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云听闻垂头摸了摸女儿的头颅,苦涩的叹息:“她的父皇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妹妹也知道我爹爹不过是个尚书,向来又没成过大事,总是怕这怕那,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家中还有三个哥哥要娶妻生子,哪有闲钱来给她看病?”
“都说帝王无情,永远只知新人笑,何曾想过旧人啼?”虽然小公主连生理都不能自理,可最起码也是个公主,后宫除了皇后和苗贵妃,也就眼前这个女人最大了,再是潘媚儿,而她也就排在第五,谁叫她的肚子不争气?一年里也就侍寝了那么几次,实则想有孩子也难。
不过想想其他妃子,最起码她还可以到御花园,其他人哪有这个福气?
如果皇上有老祖宗一半的多情,那该有多好?
柳若云落寞的垂头,抚摸着女儿的小手,后慢慢捏紧,紧到女孩都有微微的发抖还在收紧,眼里有着蚀骨的恨,永远也忘不了两年前的女儿那么的活泼可爱,听着那可爱的一句‘母妃’是多么的欣慰?
不过是不小心推了那大公主一下,居然被皇后叫去一炷香,就昏厥了半个月,醒来后就不言不语,不喂饭永远不知道饿,甚至……甚至还把大小便弄得到处都是。
她的女儿就是女儿,难道她柳若云的就不是了吗?可悲的是这就是地位的悬殊,吃了亏也不知找谁去诉苦,打落牙也只能往肚里吞咽。
不论是容貌还是家世背景,和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连皇后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曾经想方设法的装扮自己,为了能令丈夫稍加注视,甚至卑微到为他**,最后还是没有丁点的变化。
有痛过,怨过,恨过,到最后才肯向老天低头,或许太爱了吧?自从见到那男人第一眼就知道永远也不会忘记,晚上的他总是那么的温柔,从不曾在床上承诺过半句,不想和皇后作对,也只不过是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自己的整颗心,然而在他眼里,自己的爱是那么的卑贱,一文不值。
而她却还傻傻的等着他的垂怜。
越诗情见柳若云整张脸都扭曲就知道又在想那事了,闲话家常一样的笑笑:“姐姐,在后宫里,咱好歹也列入了妃班,能有人压咱们,咱们也有的是人可以压,要不要找个人来玩玩?”
果然,柳若云几乎已经到了无法隐忍的地步,女儿的手都被她抓红,大和宫里的下人她是不能随意处分的,毕竟没了他们,自己的衣食住行也是个问题,不想因为这种事去求皇后,且他们对阿焉也出奇的照顾,无法去伤害。
“找谁?”
“云挽香!”越诗情笑得依旧自然,一副很期待的模样。
“她?那个第一绣娘?”见越诗情点头就松开了女儿的手,顿时小小柔荑上一片绯红,恍然大悟的笑了一下,后阴毒展露:“确实,此人现在人人得而诛之!”依稀还记得在御花园那次……好似想不起是何等模样了,这种没有姿色的女人在后宫里可谓过目即忘,连她都没那个胆子去勾引圣上,这女人倒是看得起她自己,冷笑道:“宝佳,去把绣珍房的云挽香给本妃召来!”
压抑了太久的仇恨好像一会就可以得到解脱一样,嘴角开始挂上嗜血的狠辣。
门口一圆脸圆眼圆鼻子的可爱女孩立刻欠身:“奴婢遵命!”
“你们,去准备大量的刑具,今天本妃定要消消这心头之恨!”
那模样,就跟一会要折磨的人就是害她女儿痴呆之人一样,丝毫没有后顾之忧,一个如此不要脸的宫女,连皇上都唾弃的人,即便打死了又有谁会追究?
没家世,且还死了丈夫,难道还怕她的那个女儿来报仇不成?
绣珍房。
一如既往的忙得不可开交,丝线到了,云挽香几乎马不停蹄,还是头一次用到如此之好的丝线,做起活来难免有些忘乎所以,不过晚上还要去一趟常清宫。
嘴角含笑的看了一眼脚边的篮子,里面是今日御膳房为了鼓励绣珍房的姐妹们不辞疲惫的奖品,每人一份,上等桂花糕,说真的,闻一闻都觉得芬香扑鼻,醉人异常。
一块也没舍得吃,反正她又不是吃不下粗茶淡饭,这些还是留给那些习惯了大鱼大肉之人吧,那个人比她更需要这些。
“哪个是云挽香?”
突来的声音打破了绣坊内的安静,令所有人都齐齐抬头,后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这不是柳若云身边的那个宫女宝佳吗?
她来做什么?
“我是!”云挽香赶紧起身,由于太急,扯痛了腹部的伤口,如今水泡全部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层层要落不落的皮,比刚烫伤时更加的刺痛,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后天应该就不这么痛了吧?
宝佳眼高于顶的瞪了她一眼,转身道:“柳妃娘娘召见,跟我来吧。”
挽香看看柴雨,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就赶紧跟了出去,柳妃找她做什么?从来就没过交际吧?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不想去,可又不得不去。
哪有奴才违抗主子的?
“挽香!”柴雨担忧的叫道,见她转头就无可奈何的抿唇道:“万事小心!”
“嗯!”
穿过一条条长廊,后又一次踏入了御花园,原来有些地方不是说不想来就一定不会来的,这不还是来了吗?
小步跟在女孩的身后,脑海里早已乱作一团麻,看宝佳的脸色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定不是找她做衣裳,那么还有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