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伸了个懒腰,奇道:"丫头早就进去找你,怎么才出来?"
钟银眨眨眼,新鲜道:"换衣服,整理发型,也要时间啊!属下已经尽快了!"
冷夏望天,战北烈的五个暗卫,还真是各有特色,面瘫扑克脸钟苍,火爆小白脸钟迟,还有眼前的这个,俊美而风骚,堪称妖孽。
他弯下腰捡落地的扇子,那原本就大开到胸口的衣衫滑到肩骨,如瀑布流泻的发丝铺展了一地,等他捡起来的时候,冷夏已经从坐了一个半时辰的雕花大椅上站了起来。
啪嗒!
刚捡起的扇子再次落到了地上...
钟银的嘴巴大张着,一张俊美的脸瞬间龟裂,衣服落下了肩膀也顾不得提,只大睁着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凸起的腹部,化成了雕像。
冷夏笑的和煦,指指肚子,为他介绍:"你小主子。"
啪嗒!
这是雕像破碎的声音,钟银牌雕像在这句话落下后,哗啦哗啦化为了一堆灰扑扑的粉末。
我地个乖乖!
钟银满脸便秘的盯着"小主子",瞧这肚子,最起码也有了四五个月,他们连同着在长安的爷,竟然被瞒了个密不透风!
身为暗卫五人中最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高大威猛才貌双绝的钟银,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怒了!
布衣一怒,以头抢地。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天下缟素。
而钟银一怒...
他猛的蹲下,捡起了再次落地的扇子,一个箭步"咻"的冲到冷夏身前,发丝在极快的速度中临空铺展,"铿!",定住。
钟大暗卫的腮鼓成了包子,把手中的扇子摇的"呼呼响",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瞪着冷夏,企图以谴责的目光让她内疚愧疚负疚!
奈何内疚愧疚负疚这东西,冷夏从来就没生过,顶着万千瓦的谴责目光,稳如泰山。
好吧,这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钟银在自己瞪了半响之后,眨眨眼,放弃了。
他整理了一下方才跑乱的发型,偷偷的瞄着"小主子",以他的想法看来,冷夏这么久都没让战北烈知道,也没透出一丁点的风声,那肯定就是,故意瞒着了!
他能理解冷夏瞒着的原因,对于这个小王妃,虽然没见过面,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尤其是她这次来西卫,必定是为了这边的夺嫡,若是被爷知道,还不立马杀过来!
他可是听说了,爷在长安,嫉妒皇上和越王嫉妒的脸都绿了!
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抱着小太子,天天在他眼前溜达...
钟银一双桃花眼四处乱闪着,半响咳嗽一声,试探着说:"王妃,这个好消息若是爷知道了,必定欣喜若狂!"
"不错..."冷夏点点头,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缓缓吐出:"所以你小主子认为,晚一些亲自告诉战北烈,给他个惊喜!"
小主子认为?
亲自告诉?
钟银垮下脸,耷拉着肩膀,哀怨的朝冷夏递去一瞥,那意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冷夏微笑:就是那样!
一张俊美的脸瞬间扭曲成了苦瓜,小王妃也太狠了,竟然准备等小主子出生再告诉爷...
钟银脑中思绪转啊转,已经预见到舍不得找小王妃问罪的爷,将怒气转嫁到他身上的情景...
他一个哆嗦,可怜兮兮:"王妃,你不能把咱往火坑里推啊!"
冷夏拍拍他的肩,笑的春风拂柳,要多温暖就有多温暖,然而这笑落在他的眼里,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好吧,这天底下,能搞定了咱们爷的有几个,能使唤神医慕二的有几个,能一手训练出所向披靡的弑天的有几个,能以七十五对战三千神不知鬼不觉拿下一座城的有几个,能在这等时刻胆大包天到把西卫皇帝偷出皇宫的又有几个?
除了眼前的这一个外,别无他人!
钟银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慕二将皇帝送来的情景,至今那老东西还躺在古墨斋的密室里,而外面却早因为这件事翻了天,整个夺嫡战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到天翻地覆,那只手的主人却依旧不声不响隐于暗处,于这古墨斋内浅笑盈盈,算计着千里之外长安城内悲催的某人。
他钟银,服了!
钟银为某人鞠了一把辛酸泪后,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还是弃暗投明,小王妃这样的女人...
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冷夏很满意,孺子可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方才那个门口的小厮小跑着进来,先是怯怯的看了冷夏一眼,才满脸便秘的对钟银禀报:"老板,您三姨妈的二叔公的大舅子的外甥来了。"
冷夏眨眨眼,尚在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钟银已经一手"啪"的拍在脑门上,抚额道:"带去后院吧。"
小厮一边嘟囔着"老板的亲戚可真多",一边退了出去。
冷夏方思索完就瞧见了钟银赤裸裸的怨念眼神,不解的挑了挑柳眉。
她却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几乎每天都会有那么一两拨人来到古墨斋,以他各种亲戚的名义投奔,开始还只是表兄堂弟,到了现在,已经排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扯淡关系。
光这名字听着,都坑爹啊!
见冷夏一脸莫名其妙,钟银磨了磨牙,以口形无声道:"弑天。"
冷夏眨眨眼,莞尔失笑。
早在她被郑老大抓走的那日,在发现了端倪之后,就计划好了来凉都的事情,给弑天留下了信息,让他们乔装打扮化整为零,潜入凉都,估计是和战北烈通过了消息,被指示来这里汇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