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西心口一颤,朝着她走过去,“天晴……”
抬起的手臂被天晴冷冷打开,她瞪着他,目光像是结了一层冰,纤细的手臂猛地抬起来,手掌“啪”的一下落在他的脸上。
他脸被打偏了过去,视线幽深,缓缓把头转回来,讳莫如深的眸里裹着淡淡的哀伤,落在她身上。
整个走廊一片寂静,仿佛还有余音回响。众人不约而同朝着他们看过来,脸上有诧异,也有不解。
天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寒凉的视线看着他,“季沉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要报复冲我来呀,是我折磨的施雯,是我要把洛氏从你手里抢回来,这一切和我弟弟无关,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对我弟弟下手?”
季沉西的心脏陡然蜷缩起来,微倦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似是不可置信,似是早已料到。
天晴咬牙,“季沉西,你就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你以为没有晴风你就能在洛氏高枕无忧了吗?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季沉西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的手指朝着掌心内收紧,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裹着失望和难过。
他的情绪很少外泄,可此时,几乎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让他一向幽深凌厉的眸里被倦怠填满。
向洋眉心紧紧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过来,“嫂子,不是……”
季沉西抬起了手臂,拦住他,他站在他后面,重重咬了一下下唇,看着他拧眉。
他回头看了一眼,“向洋,你带着兄弟们离开,病房那边的安保交给你了。”
天晴握紧了拳头,扬着脖子瞪着他,“季沉西,我弟弟已经昏迷不醒了,他对你没什么威胁,你没必要再让人监视他……”
“这事儿不是我做的。”季沉西看着她,冷而幽的瞳孔中裹着天晴看不懂的情绪,一贯沉稳的嗓音裹着细细密密的颤抖,“天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次?”
“你值得我信任吗?”天晴嗤笑了一声,冷冷睨了他一眼,“季沉西,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忘恩负义,心口不一的小人。”
向洋忍不住,“嫂子,这事儿真不是季哥做的,晴风他是季哥……”
“向洋,这边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做好你该做的。”他打断向洋的话,胀的通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向洋咬了咬唇,带着手下的人离开,边走还边往后看。
走廊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季沉西低下头来和天晴对视。
天晴的视线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把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再次伤的体无完肤。他一步步朝着天晴逼近,天晴下意识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边再也退不了了才停下来。
头顶是男人健硕的身躯笼罩下来的阴影,她紧咬着唇,冷冷和他对视。
季沉西咬牙切齿,“天晴,我真该打断你的腿,把你永远锁在我的身边。我是你的丈夫,他们只是和你无关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天晴冷笑,“我信过你,可结果呢?”
她一句话戳中季沉西的内心,他看着她,目光沉而深。
片刻,他往后退了退,两人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天晴睨了他一眼,转身就朝着病房走去。
手腕被他攥住,她又回了头,声调冷沉,“放开!”
季沉西看了看她,没答话,拉着她就走。
静安医院有vip客户专门的休息的室,他把她拉进休息室里,转身反锁了门。天晴瞪着他,“季沉西,你干什么?你又想用强是不是?除了强奸你还会干什么?”
季沉西咬唇,倦怠的视线和她带着恨和冷的视线交织在一起,裂开的伤口一阵阵发紧,内里的疼痛和皮肤的疼痛混合在一起,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片刻,他松开她的胳膊,缓缓站直了身体,“天晴,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必须信任我。”
“凭什么?”天晴冷笑,“我为什么要把我弟弟的命交到白眼狼的手里?我爸爸当年很信任你,可你都干了些什么?如果不是你,我和晴风根本就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季沉西,我警告你,如果我弟弟这次有什么意外,我就拉着你和你儿子一起陪葬,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无奈和挫败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终于明白,他们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不可沟通的地步。
现实和过往将他们越推越远,信任和情感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之中消磨殆尽。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嗓音低沉喑哑,“公司里有内鬼,天晴,我不会害你。不管你现在相不相信,真相会证明。我没想过霸占你们洛家的什么,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天晴撇过头,冷冷嗤了一声,“虚伪。”
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欺男霸女的白眼狼。
季沉西解释无力,往后退了两步,“你在这里冷静一下,什么时候情绪稳定了再去看晴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天晴,你如果真的为了晴风好,就安分一点。”
他说完转身离开,天晴看着他,想追上去再给他两个耳光,可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
她蹲下身,双手掩面,细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间传出。
……
季沉西去了病房,门口有人守着,向洋见他过来急忙推开了门。
洛晴风昏迷着,脸色苍白,头上裹着纱布。
季沉西在他病床便站了一会儿,疲倦的眸又深有沉,转过身看了看向洋,“公司的董事会是不是快了?”
向洋点点头,“嫂子是公司持有股份最多的人,晴风又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想绕过你和晴风,把嫂子推上位。嫂子的性格你也清楚……”
向洋是不敢说天晴的坏话的,只能说得隐晦,但季沉西还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他下意识低了头。
季沉西指尖动了动,“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所以才觉得疲惫,可又担心,她那样的性格,我如果不护着她,她该怎么办。”
固执,偏见,还不听劝,季沉西想,她如果不是洛远山的女儿,季沉西的太太,恐怕不知道早被人卖了好几回了。
除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几乎没什么优点。可就是这样的她,让他鬼迷了心窍,非她不可。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向洋,“鱼儿要上钩了,你看着点,她要做什么就随她,她越是闹腾,内鬼就越是得意,就越容易放松警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