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圣华城的涟香阁不同,离雨轩虽然挂牌不到十年,但却已经跃身成为夏都、乃至夏邑国最出名的花楼,原因是因为离雨轩并非是传统意义上供男人们风流快活的花楼。在这里,更多的姑娘都是出自名门,入离雨轩也是卖艺不卖身,姿态清高,常常登台数月仍见不到娇容,让人浮想连连。但是即便如此,离雨轩仍然是男人们最爱流连忘返的风月之地。
随着人流走进离雨轩的轩阁,放眼望去,便是一张又一张偌大的圆桌,桌旁坐着一对又一对的相拥嬉笑、把酒调情的男男女女。轩阁中央还有一个大舞台,上面正有绝色美人在舞着,轻纱拂胸,红绫遮臀,露着香肩雪肤,直叫人连番叫好。
慕雨麟进入轩阁后,便有一妇人上前相迎,只见那妇人年约四旬,身着艳红纱裙,手持香艳团扇,一边满脸笑意的走向慕雨麟,一边挥动着团扇,盈盈笑道:“这位公子长得可真够俊俏的,只是有些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咱们离雨轩吧?”
慕雨麟实在闻不惯这浓重的脂粉味,她稍稍后退几步,颔首说道:“是,我是第一次来。”
看到慕雨麟那怯生生的模样,小脸还有些涨红,妇人抿唇偷笑,在慕雨麟身前立定后,她先是来回的在她的身上扫射几遍,之后才出声问道:“那公子是想要吟诗听曲,小酌半杯,还是纯粹是来找姑娘的?公子尽管直说,我好去为公子安排。”
“吟诗听曲?”闻言,慕雨麟先是一愣,旋即才说道,“不,我……我其实是来寻人的。”
“寻人?”还不就是找姑娘,妇人随即轻笑道,“瞧公子年纪不大,原来也是来找乐子的。”
妇人的笑声让慕雨麟的脸上挂起一丝尴尬,她赶紧摇首说道:“不,我不是来找姑娘的。”
“你不是来找姑娘的!”妇人眉眼一挑,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公子既不是来听曲,又不是来找姑娘,那你是来找谁的?我们离雨轩可没有男人给你找!”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在慕雨麟的面前来回走动着,同时一双丹凤眼也不停的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慕雨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深怕被那妇人看穿她的身份,于是赶忙说道:“其实我……”
“玫姨,怎么了吗?”然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清中带着一丝冷漠。
闻言,被叫做玫姨的妇人赶紧回过身去,她满脸笑意地说:“离雨啊,你怎么下楼来了?”
迎面轻步而来的女子,便是如今离雨轩的头牌,有着夏邑第一琴仙美称的柳离雨。
只见今晚的柳离雨着一袭水蓝色的淡纱,裙摆处以墨绿色的荷叶铺边,清颜素容,不施脂粉,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美的让人动容,只是眼角不时滑落的一份孤傲,让她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柳离雨,离雨轩幕后真正的老板,素有琴仙的美誉,即便是远在麒麟寨,慕电麟也曾不止一次的提起这位传奇的风尘女子。而如今在慕雨麟看来,这柳离雨确有她的过人之处,那一份淡淡的孤傲,让她即便身处这青楼浑水之中,依旧可以保持她独有的姿态,实属难得。
“反正我也没事,便下来走走。”缓步行至慕雨麟身前,柳离雨轻问道,“这位公子是……”
玫姨凑近几步,贴着柳离雨,小声说道:“他说他是来寻人的,不过我看他像是来捣乱的。”
“寻人?”柳离雨将目光掠向慕雨麟,片刻后,她道,“玫姨,我相信她,你就帮帮她吧。”
话落后,柳离雨却并未将美眸移开,她一直望着慕雨麟,淡淡的眸芒里,似有一抹慕雨麟无法读懂的执着。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着,渐渐的,慕雨麟甚至开始觉得,这柳离雨似乎一早便已知晓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她的那一双眼睛,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良久的对视后,柳离雨率先收回眸芒,接着她便冲着慕雨麟淡淡一笑,缓步走开。
柳离雨走远后,玫姨不情愿地上前,说:“既然离雨都开口了,你便说吧,要寻什么人?”
闻言,慕雨麟抽回思绪,她深吸口气,说:“谢谢玫姨,其实我是想来寻两位姓慕的公子。”
“姓慕的公子?”玫姨重复了一遍,接着便皱起眉头,“慕这个姓氏,在夏都并不多见。”
“所以我才想请玫姨好生回忆一下,这段时间是否有见过两位姓慕的公子。”慕雨麟又道。
姓慕的公子,而且还是两位,玫姨沉默的想了一会,却是摇摇头,说:“没有见过。”
见玫姨只是想了一会便回答道,慕雨麟有些不放心地问:“玫姨就那么肯定?”
“我玫姨在这离雨轩也待了快十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骗你做什么。”玫姨显得不耐。
见玫姨的面上有些不悦,慕雨麟便没有再说什么,且她也相信玫姨的能力,毕竟能在离雨轩做到她这个位置,定也有她的过人之处,总不会连几个人名都记不住吧。“多谢玫姨,既然没有这两个人,那我便不打扰了!”蓦地,慕雨麟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轻声谢道。
转身时,慕雨麟的脸上明显露出一抹落寞,双眸之中也尽是颓然之色,她脚步沉重极了,同时在心底莫叹一声。“连这最出名的离雨轩都没有,看来大哥和四哥并不在夏都,今晚又是白忙活一场。”
抬步正欲往外走时,然柳离雨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公子,你这是要离开了吗?”
闻言,慕雨麟顿住脚步,回身朝着柳离雨一辑手,谢道:“刚才多谢离雨姑娘帮我说话。”
柳离雨望着慕雨麟,目光略带一丝深沉,她淡淡一笑道:“小事一桩,公子不必言谢。”
柳离雨言毕,两女相视一眼,慕雨麟冲她点了点头,接着便转身往阁外走去。然而就在慕雨麟踏出阁门的那一刻,轩阁内却突然响起一阵大笑声,紧接着便有酒壶酒杯自廊间落下,砸在大堂的圆桌上,美酒飞溅,还险些砸伤大堂内的其他客人。
“怎么回事?是想砸死人不成?”大堂内,有客人被溅的满身是酒,正气愤地仰头骂道。
不理底下客人的愤怒,廊间的笑声依旧源源不断,期间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众人抬眸,只依稀可见四名年轻公子手持酒壶,摇晃的站在廊边。他们脸色微红,身形皆是有些踉跄,恐怕应该已经喝高了,所以才会酒后乱ing,做出乱扔酒壶这等危险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