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萧强自镇定,含了几分凉薄的嗓音,问道:"母后,你这是何意?"
皇后迈着端庄的步子,从大殿上缓步走下,凤袍曳地拖出一道旖旎的弧度。
欣赏着众人的惊惧的表情,笑的得意而猖狂:"你们以为有大军拿下了皇城,拿下了皇宫,就十拿九稳了?本宫只要一招,只要将你们困在这金銮殿上,只要手中有了你们,还怕不能成事?"
慕容哲睚眦欲裂,惊叫出不可置信的那个答案:"你也想..."
皇后淡淡的摇了摇头,转向后方的屏风。
众人跟着看去,那里发出了衣袂摩擦的声响,从底下的缝隙能看见,出现了一双华贵的绣花鞋,裙角飘摇间一点一点的走了出来...
慕容冷娴!
慕容哲开怀大笑,也不顾脖子上挺立着的刀锋,这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人,对他来说就像个笑话,不只他,慕容萧也轻笑着,大公主,一个女人,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竟然也妄想染指那个位置!
慕容冷娴扫过笑的鄙夷的两人,再在百官的脸上扫过,他们眼中赤裸裸的讥讽仿似一把刀子插进了她的胸膛。
"本...本宫..."原本自信满满的她,在这不屑的目光中,连话都说的结巴起来:"本宫是父...父皇属意的人选!"
"放屁!"慕容哲激动大骂:"父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慕容萧没有他那般露骨,只淡淡的笑着,百官的眼中亦是全不相信的置疑。
皇后走到慕容冷娴的身侧,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拍了拍,端庄的嗓音道:"此事本宫可以作证,皇上病重时,曾经清醒过片刻,将玉玺给了冷娴,嘱托道一旦有何不测,就由她主持大局!"
她玉袖一挥,高声吩咐:"玉玺!"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上来,手中一个托盘上,静静躺着一方紫檀木盒,捧到了她的眼前。
在百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她将木盒打开,取出其内的玉玺,成竹在心傲然一笑,过了今天,这西卫就是她们母女两人的天下!
玉玺高举着,映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清清楚楚,皇后的声音清厉,响在大殿内每一个目瞪口呆的人耳中,"玉玺在此,众卿家亲眼看着的,总不会是假的吧?"
"就是假的!"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金銮殿外骤然响起了这声冷冽的女音!
百官惊诧不已,这个时候,皇后已经胜券在握,竟然还有人敢说出反对的声音,尤其是,外面慕容萧和慕容哲的大军正在激战着,竟有人能出现在此?
还有她说什么,玉溪是假的?
这个声音,怎么有几分耳熟...
轰!
金銮殿上紧闭的大门霍然开启,耀目的阳光倏地照射进来,刺的众人眯了眯眼,纷纷转头看去。
大门外,一个女子背着光,迈着极慢的步子缓缓而来,自她走进的一瞬,外面被清风吹进的血腥气都仿佛被洗涤,那些厮杀声呐喊声,都仿佛在耳侧消失...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这一个身影!
她没看见满殿剑拔弩张的气氛,没看见这一个个手持刀剑的侍卫,没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那么淡定的一步一步,不快一分,不慢一分,闲庭信步般悠然的...
走到了金銮殿的中央。
是她?
看到她的瞬间,众人的脑中不由齐齐跳出了这个疑问,竟然会是她!
大殿正中泰然而立的女子,一身宽松的白袍翩翩,面对着众多持剑的侍卫,唇角依然挂着冷冽的浅笑,眼眸中盛着的,不是怯懦,不是软弱,不是惧怕,而是一种近乎狂妄的不屑。
那犹如神抵一般的目光,让在场的皇后,慕容哲,百官等人,心思各异。
皇后依旧保持着高举玉玺的姿势,脸色铁青,怒问道:"安宁,你说什么?"
来人正是冷夏!
在这一国皇后的质问下,她的面色分毫不变,唇角的笑都没僵硬一分,淡淡道:"你手中的玉玺,是假的。"
这语声轻轻缓缓,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而落在殿内百官的耳中,却似一个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溅起片片激荡的水花,他们在冷夏和皇后的身上来回扫视着,两人各执一词,竟是不知谁人是真,谁人是假。
皇后举着玉玺,气极反笑,冷冷的诘问:"你说本宫的玉玺是假的,有何凭证?本宫可要提醒你小心说话,污蔑当朝皇后的罪名,可不是你能担的起的!"
冷夏挑了挑眉,无辜摊手:"凭证还真的没有..."
啪!
"大胆!"皇后一掌拍在桌案上,眼中一丝狰狞划过,恼羞成怒:"你这是在戏耍本宫?"
刷!
侍卫中分出了数人,将手中的剑直指冷夏周身,严阵以待,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就将她毙命在此!
冷夏轻笑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缓缓伸出素手,抵在面前两个侍卫手中的剑尖上,一点一点,轻飘飘拨开...
这动作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只是疑惑,这些侍卫竟这么轻易的就放了她,而真正知晓其中深奥的两个侍卫,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根本就不是他们仁慈放过,而是...
在这女人的手中,他们分毫没有抵抗之力,那拨过来的力道竟仿佛沉逾千斤,任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竟是毫无转圜!
冷夏一步步走到皇后的面前,直视着她怒不可遏的双目,悠然微笑:"我向来很大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