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是亲自去将珍姨带出来的。此时珍姨的下巴还处在脱臼的状态。由此也可以看出俞老夫人的谨慎。要是万一下巴接了回去，人咬舌自尽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只是洁癖甚重的岑商，着实是看不惯眼前这个口水直流的人。一脸嫌弃的别过头去，叫人又将她的下巴接了回去。
人被带到了一间空屋子里，此时画棠和俞沛笙已经在里面等待了。见到人过来，皆是抬眼望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吓了一跳。
俞沛笙连忙皱眉，问道：“人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只见珍姨口中喊着一方白布，而这块白布也早就被血水染成了红色。手被反绑在了身后，几乎就是被人拖进来的。
“不过拔了她几颗牙，她就受不住了。”岑商也是无奈道。
“拔牙？”画棠不由得皱眉。
岑商笑着说道：“放心，放心。就是拔了几颗牙，怕还没审问好，人就出了意外，多不好！可谁想，她竟然这么不禁折腾。”
“虽然你想的是周到，但是你把她的牙都扒光了，她能说利索话吗？”画棠见到珍姨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都跟着疼。
“谁说我把她的牙都拔了，那么恶心的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岑商像是收到了什么侮辱一般，瞪了眼画棠大声说道：“我是拔了她四颗牙而已。”
“四颗！还而已！”画棠忍不住吐槽道：“就算是防止她咬舌，只要拔了两颗门牙就好了吧。其实就算是拔了一颗也还是可以的，毕竟就算是她还能有勇气忍着痛咬舌，那缺了的口子也使不上力吧！”
岑商听着画棠娓娓道来，最终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一下子拔的太多了，就不好了。可以让她记住这个疼，然后慢慢地拔，拔到她屈服为止。”
听到两个人的话题已经从审问变成了要想让人放弃咬舌自尽的念头究竟要拔几颗牙和如何通过拔牙来审问犯人的方向。俞沛笙不由得张嘴提醒道：“那今天，还能审问了吗？”
看着仍在被人拖着的珍姨，俞沛笙觉得自己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晕的。
“能，怎么不能。且不说她晕了过去，就算是半死我也能将她救活，在问话。”岑商说道。言罢就从袖袋里掏出来一颗药丸，递给拖着珍姨的那个侍卫道：“给她喂进去。”
侍卫将珍姨口中的布条拿开，掰着珍姨的嘴直接将药丸塞在了她的喉咙里。然后对着她的后背一拍，药丸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岑商看着这侍卫的手法，不由得称赞道：“国舅爷府上就是高手如云，这个小哥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办正事！”见岑商又要偏题，画棠急忙提醒道。不得不说，岑商的药就是厉害，过了一会儿刚刚还在晕着的珍姨，此时珍姨已经幽幽的转醒。
岑商见人醒了，立即凑了过去。挂着一副得意洋洋的笑容问道：“老婆子，滋味好受吗？”
珍姨虽然浑身无力，但眼中的憎恨是如何也泯灭不了的。岑商见此，不由得又道：“啧啧啧，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不会说出幕后指使的。所以，我也没想问。我就是想在你身上试一试新研发的药，看来还成。你清醒的还挺快。怎么样，是不是感受不到疼痛了。”
“有本事你杀了我！”珍姨咿咿呀呀的说道，但还是能听得不来她说的是什么的。
岑商见她说话，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喂喂喂，老婆子，说话注意些好不好，你那血沫子都快吐到我身上来了。”
“……”
“你确定，岑先生真的能审出来什么吗？”俞沛笙已经对岑商产生了怀疑。
画棠拍了拍俞沛笙的肩膀道：“虽然看着不靠谱了些，但是岑商他在这方面还是挺厉害的，至少经他手审问的人，没有不招，或是不说实话的。”
“真的？”俞沛笙仍是怀疑。
画棠用力的点头：“嗯，因为他医术高超。他手里的人一般想死都死不了，真真的算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
岑商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冷笑道：“你们确定说的是悄悄话吗？”
“夸你，夸你呢！”画棠尴尬的笑了笑。
岑商也懒得理他们，继续看着珍姨道：“听说，你也是个医女。所以你知道麻醉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哈。你说说，我给你的这个麻醉丸是不是很好用啊！”说着，拿出了一把小银刀递给了珍姨旁的侍卫道：“来来，小哥，你给她一刀。我来看看效果如何。”
侍卫满脸黑线的接过银刀，却在接过银刀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岑商见此，骄傲道：“别吃惊，这就是那把一刀下去血流三天的荼蘼。”
侍卫眼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拿着银刀毫不犹豫的冲着珍姨刺了过去。画棠紧张的看着，只见珍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肩膀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痛苦，侍卫又将银刀拔了出来，珍姨的肩膀瞬时血流如注，而银刀上却半点血迹也无。
见到珍姨确实感觉不到疼痛，岑商啧啧摇头道：“终于研制成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岑商便是如此不定时的折磨珍姨。每次的方法皆是五花八门，待人要奄奄一息饿得时候他便再将人救回来，还没等修养过来便又开始新的一轮。这样的办法，就算是俞沛笙这等心理素质极高的汉子也未必能承受的住，何况是年过半百的老妇人。珍姨好几次想要张口招供，都被岑商堵了回来，他说：“别说的这么早，我还没玩够。你且再想想，要是说错了还是要受苦的。”
俞沛笙也去看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摇着头回来。对着画棠说：“以前我是后觉得岑先生性格古怪，但还是好说话的。现下才知，宁惹潭中恶龙，也不能惹他啊！”
“能对自己下得了狠手的人，从来都不会是善男信女。”画棠道。
这几日，虽然岑商乐此不疲你的审问着珍姨。但画棠这边仍然没有落下，之前吃的药因为怀孕风波被停了，现下又重新吃了起来，除此之外，岑商又给画棠开了几个方子。画棠每天就是在于汤药为伍。
李玉娘来了机会，见俞沛笙与画棠坚决便也不再过来了。最难对付的就是小光了，不知道在哪个嘴欠儿的下人那里听了消息，又急又气的哭了好几场。说什么不肯再去上学，要留在家里陪在画棠左右。
画棠吐口婆心劝了许久，就差没用上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小光就是说什么也不去了。最终，还是俞沛笙找他谈了一下，他才同意继续求学。
至于俞沛笙和小光究竟说了些什么，画棠怎么问这两个人都是不开口。
再次送走小光之后，画棠忽然又觉得身边有些空。俞沛笙为此还笑了她几次。但还在事情还是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在岑商的轮番折磨下，珍姨终于肯开口了。只是，幕后之人却不是大家都猜疑的李玉娘。画棠看了眼供词，疑惑的问道岑商：“你确定她不会再说谎了？”
“应该不会了，我也仔细的调查了一下，并没有漏洞。”岑商道：“况且，你身体的变化也是在那之后发生的，所以还是信得过的。”
画棠看了一眼供词，心里充斥着五味杂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不要说是画棠，就连是俞沛笙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件事得幕后主使人，竟然真的不是李玉娘。而是前些时日，画棠亲自送走的陆氏。据珍姨的供词所说，恨子蛊确实是陆氏的东西。陆氏是在绑架画棠之前就准备好了这个东西，就是想要画棠尝一尝一生无子的痛苦。蛊毒是混着那丸毒药一起送入画棠的口中。
当初画棠被救回来之后，因为那段时间受的伤太多，所以身体有的异样也都归类于受了惊吓或是旧伤未愈等事情上边了。就算后来画棠高热，甚至一夜白发也都归于蛇毒了。丝毫没有想到，竟然是蛊毒惹的祸。
珍姨交代说，她是陆氏的贴身丫环，早年就嫁了人，但丈夫没的早，她因为会一些医术，所以常常给大户人家的夫人做稳婆。后来陆氏被赶出，她才又回到陆氏的身边。直到陆氏被收押，赐死。她便生了为陆氏报仇的念头，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接触不到画棠，就算控制蛊毒的虫子在她这里，却也毫无用处。直到，李玉娘误打误撞的将她引荐过来。
至此，事情的轮廓便全部的清晰。画棠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得无奈地问道岑商：“珍姨如何处置？”
“你想如何处置？”岑商反问。
画棠挑了挑眉头道：“既然她丈夫死得早，那她也是没有生育过吧！”
“……”
“国舅爷，你这个夫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岑商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俞沛笙也是无奈得跟着笑，但不得不说，这是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