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寒满心欢喜的到了雪歌坊,结果还没见到子衿,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宫装艳艳的少女点足立在屋檐上,手中拿着鞭子,盛气凌人的找衿儿麻烦,竟然还要衿儿低声下气地向她说好话。沈慕寒满心欢喜遂然冷淡下去,语气带着十分不悦,冷冷地开口道:“衿儿,你没有惹她不痛快。她要是愿意站在屋檐上,让她站一晚上!”
“慕寒!”子衿心中一喜,循声望去。沈慕寒疾行着,张开手臂将子衿拉入怀中,目光急切地检查着子衿浑身上下,但看到她手上一丝可疑的红迹,声音顿时紧张了,“衿儿你受伤了?”
“不是。”子衿笑沈慕寒大惊小怪,从他的怀中脱身出来,托起顾青城受伤的胳膊给沈慕寒看,“是他受伤了,他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鞭子。”
顾青城眉头微微皱起,连声轻叫道:“疼。”
“哦哦哦。”子衿小心翼翼的放下顾青城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问沈慕寒,“慕寒,你身上有金创药没。”
檐角的少女轻蔑地哼声道:“一般的金创药有什么用,更本治不了我‘蛟影’弄出的伤口。”
子衿不理她,从沈慕寒手里接过细腻的白瓷小瓶,抵开瓶塞,在顾青城的伤口上均匀的洒下一层金疮药。然而,洒下的药很快便被伤口里渗出的鲜血浸湿,这金疮药根本止不了血。子衿求助地望向沈慕寒。
“我来。”沈慕寒刚才看到子衿倍加小心的为顾青城处理伤口,眸子里早就有一丝不快的神色。子衿让他帮忙,他自然不会客气。
沈慕寒托起顾青城的胳膊,撒了一大把金疮药放在上面。
子衿看到顾青城眉头皱得更深,额头都渗出了大豆般的汗水,有些担心地道:“慕寒你轻点,他不是军人,怕疼。”
“但他是男人。”沈慕寒又多撒了写金疮药,冷眼盯着顾青城,对他道:“你说是不是?”
“是!”顾青城咬着牙齿应道。
子衿跳跶起来,拉过顾青城的手,小心的为他吹拂掉多余的金疮药,“慕寒你干什么?他已经为了救我受了伤,你就不能轻点么?”
沈慕寒的脸色一下变得极差,他一把辦过子衿纤弱的肩膀,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
子衿被紧紧地抱着,感觉到自己耳畔沈慕寒的呼吸一下急促,怔怔地就忘了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衿儿,我只要你对我一个人好。”沈慕寒咬着子衿小巧的耳垂。
“那个······你可以先放开我一下么?还有人看着呢。”子衿听出了沈慕寒语气中浓浓的醋意,知道他是太在乎自己,不想看到自己对另一个男人好,子衿心里觉得很欢喜。可是,这旁边还有人呐,他也不用表现的太露骨吧。
“你们欺人太甚!”少女见自己完全被人忽略,心中怒气大胜,甩开一鞭子。这一鞭子比刚才抽掉子衿手中糕点的那一鞭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鞭影在空中宛如游蛇,虚虚实实不知到底要抽向哪里。
沈慕寒虽然抱着子衿,但是一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却紧锁鞭子的轨迹,手中已经蓄着淡淡的紫色真气,只要少女的鞭子敢近身,他沈慕寒定要将这条“蛟影”撕裂。
但少女的“蛟影”似如活物,好似对沈慕寒有惧怕之意,眼见着已经逼近子衿和沈慕寒,却突然转向一边,向雪歌坊大门上的红灯笼抽去,“哗”的一声将红灯笼绞得四分五裂。
少女收起鞭子,“这一次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沈慕寒我告诉你,你保护得了她初一,保护不了她十五,只要你一天不娶我,她就一天别想过安稳日子。本公主有的是时间,我就和你慢慢耗。只要你不能如约就会齐质子,齐王就一定会让你娶我的。”
沈慕寒手上蓄力,周身散发着戾气。有些话千不该万不该在衿儿面前道明,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休怪我沈慕寒不客气。
松开子衿,沈慕寒向少女靠近一步。
即使梁安公主居高临下,但是当她看着沈慕寒凌厉的眼神,仍觉得心里发憷。梁安公主一直自恃为公主,却不明白这里已经不是她可以嚣张跋扈的梁国了。
“你要干什么?”梁安公主往后面退了一步,但她后面是堆砌的屋瓦,被她一踩,便发出清脆的裂声,她一脚猜到踩到了滑落的碎瓦,整个人都向下面倒去。
梁安公主闭着眼睛,惊恐的大叫。
然而许久,自己竟然都没有砸到地上。梁安公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正对自己扬起一个大大微笑。
再往下看去,只见那个人手中虚空,仅凭一股真气便将自己托起,让自己倒立着悬在半空中。而沈慕寒则寒这脸,立在一丈开外。
“重焱,你怎么来了?”沈慕寒的语气里透着不悦。其实他根本不打算救梁安公主,任由她从屋檐上掉下来,结果重焱这小子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把接住梁安公主。
重焱嬉皮笑脸地摸了摸梁安公主吓得煞白的笑脸,道:“自然是来看一出逼亲的好戏咯。”
子衿还在估量着梁安公主刚才的话,不愿相信,现在又听见重焱的话,终于知道,梁安公主说的话所言非虚。
“慕寒,她刚才说的?”子衿仍旧不肯相信,她只想要沈慕寒一个亲口说出的答案。
“衿儿,你不要相信她一派胡言。”沈慕寒瞥了重焱一眼,怪他多嘴。
重焱不以为意地撇嘴,“阿衿知道就知道嘛,你不是没答应嘛。”
“重焱!”沈慕寒低喝。
梁安公主看着沈慕寒三人,突然不顾自己还被重焱托在半空中,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一直想瞒着着她,你不是不想让她知道么,好,那我就告诉她。”
“你闭嘴!”这一次是重焱。他和他兄弟及兄弟的女人说话,最讨厌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插科打诨了。重焱将手上的真气一撤,任由梁安公主摔在地上。
梁安公主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宫装上的灰尘,扬着下巴倔傲地对视沈慕寒,“我是梁国的梁安公主,梁国派遣齐国的使者,你能把我怎么样。”
“什么劳什子使者,连旌节都没有。估计是个冒牌货。”重焱撇嘴,看好戏一般的将双手叉放在胸口。
“正是,大凡使臣出使他国,王上都会授以旌节仪物,包括门旗二面,龙虎旌一面,节一支,麾枪二支,豹尾二支,共八件,以为凭信。这节用金铜叶做成,但做旗的九幅布绸则因国而异,像大齐崇尚黑色,故多以玄旗为主,大梁尚红,你的旌节应该是红旗,其上装有涂金、形如木盘的铜兽头,亦以各国图腾为主,以显庄重的。”顾青城像背书一样将脑海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到出来,倒说得梁安公主哑口无言。
梁安公主憋红了脸,咬牙道:“我是没有旌节,但我有这个。”说完,便去摸自己的腰间。
“你有什么?”重焱玩味地看着梁安公主将自己的腰间摸了个遍。
“怎么会不见了呢?”梁安公主将宫装上宽大的腰带解下,不顾外衣敞开,露出她窈窕的身材,着急地寻找着。
“你不用找了,我相信你是梁国的的公主,”子衿从沈慕寒身边走开,向前两步走到梁安公主面前,问:“你只要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