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眼圈上怪异的红,等候在外的谢东打量了我两眼后,什么都没有多问。
节日的氛围越来越重,又一年的除夕团圆日接踵而至。
楚承的老妈大人正逢新婚,免了孝子的团圆孝之行。
简铭有了媳妇忘了娘,跟青时双宿双飞到南方的宁家,和未来岳丈一家人喜庆过年了。
当然,那对被臭儿子忘了的爹娘,事实上,早就双双飞到国外旅行,在渡假中潇洒过年去了。
本来吧,周伯伯之前还担心我孤苦伶仃,随着我跟楚承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以后,这份担心早抛九霄云外了。
除夕夜,我们男女搭配,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做了六个菜,开了一瓶红酒,点了烛光,放上音乐。
“来,碰一个!”我俩相邻而坐,楚承端起杯子轻轻一碰,神采飞扬地宣布,“祝我们新年快乐,过了这个年,哥就算给你冠名了,钟舒氏!”
我端起杯子刚送到嘴边,闻言,手上忙一停:“这是哪儿跟哪儿?”见他扬眉,我索性放下杯子,“看来,这酒不能乱喝。”
他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洋洋自得地笑:“迟了,你在哪儿听说过,上了贼船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我……我抵死辩驳:“姐误上了贼船,只是错了一步,坚决不再喝贼酒,就不会一错到底。”
“到了哥的地界上,岂能由你说不喝就不喝?”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喝吧,反正都逃不掉。”
“不喝!”我坚定地摇头,“坚决不喝!”
“真不喝?”
我摇头再点头,表示,真真真不喝。
他端起杯子,悠闲自得地咧开嘴笑:“再问你一遍,喝不喝?”
“不!喝!”我抵制到底。
“再不喝我可喝了?”他把杯子举在嘴边,“最后的机会,要不要喝?”
这算什么威胁?姐是那见酒眼开的人吗?太没威慑力了吧?
我耸耸肩撇撇嘴,表示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他狡黠一笑:“好,很好!”一仰头,将杯中的红色圣水一揽入口。
我假装无视他彪悍得不和谐的品酒方式,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豪爽!真男人!我喜……”
一个‘欢’字还没来得及蹦出来,被他一个敏捷拥过来,猝不及防间,堵上了我的唇。
准确地说,一张包着酒的嘴,覆上了我的唇,偷走了我的吻,还强行灌了俺的酒。
这厮耐心极佳,如同在救助一个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将嘴里的琼浆玉液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占据制高点,以水往低处流之势,通过我的喉管,强迫着引流到胃囊里。
久久,久久,反复打磨够了俺的嘴皮子,搅够了俺的小舌,引流工作胜利收尾。
“贼船上了,贼酒也喝了!”他促狭地笑着,低头往我眉心处一啄,放开我坐正身子,“咱们开始过年了,钟舒氏。”
我心服口不服,撇嘴抗议:“你这顶多只能算是强买强卖。”
“错,我只买,不卖!”说话间,他歪过身子,顺势又往我唇上封印一盖。
小区的烟花爆竹指定燃放处,烟花簇簇腾空,声音震耳欲聋,小孩子们叫声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吃过饭,我俩也迫不及待冲出家门,可惜经验不足,压根漏失了购买烟花这一项,只能站在旁边干站着,看着。
看时间久了吧,也觉得没多大意思。
在‘砰砰砰’持续不停的烟花燃放声中,楚承附在我耳边提议:“出去走走吧?”
大年夜出门压马路,真够稀奇,也真挺有意思哈!
“好!”我当即点头,双手操紧身上的外套,“不游荡到零点,不准回家。”
“这个主意不错!”
他牵着我远离喧嚣区域,伸手帮我捋好头发,把衣服上的帽子掀起,妥妥地戴在头上,遮得只剩下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我举着双手操起帽沿,踮起脚尖仰头凑到他耳朵边:“我话还没说完,如果姐走不动了,你背着我也要捱过零点。”
“这个……”他面露难色,“等你成功减肥三十斤再说吧!”
有木有搞错?姐这弱不禁风的林黛玉身材,还有肥可减吗?
我双手一勾,不服气地挂在他脖子上,双脚离地吊起来,凶巴巴地问:“称清楚没?姐有多重?”
“目前净重九十五斤。”他双手搂在我腰上,头埋进我遮在帽子里面的耳朵处,嘻嘻坏笑着,“如果往里面塞颗种子,应该增重三十斤不成问题。”
我猛地松手往后仰开身子:“大哥,你成天在想些什么呢?”
“别急嘛!”他把我的过激反应当玩笑,双手紧紧勒在我腰上,悬空抱着我脚不能沾地,“等把我的小公主生产出来,你的三十斤不就减下去了吗?”
冬夜的风冷寒蚀骨,冻得人思维发僵。
远处的烟花还在燃放,微微仰头,便可瞥见夜空中那一抹抹亮丽之色。
只可惜,烟花虽美,转瞬即逝。
我呆怔了两秒,慢慢伸出双手,重新圈到他脖颈上,掩饰住内心的不安,佯装随意地问:“楚承,要是我一辈子不生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要我了?”
“……你怎么啦?怎么……说这种话?”他被我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有点接不上轨道。
‘砰!’
不知是哪位财大气粗的烟花手,突然地,像是架起了高威力大炮,往空中猛地冲出一声震天响。
‘砰!’——‘砰!’
三大震天响的投射结束,周围才恢复了相对的安静,也只是片刻的样子,又是一阵接连一阵的爆燃声。
好吵!好闹!
举国欢庆的日子,如此闹腾的时刻,似乎,实在不适宜讨论某些过于沉重而严肃的话题。
我仰头看向夜空,轻轻拍拍他的肩:“还是回家吧?”
“不是说好要压马路么?”他松手放我下地,眼神怀疑地盯着我,“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善变是女人的专利,尤其是我这种女人,慬吗?”
我故作俏皮地嘻嘻笑,掩饰住心里的不安,不给他质疑的机会,转身便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