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到。”
怡贵妃找了几次皇上,都被他避而不见,加之后宫里的传言,她生怕自己被夺了权。
正心烦着,皇后就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怡贵妃恭敬地行了礼。
“姐姐快起来吧。”盛夏也没有拉她,径直坐在主位之上。
“妹妹伤势未愈,怎的就来看望姐姐了,可是有什么要事?”怡贵妃不敢坐下,站着望着盛夏,瞄见了菲儿手中的锦盒。
“没事就不能来找姐姐了么?妹妹昨日做了个梦,觉得有意思,特地来与姐姐说说。”
怡贵妃不知道盛夏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却也不得不继续听着。
“妹妹梦见了姐姐。”盛夏含笑。
“那妹妹梦见了姐姐什么呢?”怡贵妃警觉起来,这个女人太狡猾,万不能再上她的当。
“妹妹梦见与姐姐一起玩了个有趣的游戏。”
“什么游戏?”话音刚落,怡贵妃就懊悔了。
“既然姐姐也感兴趣,不如和妹妹来玩一场吧。”正中下怀,盛夏也没给怡贵妃留还转的余地。
“菲儿,拿出来吧。”
菲儿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印鉴,是怡贵妃梦寐以求的凤印。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呢?”拿着凤印招摇过市,怕别人不知道她将掌权?
其实怡贵妃猜错了,盛夏想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这个游戏以凤印为赌注。”
怡贵妃没有反对盛夏的提议,即便知道可能是陷阱,她也不得不动心,因为就算皇后掌权,但只要凤印在自己这里,想必皇后也难以服人。
见怡贵妃上钩,盛夏继续说:“这个游戏就叫”鹿死谁手“,凤印为”鹿“,你我分别用弹弓打三次,打中最多次者为胜。”
怡贵妃轻笑,和她比射击,皇后也太自不量力了。
凤印被放在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上,盛夏和怡贵妃并排站在一起。
“真可惜,没打中。”盛夏射出了第一颗石子,却从凤印的顶端擦过,凤凰的翅膀似乎蹭掉了一小块碎玉。
“妹妹,凤印可是无价之宝,万万不能拿来开玩笑。”怡贵妃边说着边举起了弹弓,一击即中,力道正好,打在凤印之上,凤印却无动弹。
盛夏凝神又射出了颗石子,原是偏斜的,菲儿暗中使了掌风,石子恰好打在凤印上。
怡贵妃瞪了菲儿一眼,也射出第二颗石子,方向正好,菲儿故意用掌风使得石子的轨道偏移,最终石子从凤印右边飞过。
“妹妹,可不许作弊。”在盛夏准备射第三次的时,怡贵妃似有不满地说。
“姐姐,你说什么呢,妹妹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作弊?”盛夏装作不懂。
在菲儿的帮助下,第三次盛夏原有99%的机会打中凤印,却又有一阵掌风袭来,两股掌风将石子和凤印一齐推向桌子边缘。
轮到怡贵妃时,她先是装作要射击的样子,趁着菲儿抬手的瞬间,收了弹弓,待掌风一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出小石子。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小石子掉落在桌上,而凤印却掉在地上。
印鉴之上的凤凰碎成了三段。
“姐姐,你打中了吗?这得使了多大的力啊,凤印都被你打碎了?”
三轮试探,盛夏几乎可以断定怡贵妃会功夫,那日梅园里莫名的掌风应该就是她的。
难怪大殿上她能成功反劫持,还趁机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怡贵妃面色难看,堂堂天牧国之凤印,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分明是皇后要陷害她。
“这凤印……”怡贵妃扭捏着,她若承认是自己打中了,虽是赢了游戏,却得了个打碎凤印的罪名。
“这凤印就当它自己碎的吧,否则皇上怪罪起来,谁也担待不起。”
顾不上怡贵妃的惊异,盛夏一笑倾城。
“凤印,始终是属于皇后的,有些人自以为能拥有凤印,但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姐姐你说可笑么?”
出了芙蓉殿,盛夏心里有了底。
其实在看到慕容宇留下的字条后,她就已经开始怀疑。
种种迹象表示怡贵妃应该是会功夫的,而且还不差。
盛夏先找冬儿过来询问了一番,冬儿却说从未见过怡贵妃用武功。
看来怡贵妃是有意隐藏她会功夫这件事,一个将军的女儿会些功夫也是很正常的,她为何要隐瞒呢?
直到昨天菲儿发现,这几日流云一直守在琉璃宫附近,想必是奉萧启瑞的命令保护她的安全。
有流云在,她放十二颗心,迫不及待地来试一试怡贵妃,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怡贵妃,果真会功夫。
“小心陈若兰……慕容宇。”
慕容宇的字条浮现在脑海里,想起这个男人盛夏就头疼。
这个男人一会要杀她,一会要她偷地图,一会要带她走,一会又好心地来提醒她。
让盛夏毫无头绪。
而另一件让盛夏焦躁的事情就是渔玄的身世。
慕容宇说渔玄是墨皇的私生女,萧启瑞也曾对她说过:“若不是朕要墨皇封你为公主,他也不会逼迫你服毒。”
如此看来,渔玄极有可能就是墨皇的私生女,萧启瑞一早便知晓这件事。
看萧启瑞对渔玄的一往情深,如果萧启瑞本来想娶的人就是渔玄,那为什么渔玄会误以为萧启瑞要娶映雪,这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菲……”盛夏想和菲儿商议一下。
銮轿外菲儿沉默着,眼神空洞,盛夏看着她亦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菲儿和以前一样沉稳妥帖,但她对世事却多了几分漠然。
一路无话回到了琉璃宫。
“娘娘,你总算回来了,小德子等着您呢。”
冬儿在宫门口候着,看着盛夏下了銮轿便兴匆匆地跑过来。
“进去吧。”看来萧启瑞没有食言。
“请皇后娘娘接旨。”小德子双手捧着圣旨。
盛夏领着菲儿和冬儿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之皇后存有懿范,没有宠章,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故令皇后掌六宫之大小事务,懋赞坤仪,母仪天下。钦赐。”
“臣妾遵旨,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小德子手中接过圣旨,盛夏有些无奈。
始终逃不过这繁琐。
毕竟要想逃出宫,只有先活下去。
“娘娘,皇上问娘娘的伤可好些么?”
“好多了。”
小德子似没打算离去,他等着皇后传些话给皇上。
“德公公,可还有事?”
“没事没事,老奴告退。”连句谢谢都没说,这让他如何回皇上话。
小德子悻悻走了,菲儿收起圣旨,盛夏有些口渴,拿起茶杯。
却因为想着渔玄的身世,心不在焉地用食指在茶杯的盖子上绕着圈。
一圈,两圈。
手指似触摸到了粉末,茶水被人做过手脚。
盛夏命菲儿取来银针,银针入水,半晌便黑了。
“娘娘。”菲儿担忧不已,好在娘娘没喝下这茶。
“看来我刚重掌后宫,就有人送来一份大礼。”
盛夏怒了,这群后宫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动不动就使这种狠毒的法子害人性命。
“菲儿,通知六宫所有女人,本宫今晚在琉璃宫设宴。”
自那晚来过琉璃宫后,萧启瑞就没再出现。
盛夏原本也觉得奇怪,后来一想他的妃子有近三十个,每天见一个都得一个月才轮得到她,也就释然了。
这种渣男谁要谁稀罕,反正跟她没关系。
其实,这几日萧启瑞没去看望盛夏,是有缘由的。
齐太尉被斩首,还要在都城中搜捕慕容宇。
可这还算不上最重要的事。
此刻,萧启瑞正在御书房中,拿起盛夏写的字与几张小字条作对比。
看来看去也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三年前,她的字婉约如水。
三年后,她的字飘逸如风。
玄儿,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三年前的一幕幕总是浮现在萧启瑞眼前,虽然此刻玄儿已在身侧,他仍然怀念着从前。
“皇上,晏丞相求见。”
“宣。”
小德子正要转身又被萧启瑞叫住。
“皇后娘娘的伤好了吗?”
“回皇上,娘娘的伤已无大碍,娘娘说谢皇上挂念。”小德子终究没说实话。
萧启瑞不可置否,她会感谢自己才怪。
小德子默默退了出去,晏文钦拿着一份折子走进御书房。
“皇上,微臣已将冬至选贤做出安排,请皇上过目。”
“放着吧,朕等会看。”萧启瑞心不在焉地瞧了晏文钦一眼,“你过来看看这两张字。”
晏文钦接过萧启瑞递过来的宣纸和小字条,不曾想内容均为情诗,叫他这尚未娶妻的男子看得心猿意马。
“微臣实在羡慕皇上,皇上您已有六宫佳丽,但这儿还有两个文采飞扬的女子喜欢着皇上。”
“两个?”
“这两张字不是两个人写的吗?”晏文钦倒诧异了。
那日他为了兵符到得晚,并没听见盛夏在大殿上胡扯的情诗,自然不知道其中宣纸上的字是出自皇后之手。
而小字条上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晏文钦则推断是某位暗恋萧启瑞的女子所写,不曾想到竟是三年前渔玄写与萧启瑞的告白。
看着萧启瑞阴沉的脸,晏文钦察觉到可能是刚才自己说错了话。
“慕容宇抓到了?”连语气都变得生硬。
“回皇上,慕容宇离开了燕京,暗卫正在追捕。”晏文钦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萧启瑞。
“没抓到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去抓人!”可萧启瑞已经生气了。
“是,臣告退。”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谁惹皇上生气的自个解决去。
“小德子,摆架琉璃宫。”
萧启瑞被晏文钦一言惊醒,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不是玄儿,可若是玄儿怎能这样折磨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