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B吗?是不是比以前小了?”面不改色地拿着购物单又看了一遍,抬头去看正往购物袋外拿东西的女人,某人冷不防问了一句。
再镇定肯定也得脸红了,早上给他购物清单的时候真的只是头脑发热,没想到他还真去采购了。从购物袋里一件件的翻出成套的内衣内裤,尺码颜色一样都没有错,还有备用的卫生巾,她要的牌子,各种长度的……最离谱的是,最底下还有两盒……装作不经意的把东西丢进床头柜,她看着秦玮颉,说:“我记得大学看读者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话,一个男人给女人买杜蕾斯,那只是激情。”
“那你记不记得后面一句话,如果他给你买的是卫生巾,那他就是真的爱你。”并不需要反应太久,因为那篇文章他也看过。
云漓江哑口无言,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把他买来的东西一一装好放进柜子里。这真是一个特别的时候,在四面楚歌的场景下,他们还能用这种方式花前月下,缠绵悱恻,不得不说他们真的不是一般人。
“真的不会小吗?”在她第二天早上穿上他买的内衣时,他再一次绕有意思地问她。
能怎么回答,丢他一枕头?
云漓江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幼稚,白了几眼,作势就要出门,谁知后者却突然拥住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一大早上演这种激情戏码,似乎是过头了,因为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么不眠不休的,是不是太过了。
“我腰疼,放手。”云漓江试图挣脱。
某人却一下子笑出来了,“应该是我腰疼才对吧。”
“你腰疼吗?”云漓江才不信。
“那倒不至于,我还没那么逊。”
“那恭喜你了。放手。”扯着脸皮笑了一下,后面两个字是加高了分贝的。
秦玮颉笑笑,真的就放手了,他说:“我上午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事你找Frandy。”
听到秦玮颉要出去,云漓江的心猛地一惊,女人的直觉总是不那么好,一大清早,这个消息并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我跟你去。”她提自己的要求。
“留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秦玮颉并不理会她的要求,只是轻声告诉她,语气间满满都是温柔。
“那如果你不回来,再或者回不来呢?”温柔的杀伤力变小了,在这种时刻,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沦陷,她必须要提醒自己,这是在哪里,而他们,又在干什么。
她的害怕暴露得太明显了,但是他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太容易用感情牵住自己,失控就会牵制所有的理智,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说: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找别人嫁了,如果我回不来,‘鼎峰’就交给你了。”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吗?”其实她的心是在颤抖的,但是极力控制住了这份紧张,她对上他的眼睛,说得狠劲十足。
秦玮颉有些无力的去看她,如果他不回来,或者回不来,这种可能他都想过,但是不想算上她。但是她这么公然地要挑起他内心长久的挣扎,他只能说:“云漓江,你会答应的,如果我……”后面的话是被她的吻打断了,悉数吞进了彼此的心底。他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地挽留他,但是,他不能给自己这个机会,所以他稍稍一用力,推开了她。
晌午的太阳照进来,窗台上的小盆栽,在微风中轻轻扇动着叶子,云漓江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房子,高高低低,形状各异。她想起了境画林,那里视野比这里开阔多了,放眼看去,就是整个上海。
门突然被叩响了,思绪飘飞的人回过神,走到了门边,除了Frandy,不可能有别人。
“什么事?”云漓江问他。
“你的朋友要闯进来,你知道的,这里不会允许有其他人出现。”Frandy的言下之意就是需要她出面劝说,说到底,还是上次的那席话让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忌惮,不然很有可能就是一颗子弹的事了。
“谢谢,Frandy先生,我这就下去劝他离开。”说完这句话,她顺手带上了门,往楼下去。
孟廷恺远远就看到了她,又惊又喜,抓着她上下看了几遍,才问:“你没事吧?”
云漓江摇头,“能有什么事?我说过雷欧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她一向都这么自信,孟廷恺是了解的,所以他要问的是:“你见到他了吗?”
云漓江点头。
“那你们……”他想再说什么,却被云漓江打断了,“阿恺,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他的处境很危险,我不能看着他犯险。”
“那我也不走,我不可能任由你跟着他涉险,而不管不顾,这不是我孟廷恺的风格,漓江。”这个男人跟她一样执拗。
但是有些事,讲不了感情,所以她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不想任何一个人牵扯进来,阿恺,你是了解我的。我们之间不谈感情的事,但跟你说的一样,我不希望你有事,你在这里,我顾不到你。”
孟廷恺的心蓦地凉了,其实她的意思很明显,在秦玮颉和他之间,她只会选择那个男人,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可是人有时候就是很容易犯傻,就好比是现在,他依然在抱最后的希望。
云漓江当然知道这是一种莫大的伤害,但是有些时候,她必须要坦诚,这样子才能减少别人受伤的程度,对自己而言,也是一样的。
“我并不是想跟他一起死,但是有些事牵扯到了我,而秦玮颉也是因为我才会被威胁,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要留下来跟他一起面对。阿恺,是他叫你来的,他也许利用了你对我仅有的那一点感情,但是,我不赞同这种做法,你明白吗?”
孟廷恺觉得苦涩,“也许那不止一点感情呢?”他是在试图说服谁相信,她吗?也许连他自己也应该要鄙视自己了。
云漓江扶额,看着他,说:“不该是这样子的,阿恺。”
这句话以后,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分开的时候一样,他低着头,她看着他,而现在,反过来了,场景截然相反。
“云小姐,Sharry来了。”守卫的男人打破了沉寂。
云漓江点头,转头对Frandy说:“好,我马上来。”而后他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走上前去,拥抱他,她说:“阿恺,忘了我,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背影在绿色的藤蔓中渐渐变成一个圆点,这个庄园足够大,孟廷恺一直站到看不见她了,守卫的法国男人绅士地提醒他离开。
从前的云漓江,不会这么告诉他,从来不会。
Sharry是个善良的法国女人,她温柔,美丽,勤劳。无论是里昂的小公寓还是这个偌大的庄园,她都亲自动手,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云漓江有些不懂了,这个在中国足以称得上“秀外慧中”的女人,在肩负起一个家庭责任的时候,居然也会跟另外一个男人偷情?从正常人的角度讲,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她有一个爱她护她,还能满足她一切需求的丈夫,即使不是感恩戴德地活着,至少也应该是安分守己的。可她的逻辑思维实在是难以解释,她是信教的,在圣经面前对主不撒谎,那么她是如何祷告的呢?
“谢谢你,刚才。”云漓江突对Frandy说。
这个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人身上,听到云漓江的“谢谢你”,他只是笑笑,说:“举手之劳,只要能解你的困,我很乐意帮助你。”
云漓江也笑:“如果在中国,我一定当你是在贿赂我。”
“我就是在贿赂你。”
云漓江微微有些惊讶,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男人凭什么认定她说的这件事一定会有人信?
“你可以选择杀了我,也许你们的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云漓江莞尔。
Frandy摇头,“我杀了你,雷欧活不了,Sharry也一定活不了。”
“她不爱你吗?”云漓江有些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
Frandy却说:“是我强迫她的。”
这个答案太过惊讶,云漓江没想到这个绅士的法国男人居然会干出这等事情,她一直以为的是,他们彼此心意相通,才会做出这等伤害兄弟和丈夫的事,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是个特别善良的人,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正好撞见她被雷欧训斥,她不反驳,不哭,也不闹,就连雷欧试图对她动手,她都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我看不下去才打了圆场,其实雷欧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不爱她而已,他娶她,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妻子,而Sharry符合他所有的要求。”
“什么要求?所有?”云漓江很好奇。
Frandy继续道:“Sharry出身法国贵族,她的舅舅是法国前任总理的秘书,她的母亲是巴黎大学的终身教授,还有她曾祖父,曾是文艺复兴的倡导者。用你们中国话说,她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但是你看到了,现在的她,只能活在雷欧的世界里,我宁愿她永远都高高在上,做一个完美无暇的公主。”
云漓江没想到Sharry会有这样的身份,也很惊讶Frandy的想法,所以她反问他:“那你觉得自己强迫了她,她就能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吗?太自以为是了……”
是的,毫无逻辑的自以为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