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
当晨光穿窗而过,明媚地跳跃在梅飞飞脸上的时候,她醒了。
昨夜她一直守着傅远,不停地给他擦身、换毛巾,所幸把药喂下去之后,额头终于渐渐凉下来。但他又出了一身大汗,她只得又帮他把衣服全换了一遍。
伺候傅远,前世她极少做,偶尔他应酬时喝得多了,才会发生这种事,而且也只是在两人结婚的头两年。日子久了之后,便几乎没有见过他醉酒。只因他若喝醉,一般也就不回家了。
许多年没做,梅飞飞以为自己会很陌生,没想到,原来她对他的身体仍然这样熟悉,甚至包括这种感觉,他是醉酒的丈夫,她是嘴上埋怨心里却疼惜的妻子……
如此折腾了一番,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梅飞飞累得几乎想立刻躺倒,但仍然不放心,只得咬牙继续守着,时不时探探他的体温。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终于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此时,她一醒来,首先去看傅远。只见他仍然沉沉地睡着,脸色已经好看得多,呼吸也很平顺,触了下额头,温度正常。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她疲惫地仰了仰脖子,站起身来,目光再次落到傅远沉静的面容上。过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去,带上门,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直到下午时分,傅远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还未睁眼,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脑子里像灌了铅,又沉又重。忽然之间,房门一响,他微微睁了眼,朦胧之中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进来。
“飞儿……”他心中一喜,吃力地抬起头去看。
那女子听见他的响动,立刻快步走近,把一个水杯放在桌上,在他床边坐下,欣喜地道:“你醒了!”
却是艾洁!
傅远不觉心中一阵失落与茫然,怔怔地看了她好半晌,这才颓然倒回枕头上去。“怎么是你?”他淡淡地问,声音哑得厉害。
艾洁眼中快速地滑过一抹受伤,随即却笑问:“渴吗?喝口水吧?”
傅远闭上眼,静了一会儿,再次问道:“怎么是你?”
艾洁脸上的笑容淡了,垂了头,半晌轻轻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傅远蓦然睁开眼,转过头看她,有些不确定地道:“昨晚那人……是你?”
艾洁一怔,抿了抿唇,移开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番神情被傅远看在眼里,却别有一种意味。他脑中一片晕眩,快速地转回头,迅速地闭了眼,心中一个声音在大喊: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他昨晚高烧又加醉酒,其实对所有的事情早已模糊。此刻,他以手扶额,苦苦思索,却只隐约记得他曾经与一个人有过极亲密的接触,后来的一切,就都没了记忆。然而,那人熟悉的感觉,他决不会弄错,那一定是他的飞儿!只是,怎么……却成了艾洁?
一时间,脑子里混沌不堪。
这时候,艾洁却在回想今天早上的事情。
七点来钟,她就被梅飞飞一个电话叫醒,告诉她傅远病了,然后让她过来。等她来到的时候,梅飞飞正在客厅里等着。
“他怎么了?”艾洁关切地问。
梅飞飞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地道:“大概是喝多了,没注意又着了凉。昨晚烧了一夜,现在已经没事,睡着呢!”
艾洁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守了他一夜?”
“不然怎么办?”梅飞飞耸了耸肩,旋即指了指沙发,“你坐,我想和你谈谈。”
艾洁一怔,很快便依言坐下。
梅飞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名女子。她的妩媚,她的风情,都如前世一般无二,但是,是自己从前太过大意,还是今生的命运有了变化呢?在她的脸上,梅飞飞居然看出一丝愁苦。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求而不得吗?
“你想谈什么?”艾洁问道。她早已明白眼前的梅飞飞早就没了高中时期的稚气与漫不经心,但却仍然被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
“谈你。”梅飞飞淡淡地道。
“我?”艾洁不解。
“不错。”梅飞飞点点头,“你一直就爱他吧?从高三?不,应该是更早吧?”
艾洁深吸了口气,又叹息般地吐出来,坦然道:“是,我是爱他!从高一的时候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爱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高中三年,我却从来不知道你爱她。”梅飞飞平静地道。
艾洁瞥了她一眼,嘲讽地笑了:“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那时候除了知道学习知道玩,你还知道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不说?”
“我怎么说?”艾洁的声音提高了,旋即下意识地看了卧室一眼,又压低嗓音,只是声音里透着幽怨,“我爱他,他却爱上我最好的朋友!你叫我怎么说?更何况。”她看着梅飞飞,“你敢说,你就不爱他?”
梅飞飞沉默了,半晌道:“我只能说,那时我确实动了心。如果,我知道你爱他,我不会继续和他走得那么近的。”
艾洁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会把他让给我?”
“我会!”梅飞飞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也许那时候,我真的还不懂事,太少顾及你的感受,但我一直把你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没有他,我相信,你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尽管当时我对他也有好感,但倘若当时你肯告诉我,说你爱他,不,哪怕仅仅是喜欢他,我也一定会退出的。高中时期的感觉,太过飘渺朦胧。我绝不会用一份真挚的友谊,去换取一份不知道未来的爱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