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昌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哦,对了,咱们说说正事吧——不过,”觅吱吱朝福康安所在的方向看过去,虽然他救了她,但这事儿,他怎么也该回避一下吧!
福康安一脸平静,并不打算离开,“皇上命我彻查二皇子失踪一事!”
本来想让他回避回避,谁成想他竟把皇帝搬出来,嘚嘞,这大清帝国皇帝最大。
没人再对福康安的存在提出异议。
邢文昌:“那我先说吧。”
觅吱吱点头示意,他先说再好不过了。
“我派小厮打听了守城的门卫,二皇子失踪那天值岗的士兵莫名其妙的暴病而亡。我也派人去了各大药铺和找寻城内外的大夫,并没有人为二皇子这么重的伤患诊治过。倒是卓家几天前在城外的漱仁堂买过不少药材……”
“什么?漱仁堂?”
觅吱吱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小七发热,她去漱仁堂拿药的情境。
那个劝她不要去莺歌燕语的主子,那个劝她以后去仁寿堂拿药的小厮……难不成就是卓煌和他的小厮?
听漱仁堂掌柜的语气,他们做的可是大买卖……
邢文昌看觅吱吱神情不对劲,便匆匆问道,“对,就是漱仁堂,怎么了?”
觅吱吱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久未说话的福康安开口了,“仅凭这点,不能证明买药材的是卓煌。”
觅吱吱这就纳闷了,他们知道是卓煌去买过药材就是了,需要证明吗?
“哦,还有,我今天在卓府亲眼看到卓煌杀了一个人,估计正是一个大夫。他们还说了很多,什么鸡什么珠,什么毒什么,我隔得太远了,没听清。反正那个人最后是死了。”现在想起那尸体被拖出一道道血印子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说的是中了鸡母珠的毒吧?”邢文昌出来解释,“没错,二皇子的确是因为中了这种毒所以才削皮解毒的,也正是如此,才救了他一条命!”
一连串真相串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卓煌。
“他到底想做什么?”觅吱吱不明白,卓煌弄一个半死不活的永琏去做甚么,若是弄去就是为了让他死的话,大可以不必这样,直接一刀捅死、或者一把火烧了茅屋,神不知鬼不觉,为何弄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非得把人弄到手,还得拿药吊着,还不能被人发现!况且这哪里是不被他们发现,一件一件事儿都指向卓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又或者说,永琏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觅吱吱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小七——”觅吱吱示意小七说说自己今天看到的。
小七皱着眉头,似乎很是为难。
“怎么?难道那卓家的二小姐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转了一天?”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小七。
“那倒不是,只是……也差不过,她转到日落时分,从咱们分开之后算起,她堵了整整五条胡同、二十条街!不过,中间有下车,去过几个地方。”这是小七觉得疑惑的地方。
“哦?她去了哪些地方,你可记得?”邢文昌也觉得可疑。
“记得!她在织染局胡同似乎遇到熟人,一道去了华严寺,只是上了炷香便离开了,后沿着内府大街到三阳井,又去嵩祝寺上了一炷香。出了寺门,过了高房胡同、钟庙街去了富仁庙。沿着马圈胡同又去了光禄寺……除了刚开始见到一个熟人一道去华严寺上了香,她并未接触其他人!”就这半天跟的可把小七郁闷死了,想破他的脑袋都想不通那个小姐姐到底想干嘛。
不止小七想的烧脑,这事放觅吱吱和邢文昌身上都不见得能想通。
觅吱吱想不到,把眼光寄予在邢文昌身上。
只见邢文昌抱着膀子,架子倒是做了个十足,可是说出来的话……
“难不成是求姻缘?”
噗——
“你都说过,她指望着进宫侍寝,哪儿还有什么姻缘可求!”觅吱吱毫不客气扔给他一个白眼。
邢文昌悻悻地摸摸鼻子,并不反对。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福康安一出口就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这华严寺在清军入关时便毁于战乱,后圣上下令重修,即使重修也不复当年模样了。”
“……”
觅吱吱并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华严寺的重修与否和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似乎没有吧?
她一直静静地等待着后文,但是……福康安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
“此言何意?”邢文昌知道福康安的性子,他们不问,甭指望他亲自说出口!
只见福康安静静地端起身旁冷透了的茶水,示意邢文昌再给他添点。
邢文昌只得憋着疑问给他换上热水。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大少爷可真难伺候!
他们着急地等着福康安说剩下的话,可福康安端着茶水不紧不慢的喝完。
“当年重修华严寺的和卓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具体是什么联系……想必依靠刑家的势力,不难查到!”他慢慢站起,整理衣衫,“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府上还有事务,就不奉陪了!”
不等他们起身相送,福康安说走就要走。
经过觅吱吱时,他的眼神她身上停留片刻。
这种眼神看得她莫名其妙,惊觉身上的大氅是福康安的,连忙解开扣子打算还给他。
“现在不必,反正等事情办完了,你也得回福府的!”
“……”福康安临走前的一句话惹得觅吱吱脑袋嗡嗡作响。
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善茬,哎,刚出狼谭又要如虎穴。
看到邢文昌一脸疑惑的表情,她也懒得解释。
不过,她倒是十分好奇,邢文昌是怎么和福康安走到一路去的,竟还能成了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