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妃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些不肯放下玩具,被丫头们哄着跟上她们的孩子。终究没再说什么了。
江白锦气结,她到底哪里没安排好了,怎么招待不周了,苏葵除了增加这园子里的丫头数量,几乎什么都没做,如今对外人说起招待不周来,倒是十分的顺口,弄得她好像什么都没干好一般。
而且这位拍桌子的是弟妹是吗?
来到哥哥府里,难道不知道要兄友弟恭吗?还甩脸子?
江白锦心中不忿到了极点,可是在身份地位上,要她现在就与别府的王妃怼上,到底是有些心虚的,心里想的话,一句都不敢真的说出来。
而且也因为,虽然干娘赞同她来,原话其实并不是让她像现在这个样子出现。
干娘是说:你出去看看也好,不过,要打扮成小丫头,穿戴要和其他丫头无异,去见识见识如今那些贵女的做派,这样,以后也好自己拿捏好姿态。
其实贵嬷嬷就是让她继续做着王妃的梦,随便找个不惹人的差事打发了她。不然她一直说着想去看看那些王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似乎她还想压过别人一头似的,真以为自己美得娇艳如谪仙了?
哪里知道,她直接就打扮精细的过来了,竟然还敢无故与人搭话,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太子妃看着一脸不忿的江白锦,又看着一直在赔礼道歉的苏葵,敢情,真的是一个妾都不算的女人在管家?
皇家最忌讳这种没有礼数家法的事情,几乎是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五弟妹,你是不是傻?”
“我……”苏葵都不知道要怎么回了。
江白锦则鼓足了勇气,走到太子妃面前,将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是我的错,您就别怪姐姐了,都是我安排得不好。”体现自己的善良,用人品让人折服!这一套江白锦驾轻就熟。
“别叫她姐姐。”
“别叫我姐姐。”
几乎是同时的,太子妃和苏葵,立即杜绝了这个称呼。
苏葵对这点十分坚持,她没有妹妹的好不好。
太子妃倒不是不能容人,她家太子爷还有几个女人呢,问题是你现在有名分没有?
这位江姑娘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不是有没有安排好的问题,而是皇室,本身就是一个等级分明的阶层,看人向来是先看身份,再看能力。而且,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唯一的能力就只要掌权驭下就好了,底下要什么类型的人才就有什么类型的人才,什么事情办不好?难道还要亲力亲为吗?
你若是王妃,你即便什么也不会干,人家也会敬着你,捧着你,把家里婆子丫头做得好的地方,都归功于你。这就是现实。
突然跑出来一个,说事情是她操办的女人,你想啊,这桌椅还是石匠师傅打磨的呢,能说是他操办的吗?
一会席宴上的菜还是厨娘做的呢,能说是她操办的吗?
这个不都是五王府操办的吗?
这个五王府站出来说,这次小宴是她一手操办的女人,简直是在打苏葵的脸!
商女出身真是太没气场了!
既然五弟和太子一条船了,太子妃又知道太子看重这两人,说不得就得教教这个弟妹,怎么管府里那摊子事儿。
太子妃端着架子喊道:“来人那,去搬一条长凳,再找两个婆子,两个丫头过来。”说完之后,对苏葵说道:“把我刚才的话说一遍,把人喊过来,大声的!”你不发飙,那些人当你是病猫。
苏葵本想说,孩子,注意这里有孩子,别教坏了孩子。
可是一扭头,七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主动出手收拾了那一班熊孩子,个个都乖乖的跟着她往大园子走去,她还回头对苏葵一笑,看她那口型,似乎还对苏葵说了一句,不用谢?
可是这位弟妹,你把孩子们都带走了,我要怎么阻止太子妃发飙?!
江白锦在这方面倒是机警,一听有人要上凳子、婆子,立即一颤:“你,你要让人打我板子?!”要让婆子把她当众按在长凳上?
太子妃相当居高临下的一撇嘴,冷嘲道:“怎么,不可以?”其实她也没打算真打,毕竟是在别人府里,又是五弟的红颜知己。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大了,让前面知道了,逼得五弟过来,当面质问他几句,也好警醒警醒他,别被女人冲昏了头,府里的主次都乱了套了。也算是帮五弟妹撑场面,镇镇这些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
江白锦忍不住的下牙槽整个都哆嗦起来。
太霸道了,太霸道了!太野蛮无理了!同时又有些战栗的兴奋,这就是正妃的威严,这就是正妃的力量。
但气愤和兴奋之间,此时此刻到底还是气愤更多一些,毕竟,这是立即就要在她身上实施的。
她们这群皇家媳妇团,一个拍桌子嫌她安排的不好,一个要打她板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等她当上五王妃!大家同一地位,谁也别想再这样折辱她!江白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终究没有落下来,她的性格里,也还是有些倔强的,否则,怎么会明明看不懂账务,还拼命的学习,明明不懂怎么操持宴会,就拼命的去请教干娘。为了目的,她的倔强和坚忍不可估量。
他们等着,就快了,就快了,过完今天,就不会有人再帮着苏葵了。
也果然,如江白锦所料。厨房很快就出事了,丫头们急急忙忙地去找王爷和王妃。
“王妃,大事不好了,我们发现有人往小主子的药汤里下药!”
这小主子,府里除了云泽没有第二个,而且他最近的确在喝一些养身体的药,竟然有人要害他吗?终于露出马脚了!
一直不太想把事情闹大的苏葵,眼神这才认真了起来。
苏葵问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有没有抓住下药的人?”
太子妃和其他王妃而已瞬间就把目光集中在了这个来禀报的丫头身上,这样的大事,自然就比教训一个妾都算不上的女人要紧急得多,要大得多。顿时就没人再看着江白锦了,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她嘴边那一丝阴测测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