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当然不必丰穗穗的心情好到哪里去,不过,到底姜是老的辣,到这个时候,她依旧能够挺住。对着荣天悦横眉冷对说:“反正我们也这样了,还能更坏点吗?是不是胡说,我把这件事告诉荣永康,让他带着你去验血不就能证明了!”说完,带着穗穗抱着孩子就要走。
荣天悦一下子抢过去,拦住门:“不准走!”他死死的瞪着两个人,突然狠狠地捶了那扇门一下,仰头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顺着眼角都流了下来。
“妈的!我承认了!”他咬牙说!“老天爷这样捉弄我,我不认行吗!”他指着那个婴儿,“他不是我儿子,而我,不是荣永康的儿子,哈哈哈。”他像一头负伤的野兽,苍凉地嗤笑,又指着丰穗穗,“丰穗穗,你费尽心机,以为跟了我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你知道吗?你得到的是一只赝品。哈哈哈,丰穗穗,你得到的是赝品!我是一只赝品!”
丰穗穗闭上眼睛,恨不得拿把机关抢,把天扫个窟窿!为什么,她这么背!她低头看着那个孩子,现在她心里明白了,是那个死鬼何子雄的种!现在再看,越看越像何子雄,越看越讨厌,她从梅兰手里一把抢过那个孩子,举起来就要摔!
梅兰吓慌了,举手拦住,尖锐说:“住手!再讨厌,也得忍着!”她盯着狼狈不堪的丰穗穗,“情况还没有坏到底不是吗?我们手里还有筹码!还有筹码的!这个孩子就是!”
丰穗穗看着梅兰的眼神,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深深吸一口气,缩回颤抖的手臂,用手抹了抹头发和脸上的血,转脸再看荣天悦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镇定,“荣天悦,我们运气不好,命里注定被老天爷安排成笑话。可是出生虽然无法选择,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手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共同保守这个秘密。你就是荣永康的儿子。继祖就是你荣天悦的儿子。我和我妈不说,没人知道你不是荣家少爷,你不说,没人知道继祖不是荣家小少爷。你没看到你荣永康夫妇是多么疼爱这个孩子吗?只要我们能守住这个秘密。就可以保证一辈子荣华富贵。”
荣天悦盯着穗穗,“你想让我继续承认这个孽种?”
丰穗穗冷笑说:“不然,你还想怎样?我告诉你,荣天悦,我现在反正什么也没有了,不然的话,我死也会拉一个垫背的。你看着办的!”说完,就要开门。
“等等!”荣天悦拉住丰穗穗,“你们确定这个秘密能保住?”
丰穗穗回头,想了想,说:“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三个人,我,妈妈,还有丰麦麦。我和妈妈是绝对不会说的,说了以后我们的小继祖也分不到财产了对不对?那么现在只有麦麦了。”丰穗穗眼里冒出一道冷光:“你瞧,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她永远都说不出口呢?”
“不准你伤害她!”荣天悦赶紧说。
丰穗穗嗤之以鼻:“你倒是痴情,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护麦麦呢?你放心吧,我不会怎样的,她到底也是我姐姐,不是吗?”
她看着荣天悦愣在原地,满意地昂起头,有些神经质地轻声说:“从今以后,你不准再动我一根手指头。”
她抱着孩子,昂首挺胸、趾高气昂地走过他的身边,把小宝宝轻轻放进摇篮里,慢慢地摇,轻轻地哄着:“乖哦,宝贝儿,谁说你不是荣家的子孙?你就是这个家的小主人,将来你得继承这个家一半的财产呢。乖哦,你好好睡,你快快长大,爸爸妈妈可就指望着你呢?”
荣天悦突然觉得丰穗穗弯着腰的身影像个魔鬼,异常的可怕。
荣永康来到公司,越想越生气,他推开荣天悦办公室的门,看见办公桌上挤压着的一大堆没有批阅的文件,更是怒不可解。拨动了内线,把助理叫了过来。
“不要惊动任何人,暗地里帮我查查,天悦最近都在干什么?都跟什么人接触。公司的事情不知道过问,整天都鬼混些什么?”
助理领命离开后,荣永康叹息一声,坐到了沙发上。这个儿子啊,太不像他了,希望孙子能有出息,荣氏就有指望了啊。
已经开学好久了,麦麦依旧住在工地的仓库套房里。好在这最后一学年大部分时间只需要做一些毕业论文,然后就是实习,没有什么实质的课程,因此不用担心课程的事。
她固执的在这里等着他。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出现。她每天都到李鸿朗昔日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常常一站就是大半天,想象着他在工地里工作的样子。穿着土蓝色工作服,带着橘红色的安全帽,看着看着,就是泪流满面。
有时候,她也会一个人去对面的山坡上,坐在地上发呆,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工地的情景。她常常幻想,视野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她大喊“大狼!”欢喜的扑过去,他大笑着接住她,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用两只有力的胳膊把她高高举起。他抱着她打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里,四周的花儿都在笑。
她这样想着想着,自己也会笑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又是泪流满面。
这一天,她在山坡上极目远眺时,果然看见一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等那人越走越近,看清面孔时,麦麦突然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第一眼,她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中等身材,沧桑的面孔,花白的头发,半旧的衣服。既熟悉,又陌生。见到他,麦麦像见了鬼一样,狼狈地爬起来,转头就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