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修容眼中透出“果然如此”的神态,欲下跪行礼,被韩凌拦下:“朱大人不必多礼,今日为穆大将军祝寿,我们都是客,不要为我一个人乱了气氛才好。”
穆远之看着韩凌长袖善舞,面面俱到的妥帖样,竟有种不曾相识的错觉。
一路走来后院费了不少功夫,而和亲公主前来穆将军府祝寿一事也瞬间传扬开来。原本热闹的将军府因为和亲公主的到来,又有不少原本不打算进府叨扰的人,前来贺寿,可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凌离了不熟悉的人群,马上又变回那个顽皮捣蛋的“红绫”,在穆远之的带领下,一路东瞅瞅西看看,一面点评着穆家的装修布局,一面又调侃穆远之。
不过,和韩凌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穆远之早就对她的调戏免疫了。再也不想当初那个,看见她还会脸红心跳的少年了。
萧砚之跟在后面,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只顾低头走路,心思全不在。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女童声,呼唤着就要投进穆远之的怀抱。
可谁知穆远之一行人恰好走过一处拐角,女童一时没刹住脚,萧砚之又是在想事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合适怀中多了一个小女孩儿。
那女孩儿十四、五岁的年纪。青色的雪绒斗篷下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劲装,刚发育的年龄称不上凹凸有致,玲珑小巧的身段里却独有一番韵味。粉面含春的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笑起来好似一朵初绽的石榴花。
“君芙!今天是父亲大寿,你怎么还跟平常一样在院里打闹,伤了客人怎么办!”穆远之一声训斥,这句责罚表面上倒是挺凶,但语气里的宠溺却如何也遮掩不住。听起来哪像怕伤了客人?就怕别人别伤她才好似的。
因为穆君芙跑得太急,一头栽进了萧砚之的怀里,从他怀中离开的时候,也全然无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倒是多看了萧砚之几眼,眼中有好奇地神色,她上下左右仔细将他端详一遍,认真得仿佛在选自己未来的夫婿似的,连萧砚之这样的人都忍不住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穆远之抱拳道:“萧大人,小妹鲁莽,冲撞了大人,切莫怪罪。”
萧砚之摆摆手,以示无妨。反倒是穆君芙瞧着眼前这人容颜清秀,气度飘逸,举止大方得体,于是来了兴趣,问道:“你是中原人?”
萧砚之晗首,好整以暇地望着穆君芙,这小丫头片子活泼得紧,看她这一身劲装的打扮也像是从猎场刚回来。常闻枳禾国的女子善骑射,看来穆君芙也是其中一员。
见萧砚之不说话也不变态,穆远之以为他心中记怀,又斥责穆君芙道:“你这丫头,不许无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无礼了。哥哥,你睁眼说瞎话,我要到父亲前面告状去。”穆君芙板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儿,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笑煞旁人。
在一旁的韩凌没瞧见过穆远之在另一个女子面前吃扁的模样,忍不住插嘴:“令妹还真是可爱,想不到纵横沙场的穆将军也有搞不定的对手。”
穆君芙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子,想起方才哥哥对他们的态度,又知道萧砚之是中原人,稍一揣测便猜到了韩凌的身份。
只是她看韩凌的眼光变得奇怪起来,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惋惜似的,继而又莫名有些哀伤流露出来。
“公主殿下好。”穆君芙盈盈一笑,简单福了福身子,转而又拍了拍萧砚之的肩膀,一副极为熟络的样子,“嘿,中原人,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猎场玩儿。”
“你就陪人家小妹妹玩玩儿嘛。”韩凌帮萧砚之做出了一个不容更改的决议,说完还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说“你萧
砚之也有听人摆布的一天”。
萧砚之看回韩凌时,又回到了那种能看穿一切世情的眼神,也来不及说话,就被穆家的小丫头生拖硬拽地拉着走了。穆君芙拉着萧砚之离开,不经意间回头对着自己的哥哥吐了吐舌头。
小丫头对男女之情还不甚了解,可是她听过哥哥在喝醉时,念了一个名字:韩凌。
“喂,我们已经跑出来很远了。”
萧砚之站住,喊到。穆君芙拉不动他,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张悠然自得的脸,她挑了挑眉,虽没说话,却有了一种挑衅的感觉。
萧砚之注意到两个牵着手,心里莫名的一阵暗喜,见穆君芙还没意识到,也不点破,只道:“你对你哥哥委实偏心。”
穆君芙一皱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萧砚之冷笑:“稍微有点智商的都不难看出。不过……穆小姑娘,公主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你自以为现在争取的这点破碎的时间有什么用么?”
穆君芙怫然:“不管有用没用,我都得帮我哥!”
“帮你哥?”萧砚之眼中笑意更甚,穆府庭院里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他的声音在天寒地冻的远方国度里,格外清冷,“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快的方法,你这样的帮忙,到最后,只会让他更痛苦。”
穆小姑娘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目光清澈,萧砚之不由地在心里苦笑,他和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儿说这些干什么?
“好了,穆小姑娘,不是说要带我去猎场么?”
穆君芙的注意力又被这事吸引过去,不再纠结哥哥的事情,拉着萧砚之一口一个“中原人”的向着猎场奔去。
穆远之看着自己的小妹天真烂漫的可爱样,眼中的宠溺满溢出来,韩凌眼波轻动,落在他的脸上,柔情亦是无限。
这时,穆远之军中一个叫戴承的一个少将出现在了穆府后院,望见穆远之,急匆匆径直就上前来,禀报:“将军,军中有一批军用物资出现了差池。”
“什么情况,慢慢说。”穆远之皱起眉头,韩凌在一旁虽知他们说的可能是军中要务,却没有避开,且穆远之也没有让她避嫌的意思,索性就站在一旁,坦然听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