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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见过!”年长的那位对弈者一跺脚,横眉怒目,“这等恶人,化了灰都认得!”
年长者的反应让众人都吃惊不小,瞠目结舌。
“老爷子,稍安勿躁。”毕竟是年少那那位对弈者比较冷静,他转向众人道:“不知道各位找这两人所为何事?”
芄兰一转眼珠子,抢先道:“这两人是这位公子的同乡,因他们族中有一孤儿,仅有这两位亲人可以倚靠,所以族人求我们结伴来寻。”
“哼!”老爷子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找了,那个孤儿就算无依无靠也肯定比落在他们手上强!”
姜一鸣听了不由双眉一攒,双拳握紧,反驳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最终咬了咬唇,止住了。
“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知话没说完整就被老爷子打断道:“老夫老眼昏花有可能认错,可谦儿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也认错?认错一个人不奇怪,这两个人都认错,怎么可能?”
被称作谦儿的少年凝重地点点头道:“老爷子所言非虚。公子画像上的两人,虽然穿着打扮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但是从五官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们正是弊国目前的宰相夫妇——姜氏夫妇。”
“呸!”老爷子啐了一口,“什么宰相?!他们就是让我们臷国怨声载道、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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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太阳渐渐西斜,几只浑身长满橘红色美丽羽毛的孔雀大小的鸟儿停落在一处庭院中,悠闲地漫步着。
“你这个傲慢小孩虽然面目可憎,但是没想到你的父母居然是这样专横跋扈、神憎鬼厌的人。”庭院旁边的厢房里传来唐小白的声音。
“唐小白!”坐在一旁的不知连忙阻止唐小白继续出说些损人的话来,“事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们还不了解,不能这么快就下结论。”
“按我说,”正在厢房内用绸布擦拭着雪娘子的芄兰笑道:“无论事实是怎么样的,我们都应该先庆贺才对。起码我们证实了姜公子的父母的确是在这里,姜公子母子、父子团圆,指日可待了呀。”
一直沉默不语地跟西儿一起注视着庭院里的美丽鸟儿的姜一鸣,只是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那双看不透的眼眸里好像藏着没有人可以分享的心思。
“芄兰说得也对,”不知点点头,“但是如今他们在深宫中,什么人都不愿意见;白天我们特地入城求见,还碰了钉子,那么我们怎样才有可能接近他们呢?”
正在这时,谦儿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弱不禁风的人类小孩,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唐小白一下子跃到案几上,挺起胸脯看着谦儿。
“各位……哦,不,只有姜公子,请快藏起来,不然就来不及了。”谦儿双眉紧攒,忧心忡忡道。
正说话间,离门外不远的走廊处已经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老爷子在不知道跟谁生气较劲的声音。
听见这些声音,谦儿瞪大了双眼,慌忙往四处一看,拉住姜一鸣的手臂,急走到房间里唯一能容纳人的檀木衣柜前。
不一会儿,门外果然有几个人不顾礼节地闯了进来。
那几个人身穿统一的制服,像是公职人员的样子,而跟在他们身后吹胡子瞪眼的正是老爷子。
“亭长大人,你不是说你们家只有五口人吗?”为首的一人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翻查着,质问老爷子道:“除去你和你夫人、儿媳和襁褓中的孙子以及已经应诏前去修建祭坛的儿子,这几个又是什么人?”
老爷子虽然被称为“老爷子”,其实也没那么老,不过五十岁上下,也许是不凡的气魄搭配上暴烈的脾气,让他得了这个称呼。
他挤上前来,把眉一竖,指着谦儿道:“这个,是老夫友人的孩子。他母亲早亡,父亲就是被你们抓去修祭坛了,所以无依无靠,才寄住在我家的!你们不用打他的主意,他才不足十五周岁,远远未成年!”
“这位!”老爷子又指着芄兰,“是奇股国的朋友,是途径此地,暂住老夫家,在这里等待客房收拾出来的,你们不会连异国人也不放过吧!”
“岂敢,岂敢。”为首的那名公职人员皮笑肉不笑道。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用猎狗打量猎物一样的目光四处审视着。
不知一直呆立在原地没反应过来,此时算是明白,这几个人是出于某种原因来挨家挨户盘查有没有适龄男子还没有奉召修建祭坛的,女子是没有危险的。可是召集成年男子修建的到底是什么祭坛,为何令人们深恶痛绝呢?
这时,为首的那人忽然将手中的本子交给旁边已经抱着一摞本子的随从,踱步来到房间边上那个过人高的檀木衣柜前。
“亭长大人,这是什么?”那人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檀木衣柜道。
“这是衣柜!是老夫耳朵有恙,还是大人你的眼睛有疾?!”老爷子没生好气道。
“我看未必吧?”那人冷笑一声,伸手抓向衣柜的手柄,“衣柜是用来装衣服的,而这个柜……”
“请等等!”谦儿柳叶儿一样的双眉一攒,脸蛋微红,上前阻止道:“这位大人,小人的衣柜欠乏整理,凌乱无序,不堪示人,还是请大人不要开启为妙。”
“无妨!”
那人看见谦儿表现出紧张的神态,更坚定了要打开衣柜检查的想法,手臂猛一用力,檀木衣柜的一双柜门被猛然拉开!
只见里面放满了衣物,衣衫或悬挂有致,或折叠整齐,有条不紊,一丝不苟。更没有任何人躲藏在里面。
“啊,谦儿小兄弟,”芄兰一脸笑容道:“你的衣柜整理得胜似淑女闺房的妆奁,每一寸都跟绣花般细致、描眉般用心,真是令人赞叹、楚楚可怜呢。”
谦儿调皮地微微一笑。
“既然老夫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老夫也不敢耽误几位大人的时间了,”老爷子趁着那人碰了钉子,忙下逐客令,将手往门的方向一摆,“请吧!”
那为首的公职人员的脸皮看来也是经得起职业考验的,他转过身来,笑道:“多有得罪,请亭长大人海涵。亭长大人也知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宰相大人的命令行事,要召集举国适龄男子建造祈福祭坛。宰相大人明日开始就驻扎在祭坛旁边,日夜监督祭坛修建进度,我们这些小吏又怎敢怠慢?我们臷国向来人口不多,如果不以举国之力,祭坛就无法及时完成。等祭坛完成,宰相大人得以为臷国祈福,令我臷国百姓安乐永享,岂不是一件普惠大众的美事?”
“哼!”老爷子毫不买账,“我们臷国本来就是个人间仙境,用不着各位大人费心了!”
“老爷子想差了!”
这时,忽然从门外传来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令众人都不约而同诧异地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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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