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家是悲哀的,因为他被主子克扣了一年的俸禄,一年啊!
他本以为车厢里奇怪的声音是两人情之所至。
哎,没想到是因为他开车不稳,导致车厢里天翻地覆,炉火溅出来,溅到了那女子的手背上!
结果,他非但没有开的稳些,反而更加颠簸。
罚他一个月的俸禄真是轻了。
所以说,主子的心思真的不能擅自揣度啊!
不过,有件事他应该没猜错,主子待这个女子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
一想到这里,福管家摆脱哀伤的情绪,再次陷入窃喜中。
马车上的两个人不知福管家心中所想,各怀心思。
觅吱吱手上的烫伤已经处理了,可能被冰凉的空气冰镇着,并没有那么疼。
反倒是福康安,刚才太狠了,就这么一点小事,罚了他管家一年的工资。
要搁在她身上,铁定撂挑子不干了!
这也让觅吱吱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此人心狠手辣。
不过,她有个问题亟待解决,忍了很久,终于开口。
“福……公子,我们这到底是去哪里?”
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眼神里少了两分傲气,多了两分茫然,似乎方才真的睡着了。
片刻后,那两分茫然消失,当然,对于觅吱吱的疑问,他并没有作答。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觅吱吱识相的没再说话,悄悄的掀起帘子的一角,想看看到了什么地方,结果发现是徒劳,她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悻悻地放下了。
马车晃悠悠的走,把觅吱吱晃得都快睡着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下。
门帘外,“主子,姑娘,到地方了!”
觅吱吱一瞬间清醒了,察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不动,她不动。
“主子,姑娘,到地方了!”管家又说了一遍。
觅吱吱抗不过那道冷漠的目光,率先下车。
身上披着狐貂大氅果然不一样,即使站在冷冽风中,也不甚冷了。
抬眼一看,不知是哪家儿的府邸,阔气的很,再抬头一看匾额,“刑府!”
还没等她多想,一个小不点直冲冲地朝她跑过来,扑在她怀里。
小不点跑得太快,她没看仔细,不过凭直觉她也知道,不停往她怀里拱的人是谁。
“小七!”
“娘子~你可是回来了,可把我和刑哥哥给吓死了!”小七话里有无限的委屈。
觅吱吱感觉到自己腹部有丝丝凉意,“小七,我这不回来了吗,别哭了,都看着呢,多丢人啊!”
小七露出头,发现,大家果然都在看着他,这才不舍得离开觅吱吱的怀抱。
“吱吱,你可算是回来了。”邢文昌也站在门口,似是迎着她。没等觅吱吱回应,他转而对福康安使了个眼色。
两人之间的互动,惹得觅吱吱眉头一挑,“你们认识?”
“朋友。”身后的福康安一出口,差点吓得觅吱吱闪掉下巴,眉头挑的更厉害了,他们竟然是朋友!
“别在外面冻着,都进去说话。”邢文昌闪身将一条路让出来,在觅吱吱经过时,眸子往她身上穿的大氅上停留片刻,神色古怪,不过,天色昏暗,倒是没人看到。
觅吱吱一路上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被邢文昌带着走了好久才在一处院落停下。
觅吱吱这才注意到,这刑府可一点不比卓府小,且东西更加齐全,院落也更多。听邢文昌的意思是,这是他们刑家中心院落,刑老爷子是这府邸的主心骨,正室侧室各有各的庭院,他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有自己的分院。
简直就是个混合的大家族啊。
那刑家必然也是很有威望的家族了!
即使之前猜到这邢文昌不寻常,可猜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哪里是不寻常啊,这简直是太不寻常了!
只是她不太明白,这邢文昌放着好好的府邸不待,为何非要在城外开药铺做个药铺掌柜呢?
心怀疑惑,觅吱吱还未来得及问,邢文昌率先开口了,“这就是我的院落了,别太拘束,一切随意。”
身处院落,她发现,这邢文昌果然不是盖的,这草药种满了整个院子,让她随意,她也随意不起来,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带毒的!
让觅吱吱更加吃惊的是,他这院子里竟然还有小花喵,还不止一只!
没想到邢文昌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这么有爱心!
这么可爱,她好想摸一下,邪恶的小爪子伸向小花喵。
“莫碰——”觅吱吱想摸一下,被邢文昌一巴掌打开。
“……”
邢文昌挠挠后脑勺,“这些花猫是用来试毒的!”
“……”
觅吱吱面色惨白地走开了,内心受到一万点的伤害。
继续往里走,发现,邢文昌的院落无处不和草药沾边,大厅的墙上挂着的、桌子上摆着的、地上铺着的,都和草药有关。
“娘子小心!”
就连她走路都能撞到药碾子,还好被小七扶住了。
她站稳,发现不远处福康安脸色如常,咦,他不是为人十分挑剔嘛?这种和他福府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地方,他竟能这么平静的待下去。
也是,他和邢文昌是朋友一事就够她吃惊的了,这点又算什么。
更让觅吱吱吃惊的是,他竟然兀自找了个木墩坐了,那颀长的身躯和低矮的木墩搭在一处,看上去甚是搞怪。
既然都这么随意,她也拉着小七找个旮旯随便坐了。
刚坐下,只听邢文昌的声音娓娓道来。
“这地方太乱,回头我吩咐下人收拾收拾,现在先找地方将就坐着。”邢文昌自己也找了个木墩坐下。
“你这院落敞亮的很,怎么都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觅吱吱终是忍不住,想数落他两句。
邢文昌吩咐下人倒了热茶,“实在是我不常待在刑府,这边就由着给我看院的小厮们摆弄了,谁知道给弄得这么乱。”
福康安喝茶的动作一顿,以他对邢文昌的了解,不经常待在刑府是真,可这院落弄成这个样子,恐怕……是刻意为之。
听到邢文昌的回答,怕因为她这一个问题,害的小厮们遭殃,她便回了句,“哦,谁让你不经常回来呢,那也不能怪小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