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元柏立刻兴高采烈地蹦了出来,一连声道:"弄好了,弄好了,还请王妃过目。"
自从那天被慕筠溪一语点醒,本以为会被处死,没想到秦王和王妃不仅没杀他,反而还让他继续管着后勤,耿元柏几乎将两人当做了再生父母,工作起来那叫一个积极。
慕筠溪看着他眼底青黑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行事有度,你该劳逸结合才是,若是没几天就把自己累倒了,让我和王爷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后勤官?"
"是,下官以后会注意的。"耿元柏激动的脸色通红,心里不断重复着,王妃关心我的身体啊,哈哈,王妃居然关心我啊。
宗政博延看着一脸傻乎乎的耿元柏,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惊得耿元柏一抖,灰溜溜地躲回了角落里。嘤嘤,秦王殿下太可怕了,早就听京营的士兵说秦王殿下是个醋坛子,此言果然不虚。
慕筠溪无奈地瞥了宗政博延一眼,这家伙的占有欲真是越来越大了,明知道自己只是欣赏耿元柏的能力罢了,那书生那么笨,根本不是她的菜好吧。
宗政博延现在很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带媳妇来,军营里到处都是男人,媳妇这么好,是个男人就不能不动心啊。每天看着那些家伙偷偷摸摸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媳妇,真的很想杀人啊。
唉,媳妇太出色,真心好苦恼。
下面一个小将却突然跳出来,面色激愤地说道:"末将以为王妃此举不妥,保家卫国本就分属应当,难道没有银子拿就不干了吗?物资供应,总不可能次次准时,若是助长了这些士兵的贪婪气焰,到时必定一发不可收拾。这般歪风邪气,决不可长。"
慕筠溪看了他一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这小将的资料。林渠,开国四公之后,只是那位老国公死得早,儿孙又不争气,空有个侯爵,却是没有实权,典型的坐吃山空,面前这家伙算是他们家孙辈中比较出色的了,于是就被塞进了京郊大营,跟着来了这北疆历练。
典型的官二代,从小锦衣玉食,没有经历过任何疾苦,做事全凭着一腔空想,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而且,这家伙似乎对林茜雪那个女人有些意思,最近一直在献殷勤。
慕筠溪眼神闪了闪,在众人都以为她会厉声怒斥林渠,她却是突然笑了开来,并侧头对总政博雅和梓君侯道:"这位小将军一腔精忠报国之情,着实让人佩服,本宫认为该通告全军,让大家都以其为榜样才是。"
宗政博延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坏主意了,附和地点头道:"确实该如此。"
他抬头看向林渠道:"日后你就搬去和普通士兵同食同住吧,好好干,一定要给士兵们做好榜样。"
"啊?"林渠顿时傻了眼,他为什么要和士兵们一起住?
梓君侯随后又插了他一刀,"饷银也可以免了,林校尉一腔真挚的报国之情,怎能用银两这种俗物来玷污呢。"
他和林家家主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交情,林渠在他眼里就是个还算不错的后辈。慕筠溪和宗政博延的决定虽然看起来戏弄的成分更多,但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磨练。
若是林渠能从这次的事情中西区教训,总结经验,将来的路肯定能走的更远。
军中三巨头都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本来对慕筠溪的提议还有不满的人,也纷纷哑了火。
王妃可是有个据说富可敌国的舅舅呢,想来是不缺钱,既然王妃说物资供应的上,这钱又不用他们出,他们何必去做那个恶人呢。
不出意料,第二天梓君侯将今日的决定通告全军之后,镇北军的士兵们瞬间便精神抖擞起来。本来还有人怀疑这会不会又是空有许诺,毕竟之前的将领可没少做这种事情,但紧接着下午银子便发到了个人手中,众人才真正相信了。
同时,慕筠溪让耿元柏拟定的奖惩制度也张贴了出来,杀敌奖励比原先提高了一倍,更是让士兵们群情激昂。
听说今日守城的换成京营兵,镇北军的将士们纷纷哀嚎,但训练热情却是空前高昂。毕竟,他们虽然有赴死的准备,却也更想活着。
北蛮人的攻势也是一天比一天猛烈,北蛮的指挥者像是完全不在乎士兵的生命一般,只驱赶着士兵如蝗虫般往前冲。
慕筠溪很是不解,北蛮本就地广人稀,论人口和东陵完全没法比。他们不是更应该珍惜士兵的生命吗?
"北蛮的国土大部分都是草原,气候也适合种植,人多了,没有粮食吃,也只能等着饿死。"宗政博延俯瞰着战场面色冷沉,"这些年,有司徒俊德提供的粮草,北蛮的人口怕是增长了不少。现在司徒俊德死了,北蛮人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免费的粮草供应,这些多余的人与其留着白白饿死,不如让他们临死前在发挥些剩余价值。"
"这北蛮的统治者处事方式未免太过野蛮粗暴。"慕筠溪微微皱眉,"这样一种国家形态究竟是如何延续下来的,竟然还能成长到威胁我们东陵的地步。这仗根本就没必要打啊,派几个口舌伶俐的人去策反一下北蛮的百姓不就行了。"
宗政博延叹息道:"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没有就去抢不仅是北蛮皇室贵族的想法,北蛮百姓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做法,这些北蛮人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完全讲不通道理。"
慕筠溪狠狠皱眉,这种强盗逻辑,真是古今中外都不缺少。
"嗯?北蛮人的攻势好像弱下去了。"宗政博延看了看天色,微微攒眉。通常北蛮人的疯狂进攻会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才停止,现在却离太阳落山还有两个时辰,太过反常。
"难不成是要佯退,好放松我们的警惕?"慕筠溪猜测。
战场上的北蛮士兵却真的如潮水般退了回去,却并没有回营,而是到了城墙上的箭矢射程之外便停了下来。
一个满面虬髯,身着皮甲,高壮如山的男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北蛮军的后面缓缓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