽暗的光线可以隐隐看出是一团蜷缩在一起的东西。苏云卿好奇地用枯枝把它拨拉下来。
那团东西顺利地掉在地上,软趴趴没有动静。
苏云卿的心速立刻加快到一百二,血压飞速上涨,自己也愣了很久没有说话,一团蜷缩的冬眠的蛇。
冰凉滑腻的触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想起自己还用手捏了一下,于是心狠狠地抖了抖。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云卿几乎要哭了,幸好这条蛇在冬眠,不然她就得上阎王那哭了。
苏云卿很是庆幸,同时也非常高兴,毛绒绒的动物她不舍得杀,解决这条蛇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大半年的军旅生活,特别是在后山烤野鸡打牙祭的生活让她对动物解剖有了质的了解,很快这条倒霉的蛇连个信子也没吐,直接送上西天。
大部分的蛇血被她滴进萧律的口中,他的嘴唇十分淡,这时染了蛇血的殷红,更显艳丽绝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轻薄。
色即是空啊……苏云卿哀怨地转过头,用画眉勾给蛇开膛破肚了。
其他倒没什么可取的,就是这颗蛇胆还有些作用。蛇胆有清热败火的功效,反正丢了也是浪费,不如也一并让萧律吞了。
苏云卿掰开他的嘴,丢下蛇胆命令道:“吞下去。”她也就在萧律昏迷不醒的时候敢这么嚣张,换在平时,估计得让萧律就地正法。
苏云卿欺负得欢欢喜喜,萧律却被口里的苦味一下刺激得清醒过来,他幽幽睁开眼睛,回味嘴里腥咸苦涩的问道,不悦地皱眉:“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苏云卿眨了眨眼,很淡定地回答:“砒霜。”如果有包砒霜,她确实应该考虑考虑……
萧律抹了抹唇角,凑道鼻尖闻了闻,碰巧眼力非常好发现了扔在一边的蛇段,不由呼吸沉重:“你居然给本王喝蛇血?”
被他看穿了,苏云卿不好意思地安慰道:“哪能呢?还有一个蛇胆——都喂你吃了,大补的东西,加强营养。”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苏云卿忙跳开三丈远委屈地大叫:“是你自己要喝水,没有水你喝点血将就将就会死啊?”
萧律闭上眼定定神,强忍下恶心的感觉决定以非暴力不开口方式对待。
天色渐黑,夕阳给山林打上薄薄的暮色。原本晦暗的林子这时变得更加幽深曲致,山中的老鸹子嘎嘎乱叫,倦鸟入林,让她心里酸溜溜地有些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