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院子里被东风摧残的菊花了,今年想采菊东篱下也是时间欠了些,要想享受的多,只是要等明年才行。站在院子里的福妞掩饰一下自己的心情,娶一个媳妇,如果借了印子钱,那就有得还了。
这妞脾气越发的怪了,对着一院子风中飞舞的花瓣面上也无端地有忧伤,凌墨转身走出去,继续和有栓一起看书去了,有栓认自己的字,凌墨看自己的书。看着这两个人这样的用功,福妞倒是泡了一壶热茶送过去:“给你们两个提提神。”
长衫上是宽大的袖子,凌墨借着接茶的空儿,用长袖子把刚放下来的书盖住,以为自己做得很自然,却让福妞看出来不一样。装着没有放在心上的福妞有意站着不走,对着有栓的字只是看:“有栓啊,你写的不错。”
站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凌墨的袖子下面的一角,福妞只看到两个字:外传。然后就是半边画像显示出来。福妞一下子就猜出来这是什么书了?外传野史,女人嘻笑画像,这能是什么书?
看看有栓在一旁努力在用功,当先生的人在对面看的是……**,黄书,不该看的书!福妞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去四婶家里的一肚子气在心里翻腾,新气加上旧气,装作漫不经心地福妞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头压在了凌墨露出来的书一角上,紧紧地压住了不松手。有栓在学认字,这样的书居然敢带出来在有栓面前看。
来到了这里,一心想见识游玩的凌墨不动声色地福妞的拳头把一边儿挪一挪,把那本书抽出来移到炕桌子下面去。哥找了几天才找到一本词藻华丽的话本儿,据卖书的人说是最新的话本儿,凌墨没有忍住就拿出来白天看了,倒不是为了里面的一段限制描写。
两个人默默在炕桌子的一角较上了劲,没有阻止得了凌墨把那本书挪走的福妞此时和凌墨一人出一只手在炕桌子边缘较上了力气。
“我写完了。”对面趴在桌子上写字的有栓欢呼一声:“今天我写完得早吧。”这半面炕桌子上趴着的有栓直把腰来,另外半边桌子上较劲的两个大人一时没有防备,炕桌子一歪,倒在了凌墨的炕上,上面的笔墨等都摔在炕上,墨汁立即就染上了一被子。
有栓大为有解,赶快慌手慌脚地收拾:“这是咋的了,就弄脏了凌大哥的炕。”及时收手的福妞心花怒放,这就是乱看书的惩罚。看着瞪着眼睛的凌墨和收拾个不停的有栓,福妞笑眯眯拉着有栓下炕来:“看你手上都染了墨了,快去洗手去,这里姐来收拾。”
刚写过字的笔上笔套脱落了,笔头点在炕上就是一片黑,福妞看着这一片狼藉,对着凌墨只是一笑,直到有栓走出去了,才格格弯下腰来笑几声,然后再俏皮一下:“对不起了。”转身也出去了,大声道:“有栓,凌大哥说那屋子他自己来收拾了,姐和你做晚饭吧。”可以想象得到,凌墨今天晚上是不会有做好吃的心情的。
一院北风紧,满地黄花飘,院子里绳子上搭着一床被子在风中。凌墨固然是不嫌墨香,可是也得把这被子上的墨迹给晾晒干了才行。
柱子成亲有几天以后,四婶就和福妞一起去看小菊,主要是福妞去看过小菊以后那一时的脸色失常让四婶还是放在心里了。四婶约了福妞一起去看,主要是四婶也担心会看到小菊在吕家受了委屈,身边有一个人四婶心里踏实一些。
两个人一起上路,四婶在问福妞:“你今年算是干得不错,盖了院子又有了鱼塘,从你院子外面过,看一看那院子里铺的枣子也觉得心里高兴,哪一天你再去打枣子也带上我才是?”
这一件事情上福妞倒是不犯难了,因为她最近发现的一片枣子林,是可以从别的山路上走过去的,福妞立即答应下来,然后本着关心四婶,才问出来:“里长来看你,是为着啥事?”
四婶同里长是非亲非故的,还是小菊去吕家帮工里长才露了一面,福妞看到里长去四婶家,同四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心里就有几分明白。柱子成亲处处要钱,就是桂花也对福妞说了,桂花的哥哥桂树也到了说亲事的时候了,桂花有几分言外之意地对福妞道:“俺哥能干哩,要是在村里找一个肯干的人,不要聘礼也不求嫁妆,一娶一嫁倒省事省钱了,象人家是换亲的一样,如果是另外再找姑娘,那就要花钱了。俺爹妈也急着去借印子钱,被俺哥和俺拦下来。”
福妞就问一句:“借了印子钱要几年还清?”桂花举了不少的例子:“十年还清的就不少。”福妞听完才听明白,多有的人家是儿子成亲,要还到老,结果儿子再为孙子成亲再借再还到老,再遇上灾年就更难还了,听得福妞很是皱眉头了。所以福妞与四婶单独走在路上要问上一声才放心。
“里长来看一看,问俺几时去看小菊。”对于四婶这样的回答,福妞也没有刨根问底。里长顶着里长的名号,往外放印子钱,这是福妞打听清楚的。既然四婶不说,福妞也装作不知道。两个人一起往集市上吕家去,只是在路上这么闲聊一下。
四婶倒是很高兴,柱子成过亲以后,新媳妇看着周正人也还好,这几天里爹妈叫得也勤,而且第二天就帮着干活了,也是一个穷人家里的女儿,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彩礼,是因为她娘家有三个弟弟呢。现在过了门只看人,也觉得这钱花得是值得。至于借了不少的钱,一家人肯干,总是会还清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