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大意,凝神在海面上查看,除了海水翻涌,好像没什么异常。
趁这个时候,金发少年和其他保镖又击毙了对方好几个人,但是有两个保镖也受伤了。
被派出来保护林诺的,都是个中好手,因为考虑到交通工具,也特地找的水性好的,因此实力都不错。
林诺不知道这些,只专心的看着她水面,她总觉得不对劲,这种直觉来自于多年大大小小的追击案,枪战案的经验,她不敢大意。
不一会儿,只听“噗”的一声,金发少年往后面一栽,汽艇摇晃一下,差点翻过去。
林诺赶紧稳住船身,忙问,“你怎么样了?”
“没事。”右臂冉冉的冒着血,金发少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咬着牙,弓着身子换了枪,又上膛。
“别动,再动伤口又大了,还不知道打到神经没有。”
“不动等着被打死吗?”他忿忿的喝了声,突突突的,对着远处又是三枪。
汽艇上,除了一把手枪,其他全都是长枪,长枪就要端着,也有后座力,金发少年右手不能用,只能把枪移到左手,但他左手并不擅长,后座力震得他左臂发麻,还打不中。
试了三枪,他咬着牙,又把抢放到右手。
“你疯了,这条胳膊不想要了!”林诺大吼。
“别废话!”他骂了一声,开了一枪。
已经血流不止的右手,又是一阵涌血,但因为右手顺手,一下子打中了对方一人。
林诺面色发沉,就在这时,汽艇一个摇晃,船后竟然有人爬上来。
金发少年一句话废话都没有,转手给那人一枪,正中那人眉心,人掉了下去,死透了。
而不等他们松口气,左右两边,又有两个人窜出来。
林诺打了一枪,打中那人胸口,人却没掉下去,胸口连点血都没有。
该死,穿了防弹衣!
她赶紧上移,要打那人的眉心,那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上狠狠一拧,力道重的几乎将她手骨捏碎。
林诺手上失力,抢被打落,对方也爬上了船,一个擒拿,想把她扣住。
金发少年忙左手捡起手枪,一手一枪,突突两声,手枪打中了桎梏住林诺的那人长枪打中了还没爬上船的另外一人。
两人往后一栽,都掉进水里。
林诺心有余悸的,捏着发紫的手腕,咬牙切齿。
妈的,好痛!
“受伤了?”金发少年问。
“没有。”林诺不愿认输,从他手里抢过手枪,眯着眼睛,对着远处又连打几枪。
枪枪打中!一打一个!
金发少年默了一下,见她咬牙切齿,脸上表情狠戾凶猛,不禁一个哆嗦……
果然女人发起火来,不是男人可以抗衡的。
难怪老妈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她们是没有极限的变态生物。
这样一直打,肯定是不行的,可能还没分出胜负,已经别海关发现了。
等到差不多了,金发少年命令离开,五艘艇,现在只剩三艘,原本十个人,如今也只剩五个。
此时是凌晨三点,离天亮还有很久,他们全力进发,终于在临近五点的时候,上了一辆游艇。
纽约到洛杉矶飞机都要五六个小时,他们当然不可能直接坐汽艇过去。
上了游艇,里面有十几名保镖,也安排了枪械和医护人员。
金发少年包扎好后,看了眼林诺,对护士道,“看看她的手。”
林诺随意道,“没事……”话还没说完,突然大叫,“啊……好痛……”
护士冷静的说,“轻微骨裂,我先给你做个简单的夹板护理,等到了洛杉矶,立刻去医院。”
林诺脸红,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缝里。
被碰了一下就大喊大叫,人家被子弹打中还不吭不响呢。
金发少年嗤笑一声,倒在旁边的护理床就睡。
护士将林诺带到另一间房休息。
在海上足足开了一整天,其中还要躲避可疑船只,到了第二天凌晨,他们才抵达洛杉矶港口。
一下船就去了医院,从医院出来,林诺像个重症患者一样,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还调了个护理带。
那摸样,要多怂有多怂。
金发少年住院护理,剩余的三个保镖也都撤换下来,换了另外四个保镖,继续护送她抵达洛杉矶机场。
林诺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那四人,居然跟着她登机,说是要亲自护送她到中国。
她不置可否,飞机启程后,她凑到其中一人身边,问,“那些人是追杀我的?为什么?”
保镖不说话。
林诺又问另一个,“是谁追杀我?”
那个保镖也不说话。
林诺眯着眼,愤愤的坐回位置上,不再吭声。
洛杉矶到中国,飞了足足个小时,抵达的时候中国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洛杉矶和中国的时差是-15个小时。
下了机,这次的任务才算彻底结束。
保镖们返程,林诺想了又想,最后也没提夏犹轻,只说帮她慰问一下金发少年,还有那几名不慎死亡的保镖。
四人沉沉的答应,没说什么。
林诺回到家,还觉得这两天的经历莫名其妙的,有人要追杀她,其实不用那些保镖说,她也大概猜到是谁,应该,就是秦由遇。
上次他就看到夏犹轻和秦由遇吵架,还说什么奸细……
回到家的时候,她一身伤患,林母心疼得不得了,赶紧问,“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旅行吗?怎么搞成这样回来,小诺,你这是要吓死妈妈吗?”
好不容易把妈妈哄走了,林辰看了她几眼,对她说,“爸让你去书房找他。”
林诺抿了抿唇,知道该面对的,怎么也躲不了。
进了书房,就看到窗前那个晦涩的背影。
现在是傍晚,窗外的夕阳照进来,晕黄的光线投射在中年男人身上,透着沧桑和沉郁。
案子失败,自己逃走,警局怀疑,这段时间,父亲应该也很累了吧。
“爸。”她喊了一声,声音忐忑。
“你还知道回来!”林父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看到她手上的绷带,又沉了沉眼,才问,“其他的我懒得问你,就问你一句,你跟夏犹轻什么关系!”
“爸,你不会也以为我是他的眼线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我知道你不是!”林父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漆黑一片。
林诺心中一顿。
“就因为你不是,才更可疑。林诺,我们家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和那种人纠缠?”
林诺忙垂下头,父亲大概还不知道她和夏犹轻的关系,但是纠缠两个字,也足够让她心慌。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是“是他故意骗我,设计我!”这样,就可以把过错都推到那个男人身上。
可是现在……
她说不出口了。
沉默一会儿,她吐了口气,“爸,我想辞职。”说完,竟觉得心里一下轻了许多。房间里,顿时安静异常。
林诺埋着头,不敢抬起。
诡异的平静维持了一分钟,突然,头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林诺一惊,抬头看去,就见林父捂着胸口,跄踉的扶着书桌,呼吸不畅。
爸有心脏病。
暗暗咬牙,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连忙冲上去,“爸,你怎么样,你的药呢……”手刚碰到林父的肩膀,林父却一个挥手,将她甩开。
力道之大,林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着没跌倒。
“爸……”
“林辰!”林父没理她,朝外面喊道。
守在门口的林辰推门,一进来,就看到父亲脸色苍白,呼吸困难,他也慌了,忙冲过去,“爸,这么是怎么了……”
“药……”
“哦,药,药……”说完,在书桌下面翻了一圈儿,终于找到药。
林父心脏病发,一阵手忙脚乱,自然也惊动了林母和佣人。
大家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把他抢救过来。
而林诺,从头至尾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
林父被送到房间休息,家庭医生也在来的路上了,林辰打了个通电话给大哥二哥,转首,对林诺道,“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跟你说。”
林诺不敢多言,跟在后面,进了房间。
房门关上,林辰看着她,沉沉的问,“爸说,你想辞职?”说完见林诺脸色难看,又补充道,“妈没听见。”
林诺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说什么辞职,就因为爸骂了你两句?林诺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任性了?”
她闷闷的坐到床上,埋着头道,“哥,你不懂。”
“我懂不懂且不说,但你刚才那样告诉爸,你就没考虑过他能不能接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该跟我,跟大哥二哥商量一下,就这么擅自决定,你是想害死爸吗?”
“我一时情急……”
“情急也该有点智商!”见林诺真的很愧疚,林辰这才缓了声音,“好,这个问题先不说,我只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辞职,是什么让你有这种想法的?就因为警局那些流言?林诺,你不像这么看不开的人。”
林诺沉默。
现在对她来说,警察这个职位,好像一个牢笼,将她束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辞职,就是不想再当警察了,不想在那个人面前时,再背负一个对立的壳子。
明明已经一刀两断了,但是她自我厌烦,自我憎恨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