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和他说了多久,久到凛和茹淑再次回来,和我说,“殿下还不回去么?现下时间可不多了,若是再不回去,就要到了暮鼓的时间了。”
“先不急,和紫琉他们一块儿回去。”转又想到,“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先前白壁他们来了都问起你们来了?”
茹淑吐着舌头和我道,“我买了点心,后面看见凛出来处理些闲事,想着有十四公子在,殿下定然是安全的,便索性扯着她陪我看了会戏。”我瞧她手里空无一物,便问道,“我的点心呢?”
她马上甜丝丝的笑起来,“想着十四公子是不会饿着我们殿下的,便和凛一起分着吃了。公子,你说,你会不会饿着我们殿下?”
十四公子忙道,“不会,不会,我哪里敢?”说着说着,我回过神来了,“茹淑!你不能因为十四是个好人就这样欺负他!”
“等等,为什么你也要这样叫我?纵之最喜欢这样叫我了!”
“我听过他这样叫你,何况总是加个公子公子的,四个字的名字叫起来太麻烦了。我不喜欢。”
“这不行,你叫我只需要两个字,我叫你却需要三个字,太麻烦了,不要!”
我偏着头,“哦?那这样子,你是要叫我阿三呢?还是叫我小三?亦或者叫我三儿?”
他冷静下来,看着我的脸认真的问我,“我是不是无论用这几个中的哪一个来叫你你都会打死我?”
“不会。”我也甜丝丝的笑起来,不过同时,我迅速的上前,抽出了他一直挂在腰间的剑,在嗡嗡剑响中,对着寒光闪烁的剑锋,“嘘”的吹了一口气。
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姐姐。”他夸张的微笑着,“姐姐,饶命。”
“乖。”我微笑着,拽住他的剑鞘,将他的剑插回去。他吃惊的看着我的手势,“我被剑划过许多次虎口了,你用剑倒是熟练。”
“我是个层层叠叠的大礼包,每一层都是谜语,每一层都是惊喜。不过,若是你愿意娶我的话,我保证一层层的拆给你看。”我说着,便自顾自的转过身去,本没指望他的回答,只打算走开。
但是他却开口说话了,“你这样的女人,我消受不起。你选择的路太难了,而我只打算混吃等死。”
我轻声笑出来。
然而那人继续道,“所以,加油啊,姐姐。”
“就算这个世界荆棘遍地,然而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作为走出这条路的第一个勇士,你需要的是比后人多上无数倍的毅力,付出的是比之后所有人都要多的艰辛,所以,加油啊,姐姐。”
就算这条路不可能成功,就算这条路在别人看起来艰难无比,但是,我觉得我是对的。如果连我们自己坚信对的东西都没有办法维护,那么我的人生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他因为过的舒适所以快乐,而我只能从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什么才能感受到快乐,才能体会到自己依然存在。
他获取他的快乐,而我获取我的,在我的快乐与他的快乐并没有产生冲突之前,我与他依然可以相安无事,做我们这同样因为未知的原因而来到未知的地方来的同乡。
而如果这毫无利益牵扯的快乐在某一天成为了过去,那我们只能选择为敌。
人与人之间的和平友好,全是建立在相互利益并没有受到侵害的前提之上,全是建立在各自能够容忍的利益牵扯之上。
从古至今这一点从未变过。也永远不会变。
我不曾回头,只懒懒的道一声,“知道了。”
便和凛还有茹淑一起下了楼,慢吞吞的走到了该去的马车前,茹淑一个人去寻找紫琉还有白壁,而我和凛站在那里等着,许久都不曾见他们来,我倒还好,却见凛有些焦躁,便问她怎么了,她红着脸和我说,自己想去小解。
我因为外出时基本上很少食水,所以在外几乎没有这方面的需要,而她却不是,先前出去的时候虽然被茹淑搪塞了过去,但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便笑道,“你去吧,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好了。”
到底还是我有点洁癖,不愿意没事去那腌臢地方。
她知道我的这点心思,又急切的很,想着这边到底是安全的地方,便只是再三嘱咐我不要乱跑,便急急的走开了。
今日出门,因为是私事,见的又是十四公子,还是独自一人。虽然我一向主张做人要随意妄为一点,但是并不代表我必须得随时随地都去挑战世俗权威,连半点余地都不留给自己。
所以穿的便很简单,努力不张扬不打眼,只是深蓝色绸子上衣配着墨绿色缎子襦裙。素素的挽了发,除了固定发饰必用的几只玉簪,只别了几只银压发,脖颈间依然挂着玉,也依然同往常一样将它藏在层层叠叠的衣衫之下。手上唯一的一只白玉镯子,依然是与青梨的那一只是一套。
最近不管是哪一国,都莫名的开始兴起来唐国的穿着打扮,所以这身打扮是魏国年轻小姑娘时下流行的装扮,虽然首饰朴素简单到了寒素,但是又因为穿了一身绸缎,所以并不怎么掉落身份,站在这里并不显得十分突兀,只觉得我是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娇养的女儿,出来看戏玩耍罢了。
这戏院有点大,也不知道专用的女厕在哪里,只是想来是要多等一会的,于是我便无聊的在院里发呆。
突然有人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便准备过来捂住我的口鼻。动作急切,又有点粗鲁。我本以为是紫琉又来和我玩闹,正准备转过身,但是随即我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臭。
我不喜欢酒气。他喝了酒不会来闹我。
我拼命挣扎开那只将要捂住我口鼻的手,失声尖叫,“谁!”那只手臂的主人动作粗鲁,我的动作却比他更为敏捷,迅速的曲腿蹲下,又反口咬住他抓住我的那只手,因为终究个子小巧,竟是连滚带爬的从他手中挣脱开来,随后便是鬓发散乱,他一击不成并未逃离,反而是更加欺近了我,指望捂住我的嘴。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一脸胡子,看不清楚面目,然而按照现今男子不至三十不蓄须的习惯,他现在至少三十二三岁,身材极为高大,虽然以我现在这个身高看谁都比我高大,但是这个人的高大显然是出乎寻常的,我仅仅只到他的肋下。虽然举止粗俗,但是穿着却并不廉价,想来就算是真的有人过来了,他也以为自己是只要靠一句酒后失德就能逃过一切指责。
我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放声尖叫,也不打算跑,就我这身子,跑了又能跑多远呢?还不如把我那可怜的肺活量全部留给尖叫,叫人过来总比我自己跑要快并且可靠地多。他见我这个样子,也并没有放弃什么,只是闲适的看着我,“多叫叫,你以后可是叫不出来的。”
一只手便向我的面上摸来,“你生的也并不十分美貌,从了我,又有哪里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