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船撞桥头自然沉 > 第一百五十章 虽退身难藏全文阅读

才智劳人,财势累人,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人身负如此天纵之才,只因深深卷入宫廷天下之争,不得安宁,最后落个凄凉收场。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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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是一柄双刃剑。它或是让人沉浸在满眼的富贵荣华中不思进取;或是让人在权欲的苦海中沉沦,抛妻弃子,杀亲害友。沾染上贪婪的毒液,世间又有何良药可解?

在权欲的遮掩之下,一切荒诞不可想象的故事都有可能发生。生与死,绚烂与覆灭,常常相隔咫尺。所以,当独孤静辉收到仁伯从独孤山庄传来的消息时,并不意外。

此局已成困境,如何可解?何况独孤静辉并不想解。

只是转到傍晚时分,他却是非解不可了。因为,水玥颜在外出挑选绣线的时候,竟然被人劫走,歹人临走前只留下一个字——归。

父亲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独孤静辉看着立在门边满面寒色的汝嫣错,眼中闪烁着清明洞彻,嘴角也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只是笑意带着三分清冷。“索性千里宝驹还在,错先生可愿前往独孤山庄一游?”

汝嫣错横了他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厌憎,忽然揪住独孤静辉的衣襟将他拉近,明亮的眼中溢满杀意,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呢喃般的说道,“你最好带够钱,否则就只能一把火烧了。”

独孤静辉看着他,眼神锐利而决绝,“烧了最好。”他的声音极轻,却透着不得不如此的坚毅。

而在另一边,水玥颜再一次体会到何谓千里奔袭,只是……被点住穴道的千里奔袭实在是太痛苦了。既然都是点,为何不点了她的昏穴让她直接睡到目的地。

在太阳落下升起再落下再升起之后,水玥颜看着远方渐渐放大的宏伟庄院,不由得叹了口气。被旅游这种事,已经让她的心情郁卒了。目的地竟然还是传说中的独孤山庄,哼,她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不兴奋。

别说是一乡一镇,就算是一整个岛屿都是独孤家的又如何?

顺便说一句,两天两夜不能说话真是悲催死了,索性,不是两天两夜滴米未进,否则,她就不是烦闷而是暴躁了。

所以,当水玥颜看到独孤不归时,直接伸出玉琢似的手制止他说话,“要怎么想我,怎样待我是你自己的事。只是,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把我抓来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我只是一个吃货。”

独孤不归把玩着手中的夜明珠,笑道,“水小姐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水玥颜心想,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富庶的独孤山庄的庄主,怎么可以问出这么脑残的问题。所以,她揉了揉疲惫的肩膀,浅笑道,“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做起来有意思么?”

独孤不归突然觉得很头疼,这个被他儿子看中的女子太聪明,太狡猾,实在是不容易控制。也许,他应该从薄弱的地方下手。“你和静辉像现在这样也不是个事,难道,你就不想嫁入我们独孤家?”

“不想。”水玥颜拒绝地干净利落,她不是没看见独孤不归的眉头很是用力的蹙了那么一下,问题是,不想就是不想,跟能不能都没关系。

“胡闹,如果你们有了孩子,岂不是让他连祖宗是谁都不知道!”独孤不归看着她那副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桀骜不驯的模样,突兀地开口,“没想到他的腿还能好,只是腿好了,心却野了。”

水玥颜看着侍女奉上茶,随手拿起一盏,浅浅啜了半口。茶水热腾腾雾气氤氲,衬的她姣好的脸飘渺的仿佛一个梦境。半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缓缓放下茶盏,“想来,二公子回来之前应该没我的事情了。”说完,她低垂了眼帘,好像花瓣一样白里透红的指尖,无意识的轻叩着桌面。

独孤不归没有要到想要的答案,转而问起别的事情,“惜柳楼的那些小玩意儿是静辉的主意,还是你的点子?”

水玥颜扬眉轻笑,“大家的想法。”

独孤不归有些意外,他以为这样的问题,答案要么是恭维他的儿子,要么是自吹自擂。他原本还想趁机给她灌输一些出嫁从夫的道理,结果全都落空了。独孤不归仔细审视着水玥颜,她的眼里有恬淡的笑意,她是真的不怕。她的不怕与那些江湖侠女的不怕不同,侠女们的不怕是出于对自己功夫的莫大自信,而她则是则是豁出一切的平静,天破云毁沧海处,大不了一个“死”字。

独孤不归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端起茶盏来喝了口茶。难道他真得是老了么?否则,他早该下手杀了她才是。可一个人连死都不怕,那么,能让她上心的又会是什么?他真得能够利用她将独孤静辉逼回家,然后让他去承受……

“你的性子很有趣。既然如此,不如你坦白说,你跟在我儿身边,到底想要什么?”

水玥颜的手在膝盖上交叠,她柔柔一笑,轻声道,“二公子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

独孤不归闻言,忽然嘲讽的笑了,眼睛是阴沉沉的黑,“他想要庄主之位,怎么,你还想混个庄主夫人当当?”

“你们这儿有床么?”水玥颜实在是困得厉害,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皮不停在打架,痛苦地打了个哈欠托着下巴开始打盹。

独孤不归看着她犯困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剑眉一挑,唇角微勾,“水小姐,你的胆子真的是不小。”

“我是猫,你是狗。”水玥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独孤不归一愣,半晌才琢磨过来她的暗讽,不由得笑道,“来人,送水小姐回客房休息。”

“谢谢。”水玥颜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地跟着侍女来到一间卧房,看都不看就直接扑了上去。幸福地蹭了蹭被子,味道虽然不是她熟悉的,但是对一个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水玥颜觉得颈间一冷,似乎是一种凉凉的东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估计是传说中薄如柳叶的小刀吧。可她连眼睛都没睁,懒懒地说,“你放的那个位置不对,建议你再往上一点……对,就是这个地方。记住了,下手快一点。”

半晌之后反应全无,水玥颜叹了口气,“如果下不去手,就先把手拿开。大半夜的,何必闹着不让人睡觉呢!”

“我都急死了,你还能呼呼大睡,真是没心没肺到家了。”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略有些无奈,像是在责备一个任性的孩子。

水玥颜翻了个身,然后低低地叹了口气,“老兄,你不能要求一个两天两夜没睡的人还能保持活力,眉飞色舞地对你说,被绑架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独孤静辉在床榻边坐下,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叹息道,“对不起。”

水玥颜扶着床榻想要站起来,奈何全身上下象是没了骨头般,软成一团,怎么也站不起来。“其实令尊真得是绑错人了,再者说,二公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弄成这样,只怕是难以解局。”

独孤静辉低声笑了一下,将浑身酸痛的水玥颜横抱起来,轻声道,“这里不安全,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阿错呢?”水玥颜抬眼看他,黑曜石般的眼珠周围闪着瓷青色的眩光,“你千万别告诉我,他正在大开杀戒。”

“差不多吧,只是还要等上一日。”独孤静辉无所谓地笑笑,他觉得自己似乎抱了一只不安分的猫,她在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柔软的发象羽毛一样时不时扫过他的下颚,搅的他心痒痒的。“他们既然有胆量将你掠来,就应该想好承受被人报复的后果。”

水玥颜低垂了眼帘,轻吁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想劝,只希望你将来莫要后悔才好。”

“这样还不算是劝?”独孤静辉反倒笑了,带着一点纵容的说,“家父希望的不过是我能回来和他共同进退,只是围在独孤山庄外的官兵恐怕不答应。”

孟玄胤终于要动手了么?

水玥颜一脸倦容地靠着独孤静辉的胸膛,喃喃自语道,“独孤山庄里虽有侍卫,但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何必大动干戈。私募兵勇为护院逾数千人……当真是错上加错。”

独孤静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连抽冷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低头看着水玥颜疲惫的脸,问道,“小水,这件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水玥颜仰起脸,秋水般的眼里泪光闪烁,语气却平静而坚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公子,莫非你真以为朝廷是因为你们独孤家是玉螭首富因而痛下杀手么?”

独孤静辉怔了一怔,忽然笑了,笑的苦涩而凄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想来,那些暗地里的肮脏勾当也瞒不住了。”

“你有问过那个人,可否给独孤山庄的绝大部分人一条活路么?”水玥颜其实并不想问这个问题,毕竟独孤静辉不可能不替他的家人求情,何况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局是个死局。如果不是独孤静辉和独孤山庄还有利用价值,孟玄胤不会见他,那么,孟玄胤能够容忍的范围是多少呢?

独孤静辉知道瞒不过她,何况他也不想瞒她,因而道,“如果能在家族内部解决问题,朝廷可以对前事既往不咎,只是……”独孤家再也不是纯粹的商贾,或许,这本就是独孤家历代先祖的希望。如今终于实现了,却又是如此的苦涩和惨烈。

“这是一道难题,如果你处理不好,恐未来不论是商道还是政道皆难以立足。”水玥颜说着话,却听外面传来“铮铮”的琴音,那琴声让人一种错觉,仿佛一连串音符在眼前跳跃着旋转着。她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纷绪万象一股脑的向脑中涌来,终于支持不住,整个人昏了过去。

忽而琴声一转,独孤静辉的脸色随着旖旎的琴音变得一阵青紫一阵赤红。他觉得怀中所抱的女子蓦然间一丝不缕,曼妙的身体以各种极尽撩人的姿态尽情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独孤静辉的面上越来越红,简直是嫣红欲滴,而呼息也是热来热烫,仿佛滚沸了一般,身子不住颤抖。可他心里想得却是那微微张开的唇瓣是半透明的珊瑚色,仿佛轻轻一咬就会咬出血来。墨色的青丝纠缠着玉白的颈项,于淡漠中流淌着瞬息的妖娆,让人忍不住想要撩开牵缠的发,抚上她纤纤欲折的颈。

独孤静辉心头一紧,差点要把水玥颜扔地上。幸亏他眼明手快,揽住水玥颜的腰将她的身子带入怀中。温暖的呼吸吐在他的耳际,生出无限缠绵。独孤静辉的呼吸渐渐变得滞重,他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以最快的速度将水玥颜带回他平时居住的澜雪苑,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然后痴痴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双拳紧握,指尖刺入掌心,鲜血潺潺流出,而他恍如不觉。

眼前的幻境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妖冶,越来越荡人魂魄,就在独孤静辉终于忍耐不住即将神智沦丧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双眼,清冷的眼,如冰雪一般冷冷地看着他,独孤静辉脑海之中的杂念就在这一瞬间潮水般从脑海之中退去,变得幽明洞彻,呼息渐渐变得正常,面上潮红也渐渐消退,紧紧握住的双拳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独孤静辉从袖中拿出绢帕刚要擦拭掌心的血迹,却将一个小小的青玉盒也带了出来。弯腰拾起那青玉盒,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将青玉盒收回袖中。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独孤静辉突然又掏出那个青玉盒,打开,用手指沾着然后涂抹在水玥颜的脸上。

盏茶的工夫,水玥颜的脸上慢慢有了变化,那张鲛人皮脱离了皮肤,摇摇欲坠。空气的流动有些微的凝滞,独孤静辉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摘下她脸上的鲛人皮,摘去那层薄薄的障碍物。

枕畔,是一张如雪般白皙如灵玉般莹润的肌肤,仿若深秋之夜那轮洁的银月,即使是在无边的夜里,却仍是淡淡地散发著犹如薄纱般轻柔的光芒。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间,衬得她越发的妩媚而脆弱,分外惹人怜惜。

独孤静辉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脸,从眉眼到鼻梁,从脸颊到嘴唇,最后缓缓落在她眉心那颗妖艳的朱砂痣上。

怪不得她做饭的手艺如此之好,怪不得她要带着面具生活,怪不得她如此纤弱却又狡慧如狐。

原来,他们真得是互不相欠。

独孤静辉的心简直都要炸碎了。他想立刻就把床榻上沉睡的娇躯拥入怀中,他想立刻就将她占为己有。这是他想了许久,盼了许久,梦了许久的女子。他要她,他必须要她,否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一种远远胜于疼惜怜爱的情愫荡漾在心中,独孤静辉慢慢坐到床榻边缘,手指随意地抚了抚散落在肩头的发丝,轻扯嘴角,自嘲地露出苦涩的笑容,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是——不死不休。

小心翼翼地执起一缕青丝,温柔地放在唇边,轻吻。独孤静辉默默地想,虽然未曾想到,自己会有与她重逢的那一日,但并不妨碍,他爱她,以及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和决心。虽然无数次的怀疑,她就是那个在安远县救了自己却撒手离开人世的女子,但死而复生,的确太过匪夷所思。

独孤静辉慢慢伸出手,环住她,贴近。玲珑幽雅的身躯,足以令他失去理智。心中的悸动与狂热烧得他无法思考,再也顾不得什么,他俯下身轻轻吻着那粉红的唇瓣,就这样享受着,嬉戏着,直到满足,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芳香之地。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独孤静辉突然直起身子,阻碍还在。他绝不允许其他人伤害他的小水,尤其是他的父亲。如果独孤不归知道水玥颜的真实身份,绝对会用她来要挟他,要挟汝嫣错,甚至去要挟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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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暮色迷离。水玥颜醒来时已是夕阳晚景。她慢慢睁看眼,只见一人正坐在不远处,聚精会神的纹枰打谱。

刹那间,她有些恍惚。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竟是如此的熟悉,像极了太多个日日夜夜大的想象与怀念,她曾无数次的祈祷,祈祷相同的情景一遍再一遍的重复,循环,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日。

无声的,泪水去模糊了天地。

“小水?”独孤静辉放下棋谱,却看到水玥颜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面色凄然。“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水玥颜落寞地摇了摇头,心中终于省悟,眼前的这个并不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

“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独孤静辉微笑着向前探了探身,近到他可以在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然后伸出手臂轻拥着她微颤的身体,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更不会让他利用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往事重现。”

“让你笑话了。”水玥颜讪讪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如潭水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散发着不自觉的蛊惑。“这么大的个人还因为噩梦流眼泪,真是……”

独孤静辉如何不知她心中哀恸,却又不好轻易开口相劝,只得抬起手,自然而然的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何必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水玥颜偏头一笑,眼波粼粼,流光溢彩,她冲独孤静辉勾了勾手指。独孤静辉将信将疑的附耳过去,“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己斗更是其乐无穷。”这句话她说的很轻,轻到像一阵微风拂过独孤静辉的耳际,痒痒的,暖暖的。

“你啊,总是说得轻巧。”独孤静辉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铜镜前,亲手打了盆热水给她净面。“这里比不得毋园,你暂且忍忍,咱们过几日就回芦溪城。”

“反了吧。”水玥颜忽然就笑了,拿着素帛轻轻擦着脸,若又所思地说,“等解困之后,我准备和阿错四处走走看看,顺便去建元城一趟。”

“这一次,你又打算将我一人留在芦溪?”独孤静辉看着她轻轻擦拭着脸颊,浓黑如墨的睫毛微微低垂,映着白到半透明的皮肤,只觉可怜可爱。不像是昨晚她昏睡的时候,虽说眉目如画,煞是好看,可是这种好看,就象是山间缭绕的云雾,待到日头一出,太阳一照,便散得无影无踪,留也留不住。

隔了一会儿,水玥颜才微抬眼帘看了独孤静辉一眼,声音有些懒,轻声道,“二公子若想去,何人敢拦呢?”

“那不一样。”独孤静辉心中微微有些酸涩,他转念一想,却又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说,“事情终结,只怕我带着淳弟就真得是让你觉得无用了。”

“淳弟?”水玥颜静默了半晌才说,“能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是他的福气。”

“是不是福气,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在他自己的单纯世界中。”独孤静辉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将方才看得棋谱放到一旁的书架上。

水玥颜盥洗完毕,正好看到铜镜前有一支桃木簪,轻笑着问道,“二公子,这支木簪可否借我一用?”

独孤静辉回身看着她,凝视着她深如潭水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最深处,“如果你喜欢,就送你吧。”

水玥颜挑眉反问道,“不会是某种看古朴其实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吧。”

独孤静辉犹豫了一下,走到她身后,拿起牛角梳轻轻梳理着水玥颜头上柔软有如丝帛的青丝,温声道,“用过饭以后再睡一会儿吧,这几天实在是累坏你了。”

水玥颜偏头一笑,嫣然荼蘼,“我要是再睡下去,就真得是要把人气疯了。”

“呵,你这人真是有趣的紧。”独孤静辉轻笑着,却有点头痛的摁住了太阳穴,“若不是——”

忽然,门外有人低声道,“二公子,庄主请您和水小姐到大厅一叙。”

独孤静辉收敛了笑容,面沉似水,“想谈?哼,只怕是没用上明月宗的天魅音,所以才不得不谈吧!”

“天魅音?”水玥颜困惑地看着独孤静辉,只觉得他那双幽若星子的眼眸深处有一小簇火焰在安静的燃烧。

独孤静辉抬手将那支桃木簪别在她的鬓间,柔声道,“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你放心,我绝不允许有人控制你让你做出背离你本意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