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沿慕裳毫不意外的看着林若熹一副防色狼靠近的模样,也并不上前解释;而是又坐回凳子上,拿起自己心爱的盆栽,左瞧瞧、又看看,上摸摸、下碰碰。
可是那冰冷的声音,还是夹枪带棒的将林若熹一顿讽刺;淡漠的口气中,极其不屑。
“你放心,本少爷正常的很;倒是你,就算是脱光了挂在我面前,我也会拿着鞭子抽一顿,然后在扔出去做花肥。”
林若熹听到这话,气的嘴角抽搐;可惜无奈,谁让这个龟孙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这以后,是离不开天下无悲城了;不管怎样,就算是他流沿慕裳再怎样狂妄,他都要想尽办法将他驯服了;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泄露出去;云楼已经知道自己实则是女装,但若是再被流沿慕裳那个怪胎传扬出去,他林若熹还要不要小命了。
“好,不管是你将我做花肥还是什么;是不是只要我变成了真正的男人,你就会考虑让我留下来?”
林若熹后退一步,并不上前计较他的出言不逊;现在一门心思只记挂在他会不会让他留在郡王府中。
流沿慕裳听着林若熹的话,慢慢抬头;冰冷无情的眼睛又瞄到了林若熹的胸口;好像在说瞧你那里鼓鼓的,看你怎么变成男人;林若熹心态良好的过滤掉流沿慕裳讽刺的眼神,哼哼了两声后,便独自转身,徒留下一句话后,便大步离开。
“流沿慕裳,那你就等着被本少爷缠死吧。”
听着这略带女性娇气的声音,流沿慕裳坐在原位竟然轻笑起来;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张千年不化的俊脸终于有了些生动的表情。
“可我就只是说了,变成男人后我会考虑;并没有说一定要你留下。”
男子静坐在着,看着那个气冲冲飞奔出去的小人儿,声音温温的说着。
可是就在不久后,当一个男子身着黑色锦服,站在护城河畔;手拿七彩白莲,看着眼前清秀俊美的小人儿,竟然脸红的说了句:“当初是我收留了你,现在,你会不会将我带在身边?”
当然,这都是后话。
林若熹一路飞奔,速速的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陆延乖顺的坐在凳子边,并不是很着急的收拾着林若熹的行李;一张俊美莹白的脸颊上,尽是柔和之光和含羞带怯之意;尤其是在看到林若熹进来后,便忙起身上前,心疼的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少爷。
林若熹只顾着生气,自然是没有将陆延的神态看在眼里,只是火大的‘噗通’一声,就重重的坐在凳子上,单手抄起桌面上的青瓷茶杯,牛饮的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嘴里还是絮絮叨叨的不听念叨:“死男人、臭男人,仗着自己有本事就这样不待见别人;活该别人将你说成吸血鬼,活该所有人都不敢亲近你。”
陆延看着林若熹气的发青的脸颊,知道少爷定然是在流沿慕裳那里受了气,于是也不多嘴安慰,只是又将林若熹面前的茶水斟满;乖乖的站在林若熹身边,等候差遣。
林若熹干坐在凳子上面生闷气;最后在抬头看着陆延关切的眼神后,便茫然想起自己与流沿慕裳之间的约定;于是就见小小人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脑海中回忆起云泽说过的话,不大不小,一手正好能掌控;按照小云的说法,那他林若熹应该发育的还不至于像六姐那样汹涌澎湃;可是那个臭男人,咋就每次都瞄着他的胸口,好似他这里的两团软绵绵就是个罪过一样捏?
“小延延,你帮我将镜子拿过来。”林若熹在看到了自己的女性特征后,还是决定一切先从脸开始;想当初在京城之中,他为了吸引美女少妇,所以极其喜爱将自己的这张脸保养的水灵灵、滑嫩嫩的;可是现在局势不同,就算是再喜欢自己的这张皮,他都要想些办法将它弄丑了,这样才不会显得女气。
陆延听闻,忙快步走到床榻边,拿起放在窗栏处的铜镜后,便抱在林若熹面前。
就见铜镜之中,一个皮肤被晒得黑黢黢的挺秀男子像是看到怪物一样,长指食指,尖叫着喊道:“这个人是谁?怎么黑的就像锅盖一样?”
陆延听到这话,‘扑哧’一声便笑出声;绝美无双的脸颊上,尽是轻笑后的红晕,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少爷,你只是被太阳灼伤了脸皮,等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感情镜中的丑八怪是自己?
林若熹听着陆延的话,心里一顿呜呼哀哉;天哪,想他林若熹从小被藏在男装身后已经够可怜了;不能穿漂亮的裙衫,不能戴闪耀的翡翠钗环;年龄到了,连夫君都不能嫁,想想世间哪个女人都要比他林若熹幸福的多;好不容易老天垂爱,有一张还算美美的脸颊,可谁知,还竟然被太阳晒的毁容了;我的乖乖,这可怎么办?
陆延看着林若熹一脸悲痛的样子,知道定然是少爷心里难受;从小到大,他最清楚不过的便是少爷极其喜爱自己的那张脸,如今为了等流沿慕裳,竟然在灼阳下站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你说能不晒伤吗?
“少爷,你不必如此伤心;现在的你虽然黑了些,但是依旧像以前那般耀眼,甚至更有男子气概。”
说实在话,以前的少爷太过于白皙,总是觉得有股女性的胭脂味,看上去总是有些不伦不类;还是现在黑黢黢的少爷看上去顺眼很多。
林若熹听着陆延的话,眼泪婆娑的抬头看着神色担忧的陆延,尤其是在看到他的小延延亦如往昔那般,依旧绝美娇俏,肤色白嫩时,更是大呼上天不公,心情极度不爽。
“小延延,明明那天我和你是一同站在郡王府门口,可为什么我晒成了这样,而你却没事,没有一点晒坏的样子。”林若熹用食指戳了戳陆延那令人羡慕的脸颊,嫉妒的说着。
陆延听到这话,先是惊愕的一愣;接着便有些错愕的说着:“也许是属下的皮厚,所以没晒坏吧。”陆延说完,背后便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总是觉得怪怪的;两个大男人关起门来讨论的居然是容颜之术,想着都感觉太过女性了。
林若熹听到这话,自然是知道陆延是在应付他;什么叫做脸皮厚?瞧瞧这脸颊,不知道多水嫩、多灵光捏。
就在林若熹抱脸伤痛,一副毁容的惨样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便将所有的悲痛化成了力量。
“难道是天助我也。”林若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轻触着自己脸颊的小手更是因为激动的心情而稍稍颤抖。
想那流沿慕裳大放厥词,只要他林若熹变成了男人,便能留在这郡王府中;原本还愁着自己的长相太过女气,如今看着自己已经被那太阳公公毁掉的脸颊,轻笑着大声叫好。
陆延看着奇怪的少爷,生怕那心灵脆弱的林若熹因为受不了打击而得了什么怪病;刚想要出口询问,却被林若熹连拉带推的丢出房外;甚至还少被爷嫌弃的说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进来。”
独在房中的林若熹,怀抱着一盏圆形的铜镜,心情大好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畅快的心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流沿慕裳,这次我就叫你大吃一惊。”
说着,林若熹三下两下的就将自己的衣衫尽数褪去;镜中的少女,身材姣好的站于白色的石板上;莹白的肌肤、完美的身段,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林若熹并不是欣赏自己的模样,而是拿起自己的包袱,从最里面将自己的小心藏起来的白色纱布拿了出来;然后看了几眼自己胸前的高耸后,便有些不舍的说道:“小宝贝们,姐姐现在就先将你们藏起来;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会还你们自由的,好不好?!”
林若熹说完,便忍痛将那白色的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胸口;紧咬着银牙不让自己哼出来一声;哎呀,难不成这段时间真的是长大了,怎么会如此痛?想起云泽曾经说过,只要让他摸摸便能长大,如今看来,那家伙还真是有些本事。
好不容易借用外部力量让自己的胸口再一次恢复了平整;林若熹还好死不死的拍了拍像平地一样的胸脯,一张俊俏的小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随后,拿起合身的衣衫便自行穿在身上;可谁知,当他以为一切准备就绪时,他还是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娘;仔细观察了半刻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的症结在哪里。
原来,细看自己的五官根本比不上陆延那般绝色,云泽那般妖娆;可脸颊上的那双魅惑的双眸,却能够让自己在千百之人之中脱颖而出、显得倾城绝色。
“奶奶的,难不成将老子的眼珠子挖出来吗?”林若熹有些气垒的看着镜中发愁的自己;果然,镜中的小人儿虽然一脸幽怨,可是拿上晶莹烁烁的水眸,却是别样神采,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方物。
就在林若熹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时,无意间看到在床头,居然放着一把制作精致的剪刀;林若熹亦步亦趋的走到床头,右手拿起剪刀‘咔嚓、咔嚓’了几声后,便不舍的看着自己秀美的长发,最后还是一咬牙;对着自己乌黑的长发就是狠狠地一剪刀。
伴随着剪刀声的落幕,一撮黑亮的长发应声而落;林若熹泪眼连连的看着自己最为珍视的黑发,呜咽了老半天,还是来到镜子前,好好地打理着自己。
当厢房的大门再一次打开时,焦急的守候在门外的陆延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瞅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小人儿;要不是他从小便跟在林若熹身边,他还真是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很不出色的小公子居然是他那傲美如神的少爷?!
就见眼前这干瘪的少年,低头垂暮;额际厚重的刘海将那灿若星辰的水眸已经遮去了大半,小小的脸颊在那很不相称的刘海下,显得更为娇小;挺直倔强的鼻梁,一抽一抽的呼吸着;娇俏的嘴唇更是在隐忍什么似地,紧紧地抿在一起;黑乎乎的脸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白嫩,就像是从山里走出来的野小子,虽然有些俗气,但是却极具野气和灵光;不管是上看下看,眼前这个弱小的小公子,怎么也不像叱咤京城的小霸王——林家十一少;这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云,一个泥。
“少,少爷,你怎么了?为何……?”
陆延还没问出口,却被林若熹一口打断。
“小延延你看看,现在本少爷是不是一个十足的爷们儿。”
林若熹骄傲的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胸口;谁知自己的水蜜桃受到这撞击,也是狠狠地痛了一下;惹得林若熹龇牙咧嘴的好一会儿。
陆延听着林若熹的话,稍稍一愣了下后,便轻笑着点点头,解释着说道:“现在的少爷就像是刚冲出茅庐的野小子,看上去虽然瘦小,但是却十分精神。”
林若熹听到这话,终于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接着便火火的跑了出去;直往流沿慕裳的书房奔。
书房
当流沿慕裳一脸惊愕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儿时,默默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那林若熹居然为了留下来,竟然可以做下这么多。
林若熹毫不意外的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臭男人,一扫先前的颓废局势,双手叉腰,好不客气的说着:“怎么样呀我的裳少爷,现在本少爷这幅样子,你是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吧。”
流沿慕裳听着林若熹的话,并不飞快作答;而是放下手中的盆栽,再一次起身来到林若熹面前;又逞着林若熹沾沾自喜没有防范意识的时候,一手便摸向那对高耸的位置;可当流沿慕裳轻触到那平整的地方时,原本高悬的心脏‘咯噔’一声便落在地上;没想到这个野丫头真是拼了;连这里包裹的都想平地一样;难道他就~不痛吗?
林若熹见这妖物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大喊一声便伸出手掌,狠狠地打在那臭男人的咸猪手上。
“流沿慕裳,你死呀;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不能随便碰吗?”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转眼看向只到自己胸前的小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在嘲笑?
“林若熹,你确定将来生养孩子,你的孩子不会因为奶水短缺,而被饿死吗?”
就见那个当事人丝毫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做出一点的后悔之色;而是‘好心’的提醒着眼前那快要气爆的小人儿。
林若熹哪里听不出来这龟孙是故意在说自己的胸脯小;可恶,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可是忍着怎样的痛苦才将那对初长成的小蜜桃给藏起来;没想到这个口德败坏的男人竟然还敢这样嘲笑着他?
想到这里,林若熹便很是火大的瞪着流沿慕裳那张毫无表情的嘴脸;声音喑哑的怒吼着:“我的事情要你管;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本少爷赖定你了;流沿慕裳,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跟着你,做鬼都会缠死你。”
流沿慕裳听着林若熹的豪言壮语,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的点点头。
“好呀,你竟然都做出了这种牺牲;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做我的贴身侍从吧。”
“什么?贴身侍从?喂,你是少爷,本少爷也是富家公子;要我做你的贴身侍从?做梦吧你。”要让他林若熹伺候这尽爱折磨人的人妖,他才不要捏;每天都只会挖苦他,跟他在一起,就算是他林若熹的命再长,也会折寿的好不好。
流沿慕裳听到这话,并不给予争辩,而是又指着房门口,口气薄凉的甩出一句话:“不做就给我滚。”
妈的,听听,又是这句不是人的话。
怎么听都感觉到别扭;就像是逼良为娼的老鸨一样:你要是不从我,就只有死。
林若熹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刻后,终于咬牙抬头,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吸血鬼,咬牙切齿的回答说:“好,本少爷就来当你的贴身侍从,行了吧。”
流沿慕裳听到林若熹的话,好似并不怎样惊愕;仿若所有的事情都如他猜想那般;可是这龟孙接下来的话,差点将他气的半死。
“既然你的人都是我的了;那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陆延,也应该是我的;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用听你的话,而是成为我的侍卫。”
“什么?原来你想要我的小延延?”林若熹的一张黑黢黢的脸颊瞬时变成了菜色。
这个该死的流沿慕裳,是不是也太会做生意了;感情要他林若熹白跟着他不说,现在还竟然是个买一送一的活动;不光是让自己跌入了魔掌不说,连他的小延延也要为这人妖卖命?
天哪~这世上还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而流沿慕裳看着那呜呼哀哉的小人儿后,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朝着外面走去;可他丢下来的话,却能将林若熹气的能吐出几缸鲜血;这个该死的流沿慕裳,就是一个严重的‘毒舌男’。
“要不是看在你的属下还是个有用的家伙,我才不会要你这个赔钱货。”
林若熹听着这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再一次将这可恶的龟孙子,狠狠地痛骂了个遍;一双不甘的大眼中,尽是不会让你好过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