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春华等人见黛玉晕倒,都已经吓得三魂不在了,忙几人七手八脚的把黛玉扶到了潇湘馆里休息。
扶了黛玉躺在床上,紫鹃忙过来给黛玉顺气,又轻轻唤了几声,想把黛玉给唤醒,可她声声的呼唤,却看黛玉,依旧是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紫鹃也慌了,心里都渗出汗水了。看向春华,紫鹃的腔子都带哭声道:“春华姐姐,还是先宣了太医过来呢,今儿个娘娘一点东西可是没进呢,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呢。”
旁边替黛玉掖被子的春华,轻声安慰了紫鹃声道:“也别担心,刚才已经让秋怡过去叫林太医了,娘娘心底善良,洪福齐天,又怎么会有事情呢。放心吧!”春华的话,些许也给了紫鹃一些安慰,只呆呆的看着黛玉道:“姑娘太苦了,如今有皇上的爱怜,总算过的好些,虽如今总是看着坚强了许多,可我是知道的,今天姑娘跟皇上吵架,她肯定又放在了心上,所以才会这般的,无论如何,紫鹃也只希望姑娘安好。可她如今这般,总是让人心疼。”紫鹃的眼角滑过一丝泪珠,可看着,却是那么悲伤。
春华只默默的听着,谁不是呢,娘娘那般的娇弱不胜,才比天高,可却生性善良,对她们几人,更是情如姐妹,自己又怎会不心疼,可这个时候,却也不是说这些的。春华微微的抬头,却在众人间看到了宜太妃,立马变了脸色,虽说她是太妃,可弄的娘娘晕倒,这笔帐自己还没算呢,如今竟然还进到潇湘馆了,春华走到宜太妃跟前,冷冷道:“却说太妃进了里面可是不怕杀头么?难道太妃不知道,潇湘馆没有娘娘的旨意,可是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的。”
原来那宜太妃竟然一直跟在众人后面,也到了潇湘馆,见到传说中的潇湘馆,从外面来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别的地方冷清点而已,宜太妃有点嗤鼻。又看到那潇湘馆外,都不如御花园里的那些珍贵名花,就只种了一些不知名的草儿,还有大片大片的竹子,心里就更瞧不起了,想着那里面定也是不怎么样的,因此才进来的。可见到里面无一不是精品,又多雅观别致,这才跟到了里面,可却没想到听到了那些,更没想到春华一个女官,竟然这么跟自己说话,也冷了脸道:“春华,你虽是二品女官,可却也不过是个奴才,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撒野,信不信我奏明了皇上,要了你的脑袋。”把玩着手上的玉镯,得意的笑着,以为一个奴才,被自己这么吓,总是会乖巧的。
可却没想到的是,春华反倒没有后退,更是向前走了一步,更是逼近宜太妃。
看了眼宜太妃,春华冷冷一笑,只淡淡道:“太妃此话差异,春华的确是一奴才,可却不是太妃你的奴才,先皇在世的时候,春华是先皇的女官,如今春华被分给娘娘,自是一切遵照娘娘的吩咐,又怎么算的上是逾矩呢,就算真的逾矩了,那人也不是春华。太妃可是忘记了我们娘娘是谁,还是只当了我们娘娘是一般的妃子任人骑在头上。若真是当了我们娘娘是一般的妃子,那太妃也是不必过来为九爷求情的不是?再说了,如果太妃真的觉得,这以下犯上,在咋们大清不会接受处置,想在潇湘馆撒野,那也得先看看过不过的了春华这关,更别说出了这关,皇上会怎么处置你。”
春华的话说完,众人都佩服的看着她,显然,为黛玉出了气,众人可都是高兴呢。
而宜太妃,此时却是脸色刷白,只顾着自己的儿子,只顾着好奇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潇湘妃子,可是位比皇上的,更是万千宠爱集一身,为了潇湘妃子,皇上可是直接冰冻了后宫,就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还别说自己一个先皇的妃子。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准备离开。
她本想着,自己离开了,这事情也就这般着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先皇的妃子,她春华,不敢,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可却没想到,春华直接拦到了宜太妃前面,笑着道:“太妃留步,春华还有话没说完呢。”
“放肆,你凭什么拦住本宫。让开!”宜太妃也火了,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还别说是被一宫女羞辱!
可春华却纹丝不动,潇湘馆的其他人都明白,春华怕是要留下宜太妃了,为的,只是一个交代。
看了眼宜太妃,春华淡淡道:“太妃自是好人,如今娘娘晕倒在床,可是跟太妃在一起的,如此,还请太妃不要离开,等皇上下朝后,给个说法才是。春纤,请太妃去旁边客房休息。”
“你!”还没说出后面的,她已经被春纤给拉出了潇湘馆。不过,与其说是拉出了潇湘馆,还不如说是拖了出去。
弄走了宜太妃,春华忙走到黛玉身旁,见黛玉两腮微红,春华暗叫不好,用手摸上黛玉的额头,果然烫的不行。这下春华也慌了。
离开床边,焦急的对这外面伺候的丫鬟喊道:“来人,多去几人去催促林太医,再去几个人去宫里告诉皇上,就说娘娘发烧了,昏迷不醒。”
春华的话,简直就是炸了窝了,听到娘娘发烧,众人都慌了。去请人的请人,打水的打水,弄冰帕子的弄冰帕子,可是乱了。
而乾清宫里,此时的雍正,也是独对众人,虽有胤禄胤祥胤礼等人的支持,外加一些心腹大臣的帮衬,可对胤祀几人的处置,众人还都在做垂死挣扎。
礼部,户部原本都是胤祀的门人,而兵部却也有一些胤祯的旧属,此时听到雍正要永生圈禁胤祀几人,知道若是被圈禁了,这次恐怕都是只有一死,那自己岂不是都没了靠山,都在向雍正进言。
雍正独坐龙椅,胤祥等人都伺候在一旁,此时雍正的脸色,却是黑到了极点,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此时心里有多火。
而那个礼部尚书尤礼,依旧不知死活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还请皇上三思啊,永久圈禁廉亲王等人,对皇上圣明有损啊皇上。骨肉相残,亦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的。”
那户部尚书钱进也跪在了尤礼旁边,一脸动容道:“奴才们恳求皇上,人谁无过,若是能宽容廉亲王等人的犯下的过错,这岂不是圣人所为,对皇上圣明有礼,又不会动摇国本。”
雍正只冷冷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尤礼跟钱进,手里拿着的折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看的众人都不知道雍正心里到底想的什么,还有一些人想出来为老八等人说情,可看着雍正的样子,是谁也不敢上去。雍正的喜怒不定是谁人不知的,若是真戳到了老虎屁股,可有的自己喝一壶。于是,那些人都在观望着。
胤祥看了眼旁边的胤禄,一脸无奈,他们此时可是什么都不能说,若是他们此时反驳,那才是中了那几个老匹夫的道了,可又看向雍正,见雍正一副淡然的样子,心里也没底了,毕竟,下面跪着的两人,可都是朝中老臣了,四哥不得不有顾虑的。
于是,都这么冷着,下面跪着的两人,刚开始还说些什么,可后来见雍正一直不说话,也不表态,更不让他们起来,他们可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如何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可这情是他们要求的,跪也是他们自愿的,又能怪的了谁呢。
气氛尴尬,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窒息的气息。一代名相张廷玉,亦是只站在旁边,低头不语。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走到前面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见是张相,雍正只淡淡道:“张相有话,就说吧。”
“谢皇上!”张廷玉恭声道。
看了眼下面跪着的尤礼跟钱进两人,张廷玉道:“回皇上,关于处置廉亲王等人的事情,臣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按理说,这皇子,王爷的事情原本是皇家内事,我们一干臣子,原本是不应该说的。可是,这廉亲王等人却又是都在朝中为官,却也是可以以一个臣子的身份臣等们来参与。只是却一点,廉亲王等人所犯之错,竟要皇上永久圈禁,却也是没说犯了什么错,一些臣子固然是觉得皇上太过苛罚,臣斗胆请皇上说出处置廉亲王等人的原因,也就是,廉亲王到底犯了什么罪。”
张廷玉一番话下,众人都只觉有礼,下面跪着的尤礼跟钱进道:“张相说的是,如果廉亲王等人所犯之罪真的罪可当诛,老臣等自是没有意见的,若是不是,还请皇上给廉亲王等人一次机会才是。”
上面端坐着的雍正,看了眼张廷玉,又看了看下面的跪着的尤礼钱进两人,只冷声道:“朕处事自来是有分寸的,不用众位爱卿来教。可是你们这么想知道廉亲王到底犯了什么错,朕就成全你们。”
说完,胤禛看了眼旁边的胤祥,示意他说,便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
接到了雍正的允许,胤祥走到众人跟前,看了下面跪着的尤礼跟钱进道:“礼部尚书,户部尚书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本王就告诉你,廉亲王等人被终身圈禁原因有三。一、潇湘妃子怀胎九月,去皇觉寺上香,却被廉亲王等人掳获,充当人质,此乃不仁,亦是不孝。虽不是长嫂,可是这般掳获,实为不孝。二、蝴蝶谷廉亲王等人屯兵数万,意图造反,此为不忠。封为廉亲王,却如此叛变朝廷,令人心寒。三、城郊外无故圈地,为了一己私利,屠杀众多百姓,致使无辜百姓惨死,此为不义。请问张相,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可以算是其心可诛了么?”
张廷玉却笑道:“怡亲王说笑了,吾皇如此英明神武,自是有决断的,老臣不敢妄加揣测。”
胤祥又看向跪着的尤礼钱进两人道:“两位尚书又觉得呢?”
此时的两人,早已经被胤祥的话给吓到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廉亲王等人竟然做下了这般事情。意图造反,掳获潇湘,这不论那个,在雍正那里,可是绝对的死罪啊。
两人忙爬到雍正的书桌前哭道:“皇上恕罪啊,老臣等都是不知才如此求情的,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实该当诛啊。”
此时,雍正却走到了两个人跟前,只冷冷的看着两人。
旁边的那些官员,早已经被吓得不行了,他们可是知道,这潇湘妃子是皇上的禁地,这两人,是绝对的完了。
却见雍正冷笑道:“你们说的不错,你们是有罪,可却罪不在此,不知内情为廉亲王等人求情,企图挽回自己的靠山,朕可以原谅,但是,你们私底下那些杀人放火,犯科藏奸的事情,却是朕无法饶恕的。来人啊,即刻摘去礼部尚书尤礼户部尚书钱进的顶戴花翎,打进大牢,听候发落。其家产全部充公,家眷贬为贱籍。”
“是!”一群整齐的回声,只见御林军进来,不过几秒就带走了尤礼钱进两人,见这般,众人更是收起了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自此朝野清明,却也是后话。
看着拉走的尤礼跟钱进,雍正面上始终没有一点表情,此刻,他的心里圈是他的黛儿,今早自己离去的时候,是知道她心里赌的,可若是这次不让她记住,下次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自己可是会崩溃的,这个世界,唯一不想丢弃的,那就只有自己妻子,兄弟!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李德全从后面过来,面上焦急的在雍正耳边低语了几句,雍正的脸色立马刷白,扔下了手中的折子,只对李德全道:“备马。”便出了乾清宫。
此时的畅春园,林太医为黛玉扎了两针,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黛玉好歹醒了,喝了退烧药,倒也清醒了许多。
守在床边的春华等人见黛玉醒了,头也不似之前那么烫了,也放心了,只嗔怪道:“娘娘,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般吓唬奴婢了。”
黛玉浅浅笑了笑,两颊梨涡乍现,黛玉道:“倒是我的错了,害的你们这般担心,如今也好了许多,放心吧。”
听了黛玉的话,紫鹃难过的说道:“娘娘,以后自己的身子,可是要注意的,别总是这般拿着自己身子开玩笑呢,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些担忧你的人可是都活不了了。”
看向紫鹃,黛玉笑了笑,轻声道:“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了,只此一回,再不了。”说完还给了紫鹃一记温柔的笑容,让她嗔怪都不能。只在那里说道:“真真我命中的天魔星呢。”
一句话,却让众人都笑了。只是,却见黛玉脸色骤白,抓过身上的被子,黛玉肚子疼的不行,黛玉惊呼道:“紫鹃,快来,不行,我肚子疼死了。”
“什么,娘娘你怎么了,可不是要生了吧。”春华紫鹃秋怡等人都看着黛玉,焦急道。
黛玉皱着小脸,点了点头,可是,却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这可吓坏了春华等人,伤害才好,如今却要生了,这可怎么般,还是旁边的秋怡道:“春华姐姐快去叫了早都备好的接生嬷嬷来才是呢。再吩咐人去宫里请皇上,就说娘娘要生了呢。”
一句话点醒了众人,这才都开始忙碌,那个叫小红的丫鬟甚是伶俐,不待众人吩咐,早已经过去请来了接生的李妈妈。而此时秋怡自己已经跳上了马背,往皇宫方向去了。
畅春园里乱做一团,在路上的雍正也好不到那里去。此时他心乱如麻,黛儿一定出事情了,而且,绝对不是春纤说的那么简单。
看着后面跟着的春纤,雍正又问道:“春纤,你真的确定,娘娘只是有些发烧么?”
春纤虽焦急,可被雍正问了好几遍,却也无奈道:“回皇上,奴婢确定。”
“皇上,皇上。”春纤话刚落,就听到秋怡的声音,见秋怡脸色焦急,雍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忙抓了秋怡问道:“娘娘到底怎么了,说。”
“娘娘,娘娘,娘娘要生了。”秋怡喘了半天的气才道。
“什么,不是只是有点发烧么,竟然要生了。”来不及多问,雍正已经策马往畅春园而去了。
春纤此时也懵了,拉着秋怡道:“秋怡,娘娘怎么是要生了啊,不是发烧么?”
看了眼春纤,秋怡翻身上马,只丢了一句:“娘娘此时情况危急,还是快回园子呢。”便离开了。
春纤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没有多说,亦是策马扬鞭而去。
畅春园里,雍正刚进了园子,还没到潇湘馆,就已经听到了黛玉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加快了脚步,往潇湘馆而去。
房间里,那产婆亦是满头汗水的在床上,对着下面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黛玉道:“娘娘再用力气啊,已经可以看到头了。”
那产婆的一句话,便伴随着黛玉又一波疼痛的袭来。一阵疼痛过后,黛玉虚弱的躺在床上,此时,她已经快虚脱了,脸色惨白,丝丝渗出来的汗水,让人看着心疼不已,春华不停的在黛玉旁边鼓劲的说着,替黛玉擦拭着汗水。
等雍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是这一幕,虚弱的黛玉,努力的产婆,焦急的春华。
雍正急忙走了过去,接过春华手里的帕子,自去在水里重新泡了泡,便回来细心的替黛玉擦拭着,吻着黛玉的眉间,吻着她的薄唇,看着一脸虚弱的黛玉,虽自己在擦拭,可却依旧渗出滴滴的汗珠,雍正心疼的说道:“黛儿,若是可以,四哥真的希望这痛可以加在自己身上,是四哥对不起黛儿,四哥真的不想黛儿再经受一次这般疼痛了,可是,四哥爱黛儿,很爱很爱,这个孩子注定会是储君的,这是我们的责任,只是,却让我的黛儿这般痛苦,黛儿恨四哥吧。”
看着雍正脸上的心疼,黛玉心里一片柔软,忍受着不段传来的疼痛,黛玉微微抬起双手,摸上雍正棱角分明的面庞,柔柔道:“四哥,为四哥诞下骨肉,亦是黛儿的幸福,尽管疼痛,可四哥却不知道,当看着晖儿出生那一刻我心里的感动,真的是满满的感动,黛儿从来没有感谢过上苍,可那次,心里一直在感谢,感谢上苍让黛儿遇到了四哥,让黛儿有了晖儿,还有如今肚子里的宝宝。所以,四哥不要自责了,四哥这般自责,可是在怪玉儿的身子不争气么?”到最后,黛玉竟然故意生气来逗雍正。
看着如此坚强的黛儿,虽知道她内心的脆弱,可只要她愿意,自己愿意陪着她一起面对,抓紧了黛玉的双手,给她力量。
就在这个时候,弘晖也来了,在外面一直吵闹着要进来,原本对于他是不能进来的,可雍正却让弘晖进来了,让他知道他的额娘有多么伟大。
时间一滴一滴的过着,黛玉虽身心疲惫,可当看着旁边守着自己的家人,黛玉便有无穷的力量。
而弘晖,虽一直老成,对自己的额娘亦是孝顺有加,可看着额娘生育的痛苦,他的内心多了许多的想法。亦在这一颗开始,弘晖开始慢慢步入成熟。
以至于后来的弘历,每每听到弘晖说到这一段事情,便总会红了眼眶。
如此过了五年,只是这五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朝政纠纷,为了安全,弘晖被雍正送走,外称病故,而弘历,却被立为储君。
小小的弘历,却自小天资聪颖,在黛玉的养育下,更是文武兼修,雍正更是对其教育甚严,不过五岁的弘历,却已经自有一番威仪了。
所以,每每看到弘历的成长,黛玉便知道自己离开这里,是不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