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她进入这间客栈之时,就发现了几分不对,比如说,这一路上的人只有往芙城走的,没有从那个方向出来的,比如说客栈内的这些汉子,像是在这里常住,专门以打劫为生的。
离着芙城这般近,却要留在这客栈里...
软而薄的银票,在半空划过道凌厉的弧度,被姬三娘一把捏住,"这你就问对人了,这芙城的事,等你进了城再想问,可就晚了!"
冷夏一皱眉,听她这口气,果然有点问题。
就见姬三娘弹了两下手中的银票,缓缓道:"这芙城啊,只准进,不准出!"
"骗人呢你!"叶一晃冲进房,摇头晃脑:"这里兄弟我也是来过的,可没听说什么不准出!"
"你们来的时候,可不是近几年的事吧?"姬三娘懒洋洋的瞥他一眼,娓娓道来:"芙城刚开始成为三不管地带的时候,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一般分为三种,第一,进去避难的,第二,寻找那些避难的人寻仇的,第三,找宝藏的线索的!"
"不论是由着一二三,总之人流是越来越大,第一种本就是为了躲避仇家,若是任谁都能进去,杀了仇家再出来,那这避难岂不是成了儿戏?第二种,因着有了这个新政策,也要掂量掂量,那仇家值不值得自己把一辈子耗在这座城内,第三种,更是大部分的人因着这政策,望而却步,有了宝藏又如何,还不是出不来?"
冷夏点点头,接着问:"芙城不是三不管么,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无皇帝无县衙无官兵,政策由谁定?"
姬三娘坐直了身子,赞赏的看她一眼:"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样的地方,混乱不堪,自然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六年前就有了这么一个办法,每三年开设一次比武擂台,凡是赢到最后的,便担任城主三年,城主只要享受就好,偶尔颁发个政策,不管打架斗殴,不管杀人放火,也不管打家劫舍,这等好事,自然是人人趋之若鹜,这第一任城主,便是颁发了这政策的人,从今以后,只给进,不给出!"
冷夏再问:"那芙城靠什么为生?"
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城镇,银子从哪里来?
姬三娘站起身,推开窗子朝下面努了努嘴,喧哗声立即传了进来,楼下的汉子们依旧赌博拼酒,醉生梦死。
"看见那些人了没,他们这种心心念念想进城的,就是芙城的经济来源,但凡想进城,五千两银子!"她咂着嘴巴说完,补充道:"一个人!"
嘶!
花姑娘倒抽一口冷气,憋着嘴羡慕嫉妒恨:"这城主倒是有经商头脑,银子来的痛快!"
冷夏这才算是明白了,楼下那些汉子,就是满心欢喜来到了芙城,发现没银子根本就进不去,就只好窝在这客栈里,专门挑有钱的又好对付的人下手,不过既然能来这三不管地带的,恐怕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姬三娘见她若有所思,解释道:"运气好了,劫到了银子的就进去,运气不好的,碰上了扎手的点子,说不定就要横尸街头。姑奶奶这客栈里的人是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这么几年来,不知换了有多少了!"
拓跋戎擦着弯刀,冷冷道:"要是我,就直接打劫你这客栈!"
"姑奶奶的功夫虽然比不上你们..."姬三娘笑的花枝乱颤,说到一半,眼尾瞄向那乖乖巧巧小仙童样的孩子,某小孩朝她无辜的灿烂一笑,她立即瞥开目光,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望着楼下凉凉道:"不过比起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真正有能耐的,也不会搞不到五千两银子,只能窝在这间小客栈里。"
"那城里的其他事呢?"
姬三娘耸耸肩,捏着银票朝外走着,边走边说:"只准进不准出,里面就好像封闭了一样,这些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还是城主身边的人,偶然路过透露的。"
柳眉一挑,冷夏迅速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城主身边的人,可以出城?"
"城主是有特权的。"姬三娘走到门口,朝她眨眨眼:"姑奶奶再免费送你们一句,比武擂台三年一届,这一届,已经开始了!"
待她走了,众人围在房间内,没想到这芙城,竟还有这样的规矩,一时无话。
冷夏分析道:"进城倒是容易的很,八个人的门票四万两银子,出城的话,恐怕还要再费一番功夫,一是有城主的帮忙,二是..."
红唇微张,缓缓吐出:"变成城主!"
虽然不知道那擂台是个什么规矩,不过她相信,姬三娘方才那句话,绝对别有深意。
众人点头同意间,就见某个小鬼头鼓着腮帮子,跑到她身前站定,委委屈屈对手指:"娘亲,加上十七是九个人!"
冷夏眨眨眼,咂了咂嘴。
不知道四岁的孩子,会不会有儿童票?
翌日一早。
众人休整过后,准备启程。
不知大殿内的汉子们是早就被姬三娘交代过,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肉疼的望着走出了客栈的她们,非但是没出手,还明显的松了口气,送瘟神一般。
冷夏狐疑的在众人身上扫过,耸了耸肩,不再多想。
然而这疑惑,一直到了行路一个时辰之后,变的更加强烈,她顿住步子,看向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几个汉子,不解的皱了皱眉,这些人分明没有了昨日的凶悍和狠戾,看向她们,哦不,是看向战十七的目光中,尽是希冀和委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