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们!我根本不在乎他!”她硬生生地回绝。转眸见芙蓉略有失意,又半开玩笑道:“若是你喜欢王爷,我帮你跟妈妈说说,让妈妈送你去王府,这样你就能天天见着他了。”
仿佛一语道破天机,芙蓉突的低眉垂目。
王府内美女如云,她在柳巷尚是不起眼的无名小花,又何以绽放在群芳争艳的王府。到头来即便日日登高远望,亦见不到他的半点身影。除非可以像一件饰品,依附于人。
寻思片刻,芙蓉略略沮丧道:“王爷喜欢的是姑娘,我去了又有何用?”
“这样不就解了你的相思之苦?”施悦纱依是玩笑,却不想更伤了她的心。只见她黯然失色的眼眸中凝结起两颗晶亮的水晶。过半响方低低道:“芙蓉一辈子跟随姑娘。只求姑娘别嫌弃芙蓉。”那声音怯怯,若初冬的冷霜,蕴满了伤痛的感伤。触闻,施悦纱不由心痛。眼角亦氤氲起雪白的泪花。
芙蓉是喜欢郓王,但那层喜欢只如深秋草丛下的蟋蟀声,凄凄沥沥在清冷人静的夜晚。
转头再望窗外明丽的柳巷,她忽然觉得明丽的背后是难以述说的冷然。豆蔻年华的姑娘都有属于自己的梦,可这个梦在柳巷只能是一个永远的奢望。一心得魁的玉翠最终不过做了郓王府的婢女;珠光宝气的凤菲只能靠汴河洗净屈辱;还有倾心楚仲翰的端木堇……也许那段爱恋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月娇楼门前的嘈杂声渐次的淡去。施悦纱见人散去,便欲关窗。恰在此时,一位姑娘从月娇楼出来,朝翠竹苑的方向去。
她晓得端木堇是昔日月娇楼姑娘曼陀,而月娇楼的王妈妈又以凶蛮著称。她担心翠竹苑有难,当即赶了去。
风露清绵的翠竹苑有几分悲凉冷清。风起,雪白的花朵漱漱如雨,一朵一朵落在青翠的竹枝上。
此刻,姑娘们都在一楼的大堂,她们一个个低头围站在端木堇周围,不言片语,端木堇身靠一张八仙桌,手微带颤抖地捧起桌上的几串铜钱,吩咐燕儿分发给大家。她伤心道:“姑娘们,堇儿无力支撑翠竹苑,无法像兰姨那样照顾你们,这些钱是兰姨的积蓄,你们分去,以后再也别回柳巷了。”
“端木姑娘,发生了何事?”
端木堇见来人是施悦纱,忙抹掉泪招呼道:“没事!我无力经营翠竹苑,就分钱支散姑娘们。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这几个不听话的姑娘,她们宁死也要留在翠竹苑。”
施悦纱见端木堇眼圈发红、眼袋发肿,断定不会因几位姑娘要留在翠竹苑而痛哭过,便道:“悦纱又不是外人,我们不是在破庙里时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端木姑娘何必对悦纱隐瞒真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