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不断地提醒:你不能太自私,你不能再继续自私下去……
身体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你有理可据,我有情可原;你有你的理智自持,我有我的情不自禁;你有你的真道理,我有我的重恐惧;
“哟呵,这洋玩意是谁点的?”
几个大男人正在碰杯畅饮,樊彪少见多怪地叫起来,楚承扬头看我:“舒诺,不是你让点的吗?怎么不去唱?”
“啊……好,就来!”
身体内的战争打得纠纠缠缠,走神走得太厉害,竟然没注意到音乐声。
everynightinmydreams,
Iseeyou,Ifeelyou,
thatishoiknoyougoon,
faracrossthedistanceandthespacesbeteenus,
youhaveetoshoyougoon,
nearfarheneveryouare,
Ibelievethattheheartdoesgoon,
oncemoreyouopenthedoor,
andyou'rehereinmyheart……
话筒在我手里,歌声从我心头涌起,从我口中泊泊流出,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尤其是楚承,他托着杯子的手在半空中悬着,双眸眨也一眨地盯着我。
而我,眼里心里歌声里,都只有他。
也许,众人当中,有的是从伴奏音乐中回想起电影中的剧情;有的被屏幕上的MV镜头所吸引;也有可能个别的被我还算流畅的英文演唱所惊住;
只有我,只有我的脑海里,不同的画面,一帧一帧地交替回放着:疯狂闯到马路中间地楚承;无神无形醉死如行尸走肉的雷军;颓废于毒品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楚承;在冰海中托起露丝直到生命终结身体僵冰的杰克……
脑子里的画面还在反复回放,音乐声渐无,为数不多的观众,送上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掌声中恍然回神,我笑着颔首致谢,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恍惚失神,故意咬着舌头卖弄道:“雷迪斯and将特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挤出你们的宝贵时间,来参加本人的三十大寿。
顿了顿,我深深吸气,在一阵掌声加笑声中宣布:“切蛋糕,开始!”
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一众人中,数樊彪反应最快,他往空中打了一个响指,蹩脚地吼了一声:“music!”快乐冲到点台边,尽职地守在他的岗位上。
“好,我负责点蜡烛,给我们家舒寿星点上三大根,整数!”叶子把童童交到方韦强手上,立马开始忙活。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推蛋糕车,找蜡烛,做一切准备工作,青时将我拉到蛋糕边,亲手为我戴上寿星帽。
貌似,唯有楚承闲着,他单手插在裤兜站在我对面,嘴角噙着丝丝笑意,看似神态如常,可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间隐约可见的拘谨和……激动。
对,是激动!
直觉告诉我,有!阴!谋!
只是……
我收回视线藏起眼中的歉意,握着麦克风的手紧了又紧,另一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皮肉上,在强烈的痛感中清醒,在清醒中坚定。
“舒诺,记得许愿哦!”叶子边点蜡烛边唠叨。
蜡烛点燃,负责灯光掌控的明奇来了灯,樊音响师的生日歌响起,以萌萌可爱的童童为首,大家拍着手唱着歌,一切喜悦得让我想哭。
久久地闭上眼睛,在蜡烛熄灭前极力抑制住眼眶的酸涩,深深吸了满满一口气,慢慢灭掉蛋糕上的三根蜡烛。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小姨生日快乐,吃蛋糕咯!”
……
一片欢呼声中,头顶的大灯小灯亮起,我看到楚承满眼深情地凝视着我,插在西装内侧的手缓缓抽出。
盒子!小方形盒子!
竟然真如我所料,他准备了……
楚承……楚承,对不起!!!
我双手紧紧攥在麦克风柄上,抑制住身体上的微微颤抖,咬咬牙狠下心:“今天,我只有一个愿望,想要告诉楚承,也想告诉大家。”
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周围的人几乎都一致屏息静气凝神听着,我无暇去注意旁人,却无法忽视楚承眸子里闪烁着的光芒。
我不知道,于他,面对下一秒,犹如天堂坠落到地狱般的落差,将是如何的惊诧。
一定,一定会摔得很痛很痛吧!
但,话已至此,我必须狠下心继续往前,不容得有一丝的退却,错过了这一刻,我想,我将找不回这份孤勇。
“我决定,跟楚承和平分手!”空气瞬间凝结了般,所有人,包括楚承,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就让我这个残忍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坏人做到底吧!
我抬眸,逼自己正视他的双眼:“楚承,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地答应,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自为安。”
震惊中的所有人,这下更是如同被施了法,一个个被定在原地,没了任何动作和言语,甚至,连呼吸声都定格在了某一个点,进入了一种凝固状态。
楚承白一阵,黑一阵,黑白两色交替反复的脸,蓦地布满了沉沉地黑色。
他上前两步,深遂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我:“你刚才说什么?”僵硬着嘴角,沉着声音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气氛僵得如置身于一座千年寒城,空气中的低气压渐次沉重,重得似乎压制住所有人的呼吸。
“呵呵,舒诺,这个玩笑开大了啊!”明奇干笑着打破场面上的僵尸,上前一步,手按在楚承的肩上,视线却锁住我,“虽然说你是寿星你最大,但也不能随便乱扔炸弹,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叶子也迅速从震惊中回神,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麦克风,夸张地笑着打哈哈:“就是就是,你也不想想,都三十大岁的剩女了,万一一个玩笑把这么帅气的男朋友吓跑了,就等着一个人关在家里哭吧!”
有一句话叶子说得对,等着我这个罪魁祸首的,除了哭便只有哭。
经明奇和叶子俩人一打岔,所有人都像被解了魔咒般,一个个慢慢复活了过来,纷纷出言附和。
在大家的配合下,现场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叶子张罗着取烛蒂,切蛋糕,青时跟林医生七手八脚地配合着,童童更是叽叽喳喳吵着要吃蛋糕。
常年在灯红酒绿中摸爬滚打的樊彪,最不缺的便是长袖善舞的机灵劲,火速地打开酒瓶,一字排开倒了几杯酒,一一送到包括楚承在内的男士们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