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纤笑笑,“礁地是我们的一道迷阵屏障,靠近巫岛的海域不是迷阵,是我们利用了天然的迷雾,用特殊的巫术让这些迷雾不散,如果没有巫鸟指航,是无法进入巫岛的。这也是我们的最后一道保护屏障。有危险时抵挡敌人,平日里也可以抵挡海怪侵入巫岛。但这迷雾对人比较管用,对于抵挡海怪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齐纤解释道。
我了然的点点头,也确实,生活在大海深处,危险太多,确实需要保护。
去到甲板上,我找了一圈没看到朱七七,问了一名将士,他告诉我说朱七七又在船尾。王启阳等人在那里下棋,见到我来,都避开了昨晚的事情,互相问好后,王启阳指着甲板最前面的一块儿散发着特殊气味的肉,好奇的问我,“这是齐老夫人一早摆在上面的,每艘船上都有一块儿,我们猜了许久那肉是做什么的,齐老夫人没有给我们答案,夫人可知道这肉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是用来接巫族的巫鸟的。”
“巫鸟?”王启阳一脸的不解。
我将巫鸟指航的事情对王启阳说了一遍,王启阳听的啧啧称奇,感慨着说,“巫族确实神秘。”
周江附和着点头,问我道,“念岛离开,我们是否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不用,会有只巫鸟为他指路。”
两刻后,一排十一只鸟远远的飞了过来。仲阳天师是第一个发现的,我忙让大麦去船舱里把大麦和齐纤喊出来,让他们辨认这是否是巫鸟。
再一次穿上巫师袍的念岛背着齐纤从船舱里出来,这些鸟也靠近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鸟,念岛将齐纤放下,又开始唱念咒文。念岛这样,让我们都确定了,这十一只鸟就是巫鸟。
随着念岛唱念咒文,十一只巫鸟分别落在了十艘船上,我们船上比较特殊,除了船头吃肉的那只,念岛的肩膀上还落了一只。
其他的巫鸟都有特殊的肉可以吃,念岛喂给他肩膀上巫鸟的食物却是一颗红色的小果子。巫鸟吃掉那颗小果子,满意的发出两声鸣叫,飞到天上围着我们的船只盘旋。
“奶奶,夫人,我要出发了。”念岛抬头望一眼天上的巫鸟,对我和齐纤道。
“去吧,路上小心。”齐纤笑眯眯的道。
我也跟着道,“我们在巫岛等你。”
念岛点点头将十只海怪全部集合,又跳上了最大的那只,由那只海怪驮着他前进。那只念岛亲自喂的巫鸟也跟上他们的步伐,一同走远了。
“前方再走十里就到迷雾的范围了,这些巫鸟到时会主动给我们带路。在迷雾里能见度低,需要十艘船用鼓音相互配合,免得在雾里看不到彼此,失误撞上对方。”
“出发时老夫人怎么不说这个?我们那时可以准备一些绳索,将十艘船连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了。”周江道。
齐纤微笑着解释道,“迷雾里水流有急有徐,真的连在一起才是危险的。”
周江恍然大悟,又一次感慨了巫岛的安排。
往前走了一刻左右,我们远远的看到了齐纤说的那片迷雾。和普通的雾看不出什么差别,有风从那个方向吹来,夹带着丝丝凉意。击鼓的将士一路都是他们,几日的行程已经让他们可以根据鼓音的大小辨认距离了。
十艘船进入迷路,我们的船走在最前面,负责击鼓的是一名年岁在四十的将士,由他击第一下,九艘船的回应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据鼓点的声响,确实能判定相互的距离。
迷雾内的能见度十分的低,两人相隔五步就看不见彼此了。巫鸟一直站在船头,需要往哪个方向走,它就会朝哪个方向挪动步子,巫鸟身边站了一人报告方向,控舵的人便根据喊出的方向前进。
没有方向感,雾气呼吸多了也不舒服,我和齐纤纷纷回了房间,关上房门隔绝雾气。
在迷雾中走了三刻钟左右,就在我和齐纤聊天时,船体忽然发生了碰撞,随即便是震耳的大叫声。
“靠右!你们靠右!!”
这是大麦的声音!
我立即要出门去看怎么回事,齐纤让我背着她,她能指挥方向。
我背着齐纤跑出去,却因为甲板上有水,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滑倒。突然,身子被人扶住,背上的力量也被人接走,朱七七的话响在耳边,“右方的战船撞上了我们,有两人落水,其他没什么大碍。”
我忙问,“落水的人救上来了吗?”
我话刚落,就听右边传来欢呼声,“拉上来了一个!”
朱七七朝右边努努嘴,“还差一个。”
由朱七七背着齐纤,我和他找到了指挥救人的大麦。因为雾太浓,看不见水里的情况,只能往将士腰上绑了绳子,把人放下去摸着救人。方才那个就是被摸到救上来的,还有一个还没有摸到。
没有摸到人,也没有听到他喊救命的声音,难道是被撞晕了?
一路平安的走到现在,不能因为这个死人。我让所有的人安静,细细的听海里的动静,没有人说话,只有哗哗的水声。
“让巫鸟试试。”齐纤说着,吹一个响亮的哨子,然后用听不懂的巫语将巫鸟召了过来,指挥它下水。
一声“噗通”的声音,甲板上的人都听到巫鸟下水了。纷纷惊奇,这巫鸟能在天上飞,还能在水里游?
没过一会儿,巫鸟那特有的叫声就从海里传上来,齐纤立即道,“人在对面船头的下方!”
大麦闻言赶紧让水下的人朝船头游,在船头的底板那里,救回了昏迷后衣服挂在底板钉子上的将士。
落水的两人全部救了上来,那名昏迷的将士头上有伤口,应该是落水时撞到了船体上,幸运的是钉子挂住了他的衣服,让他没有沉到海里去,否则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摸他。喝进肚子里的水挤压出来,这名昏迷的将士也醒了过来。将士把他背进船舱休息,大麦这才有空去问对面的船,为何会撞到我们船上。
“巫鸟让我们靠右,我们就按照它的指示靠右了,但不知为何就撞上了你们。听你们的鼓音,我们应该距离你们至少有二十米,怎么会撞上你们……”对面船上的人也很不解。
大麦气的够呛,齐纤解疑道,“可能是他们遇到了急流,没把控好距离。就快出迷雾了,先出去吧。”
碰到急流谁都没办法,大麦告诉对面船先行,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们船上忽然有人大叫道,“不好了,船身进水了!”
有第一声喊叫,接连的开始有第二声第三声,对面船也听到了喊话,忙问是否碍事,这样一弄,又开始了乱糟糟。而就在这时,我看到朱七七一把夺过了击鼓将士手里的鼓槌,在战鼓上重重的敲了三下,让所有的人肃静。
朱七七指向大麦下命道,“你带人去看看漏水是否严重,有没有办法补救。”
大麦仅是犹豫了一瞬,立即带了三人去检查漏水的地方。
朱七七对船上另外一名将士下命道,“把船锚放下,再去找绳子过来,越长越好!”
吩咐完这些,又对对面的战船喊道,“我们相互击鼓,判断一下距离!”
对面传来一声好。
朱七七把鼓槌还给那名将士,示意他击鼓。
击鼓将士判别对面距离我们仅八米,对面大喊距离我们七八米左右。朱七七答一声知道了,负责勘察船漏水情况的大麦也回来了。
“船体四分之二处被撞裂了缝,船舱里面已经进水了,要不了两刻,船就会沉。”
大麦带过来的消息让船上的将士十分的怯怕,朱七七毫不犹豫的命对方船只立即抛锚,让我们这边船上的人登船。
两船相隔八米,游过去也需要几分钟。但因为有急流,朱七七怕他们一个控制不好再撞上我们,不敢冒险让他们再前进。
与此同时,朱七七又让那名击鼓将士向周围传递消息,告诉他们我们的船漏水了,需要救援。因为救人耽搁了一刻左右,一刻的时间,船只可以走很长一段距离,我们仅收到了一个回复,又由那艘船向他们前面的船传递消息,两艘船一起回来接人。
一艘可乘坐百人的船不可能再装一百人,但再加上两艘,三艘船一起分担就能减轻危险。
先转移的人先安全,这些将士来晋城的时间不短,都学会了游泳。在看不到对方船只的情况下,两艘船开始互扔绳索,让将士们抓着绳索前进。身份最重要的人身上也带着重要的东西,比如结盟的文书等。朱七七让一轮水性差的将士先撤,等王启阳等人取了重要的物件后,安排十名武功极好的侍卫两对一的将他们护送到对岸。十名将士分别负责保护王启阳、周江、齐纤、仲阳天师和那名落水受伤的将士。
齐纤的东西是我帮她整理的,在齐纤的指点下,也把念岛的东西整理了一遍,朱七七的药也在念岛那里,一会儿要下水,为了怕药瓶进水,我去厨房找来装盐的罐子,把药瓶放进去,用塞子塞紧了盖子。
东西收拾完毕,负责保护齐纤离开的两名侍卫一人背起了齐纤,另一人拿起了她的东西。
我们回到甲板上,大麦告诉我另一艘来救我们的船也到了,距离我们六米。这个距离如果是轻功极好的人,可以借力飞过去,但将士们能做到的十分的少。对面的战船也尽力了,这样近的距离,如果一个控制不好,有可能会对我们的战船造成二次伤害,催快战船下沉的速度。
同样的,对面的朝我们这边扔了绳子,他们还在船里面开始找六米以上的木板,只可惜登船的木板是五米的,若在长两米,这些将士就不用下水游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