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这几年,她也养成了要不衣服挡雨,要不直接淋雨回家的习惯。不过今天不能直接回家,芳芳的雨伞帮了她好大一个忙。
来到救助站,从门外透过玻璃就看到一位男子在和里面的人认真地交谈着什么,芳芳煞有其事地给了雯雅一个眼神:“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
那个眼神看得雯雅毛毛的,明显就是对她暗示礼仲。叹了口气走进门去,雯雅对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礼仲也缓缓转过头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笑容。雯雅却禁不住脸红了起来,也羞赧地回他一个笑容。
“猫猫的情况怎么样?”雯雅连忙抛出一个问题,试图分散一下礼仲的注意力,至少不要一直看着她啊!
“拍了片,做了CBL和生化。详细情况要等会儿才知道,现在看是摔伤了前腿,还有轻微的皮肤病,得剪毛。”
在他们说话时间,一位穿着绿色褂子的兽医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化验结果的单子递给刚才与礼仲交谈的中年女人。
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这家私人性质的救助站是她和她丈夫建立的。这对中年夫妻很有钱,假如救助站的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那么一定是他们的司机过来接送。在英国的北部他们还有一座牧场,一些老年的动物,或者没人领养的就会送去牧场那边生活。
“Oh,luckyJ8。”女主人折起化验单露出慈祥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J8就是那一只刚救回来的猫的名字,雯雅在这儿当了那么久的义工,她清楚命名那些动物的方式。
“看起来猫猫的情况很不错。”雯雅推断,对礼仲小声说道。
“嗯。”礼仲点头认同。不过他倒不是认同事实,他认同的只不过是雯雅的话,而那凑巧就是事实。
接下来女主人说的话也证实了雯雅的猜测。她感谢了礼仲一番,还轻轻拥住他还给了他一个贴面礼。雯雅猜测礼仲多少会有些不自然的,结果礼仲完全就入乡随俗,还报以礼貌的微笑。想当初自己被这个贴面礼吓蒙了,身体都僵硬了许久。
伦敦今天的这场雨似乎傲娇了,不像平时下个一阵子就停下来。给J8剪了毛安顿下来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雯雅躲在礼仲的雨伞下,脚步缓慢地往礼仲停车的地方前行,路上很多车占了车位,礼仲停车的地方有些远。
走出救助站没多久,礼仲就后悔让雯雅跟着出来了,他懊恼地说:“我应该开车到救助站接你的。”
“没关系啦,反正我都回家了。以前下雨我也是不撑伞就直接跑回家的,伦敦的风都乱吹的,打伞也不管用。”
没想到雯雅的话一落音,就和礼仲亲身体验了一次伦敦乱吹的风,比召唤术来得还快。
雨伞被疾风吹得摇摇晃晃,礼仲花费很大力气抓紧雨伞,才不至于雨伞被大风刮走。此时雨水已经不仅从天而降那么简单了,而是从四面八方吹来。
“这种情况撑雨伞的作用也不大。”礼仲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这个“作用不大”很快就变成“完全没用”了!一阵猛烈的风吹来,雨水纷纷**控般顺风袭来。面对如此强劲的风,礼仲持伞的手都有些发麻。
“喀喀——”
在暴雨中,突然响起了金属相碰压迫的声音。
“啪!”
“啪!”
“啪!”
随后,伞骨被折断的声音接连响起,伞面凸成奇怪的形状。
“来,拿一下雨伞。”雯雅耳边响起这句时,礼仲已经将雨伞塞进她手中。
在这样的强风下,这把雨伞根本不能再支撑多几秒了。意识到这点,礼仲没有半秒的迟疑,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雯雅身上,还利落地带上帽子,系上腰带。
几乎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瞬间,“呼”的一阵风吹来。雯雅一声惊叫,正把雨伞翻转了过来,她一下子没抓稳,大风便顺势将雨伞从她手中抢了过来,然后扔掉在地上。
“我们走吧。”礼仲没多看雨伞一眼,拉着雯雅就走。
雯雅痴呆地望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几眼,又深深地望了礼仲一眼,才心情复杂地跟上礼仲的脚步。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是腐国荣誉产品,防风防雨妥妥的,加上礼仲的尺寸套在她身上,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滴水不进。
然而礼仲却浑身湿透了,像是掉进了水里再捞上来一样。
来到了车里,礼仲翻找出一块手帕放进她手心:“擦擦雨水,小心着凉。”即使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可他的风度依然,唇边舒展的笑容依然让她感到很贴心。
雯雅心脏一紧,攥住手帕迟迟没动,她忍不住问:“你呢?”
“我?”礼仲的语气有几分困惑,但很快又明白过来什么,他泰然驾着车离开,微笑道:“我没关系啊。”
如果不是他把外套给了她,其实浑身湿透的人应该是她啊。发梢上的水滴沿着脖子滑落,在皮肤上划出冰凉的轨迹,雯雅心不在焉地擦拭着。外套里面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并没有因为混合了雨水而变得稀薄。被他的外套裹着,有一种被他拥抱着的感觉。
雯雅擦拭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她迟疑地暼了眼礼仲,然后缓缓抬起头转过去看他。
“仲,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害怕和你交往。”
她的声音平稳郑重,外面聒噪的雨声未曾模糊她所说的一个字:“你和任何一个我交往过的人都不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能成为灵魂伴侣的那一种。我将友情最大的赌注压在了你身上,如果我再把爱情的赌注也压到了你身上。假如我输了……”顿了顿,雯雅用力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假如我输了,那么我就一无所有。”
礼仲很认真地听着她说,她语气中那轻微的颤抖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她说完,他才缓缓地开口:“我明白你所担心的。”在红灯的路口礼仲停了下来,他凝视着雯雅的眼睛,真诚地问:“不过雯雅,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相信,你不会输。你永远都不会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