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白羽就要挨上萧慕诗的那一巴掌,却听得有人突然一声惨叫!可这惨叫不是白羽发出的,竟然是萧慕诗。她那只打人的手停在了空中,竟是被赫连夜紧紧地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紧接着“咔擦”一声,萧慕诗又是“啊”的一声尖厉的惨叫,白羽只觉得眼皮一阵狂跳,萧慕诗的手腕已经脱臼。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悍妇终于开始痛苦地求饶。她左思右想也不明白明明出门去办公事的赫连夜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滚!”冷酷的男人暴喝一声,像是丢弃一件垃圾一样随手一扔,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所幸的是地上积雪甚厚,而萧慕诗身上的衣服也不簿,所以除了手腕上揪心的痛,其他地方倒并无受伤。但即便是这样,那颗心已经是凉透,她在这王府的颜面也荡然无存。
萧慕诗慢慢地抬起头,两缕散乱的青丝遮盖不住她一双盯着白羽不放的恶毒眼神。她不恨赫连夜,她只恨白羽这个贱人。以前,赫连夜就算不怎么宠爱她,也会看在灵妃和她父亲的面子上留她三分颜面。要不是这个贱人迷了王爷的心智,自己绝不会受此大辱。这今日之耻怎么得也要算在白羽的头上,她萧慕诗一定会铭记于心,绝不善罢甘休!
这一边白羽一脸错愕地被赫连夜拦腰抱起。“你干什么?”她叫道。
赫连夜一脸无赖相地说:“抱你回屋啊!”
“快放我下来!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怕什么?这是本王的府上,谁敢说什么!”他满不在乎地继续抱着她。
“你……”无论她怎么央求他将她放下来,他都不肯。好在整个王府的下人对于赫连夜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向来不敢直视。所以这一路上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仆人们全都低着头,否则白羽真要羞得钻地洞里去了。
进了朝阳殿,赫连夜才将她放在榻上。伸出手,他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仿佛刚才那巴掌已经打到她脸上了,他要给她轻揉似的。那因练武而略显粗糙的掌心说不出的温暖,白羽觉得自己的心又动了一下。
她别开头,尽量想躲避他的手,可这倔强霸道的男人哪里肯如她的意。无奈之下她只得低垂着双目尽量不去触及他那双会让她心防决堤的眸。
“有本王在,这王府里没人再敢欺负你的!”他柔声道。
她回应地点了点头,说:“你刚才折了萧夫人的手,是不是出手也太重了点。”
“笑话,她都敢打你,本王还能出手不重?”
“可是她到底也是个女人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
“你呀就是个天生没良心的女人,本王可是为了维护你,才教训她,你到好反倒说起本王不是来了。”
赫连夜郁闷地挂下了脸,白羽见他生气了,也不想继续萧慕诗的话题了,于是低着头说:“王爷一大早去姬太医府上了?”
“嗯!”
“可是去找姬无伤?”
“嗯!”
“那找到姬无伤了吗?”
“找到了!”
“真的?”这回她的头抬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欣喜地盯着他,等着他继续。
而赫连夜对于她如此关心姬无伤的行踪,心中着实有些不爽,又只“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快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还有,他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大事啊?”
赫连夜白了她一眼,但还是解释了他是如何找到姬无伤的经过。
“自那日无伤不辞而别后,本王便知道他是为了何事。敕月和冰玉订了婚,他一定是那个最坐不住的人了。他与冰玉之间的感情别人或许不知,但本王不可能不知。那一年冰玉的伤寒症越来越严重,御医们束手无策。而天天面对着药罐子的她也早就了无生意,一心只想求死。
“有一日冰玉祥云宫的宫婢们不注意偷偷地将所有的药全倒了,然后深夜乔装成小宫女的模样溜到了太医院,想找些毒药了断自己。没想到遇上了也是偷偷摸摸溜进太医院的无伤。”
“这么巧?”
“可不是啊!那时的无伤成天喜欢养些毒虫毒物,像毒蛇,蝎子,蜘蛛这些,别人怕得要死的东西,他居然把它们当宝贝。本王犹记得小的时候吃过他的亏,被他放的一只蝎子蛰了,结果吃尽苦头,痛了一个月才慢慢好起来。所以这些毒玩意在白天他自然是不敢拿出来的,只有到了晚上,他才敢把它们放出来喂食。”
“他为何要养这些吓人的东西?姬太医难道会同意?”
“他爹一开始也是不同意的,主要是怕他被毒物伤了。可后来见他在这方面甚是有天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另外无伤研究毒物一方面是他的爱好,另一方面是为了为了能帮本王解毒。说出来你或许都不信,本王从小到大,至少被人下过十次毒了!”
“什么?”白羽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所以无伤打小在钻研医术时便特别地研习了各种解毒之法。在解毒这方面,便是他爹姬太医也没有他精通。而本王要是没有他,只怕也早就死了。”
“那后来呢?冰玉公主和姬无伤在太医院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停了一下,突然坏坏地一笑说,“本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啊?你这混蛋!”没想到听到关键时刻,赫连夜居然来个“不知发生了何事”,直把白羽气得想揍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本王真的不知道,因为无伤不肯说。”他故做无辜状,说,“本王只知道后来冰玉的病在他的调理下竟然奇迹般地好起来了,心情也再不低落。所以父皇特别地高兴,就问无伤要什么赏赐,任何金银珠宝只要他开口,父皇都会赏给他。可是这小子什么也没要,只向父皇要了一件信物,说是以后若是犯了什么错,凭这信物可以饶他一死。”
“哇,那不就是免死金牌!他可真聪明!”
“呵呵!差不多吧!免死金牌是你们中原人的叫法,我们龙玉人则称之为‘矢天’,只有立下盖世功勋的人才有资格获得‘矢天’。”
“那皇上给了吗?”
“给了!虽然朝中很多人有意见,觉得无伤这小子不佩拥有‘矢天’,可父皇还是给了。因为无伤能让冰玉的病好起来,在父皇的眼里,就是极大的功劳了。所以别看他在龙玉并无特殊官职,但是他手持‘矢天’,又得父皇的撑腰,没人敢对他如何。”
“原来如此!可是这和他的出走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是有关。自那太医院一夜后,无伤和冰玉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可言语的关系。冰玉被赐婚敕月,凭着本王对无伤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但他又能如何呢?莫非你的意思是他要阻止这场婚事?”
“完全有此可能!”
“可是公主与敕月的婚事是太后所赐,又关系到龙玉和冷月两国的结盟,他怎么可能能阻止得了?”
“是啊!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本王一直担心着他会闯出什么祸端来,派了几百人四处找他。虽然他手持矢天这样的保命符,可是事关重大,冷月国那边未必会饶过他。”
“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不是说已经找到他了!”
赫连夜突然露出酸酸的表情,语气一变不满地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白羽白了他一眼,嘴一撅说:“他是我的朋友,关心一下不可以吗?”
“无伤呢自然有人会关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本王比较好!”
“王爷有很多人关心了,我就不用来凑热闹了。我还是多关心一下姐姐才对。”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又幽怨地解释说,“姐姐得了重病,咳得很厉害,要是再不医治,怕是要落下什么病根子。所以我想着无伤要是找到了,就赶紧请他过来给姐姐瞧瞧。”
听她原来是惦记冰莲的病情才急着找姬无伤,赫连夜紧崩的神经顿时舒缓了下来,心里也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于是说:“原来是这样!那本王现在就差人去宫里找他。”
“无伤在宫里?他不是在姬太医府上吗?”
“原本是的,可你知道冰玉这丫头为了逼敕月退婚,竟然自己给自己下毒,变成一个丑八怪。父皇如今实在没了招,不得不宣无伤进宫替她医治。”
“什么?那‘花斑蛇涎’是公主自己下的?可她又怎么会有这种蛇的毒液呢?”
“你忘记了,无伤最喜欢养毒物,那花斑蛇虽然罕见,但无伤一定有。”
“王爷的意思是公主是和无伤合起伙来玩这一出戏?”
“如今看来只怕是这样!”
白羽倒抽一口气,如果姬无伤真如赫连夜所言,是与公主合谋,那这可是欺君之罪,就算他有“矢天”这个护身符只怕也未必能逃过一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