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天气都格外晴好,整个秦宫内似乎也一扫懒洋洋的气氛,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明日便是璧妃的封妃大典,宫里四处张灯结彩,隆重至极。
璧还宫,仍旧富丽堂皇,可是却全然没了往日的盛气与活力,清冷的和冷宫如出一辙。
情妃坐在榻上,看着手中端着的羹汤,眼泪不经意的就模糊了视线,她用力将碗摔在地上,怒斥道:“好一个内务府,好会办事啊,从前本宫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可是如今竟连着馊水都敢送来。”
听得她怒声呵斥,如喜连忙跪在地上收拾着碎片,并劝说道:“娘娘,您别生气,内务府的人不过是狗眼看人低,等您再次得到皇上的恩宠,他们就会像狗一样跟在你身后摇尾乞怜了。”
听得这话,情妃面色一寒,闻着空气里飘散的馊水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却见宫外张灯结彩,很是喜庆,骤然皱紧了眉,咬着牙道:“宫里又有什么喜事?又是为了哪个贱人?”
如喜一听,便知道瞒不住,弱声道:“明日,便是璧妃的封妃大典,宫里正在准备呢。”
“封妃大典?”眉头一挑,她冷笑三声,而后目光凄然道:“当年,本宫的封妃大典似乎才刚过去不久,不比她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皇上要这样待本宫?”
说到最后,她情绪越发激动,攥紧了拳,眼泪夺眶而出,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如喜跪在地上,连忙道:“娘娘,您是芸妃娘娘的亲妹妹,皇上不会不理您的,等皇上气头过了,就会来见娘娘的。”
脚步徐晃,她一步步远离窗案,嘴角的笑也越发讥讽:“芸妃?”
“是啊,皇上最宠芸妃了,必然也宠娘娘您....”如喜忙不迭的点头,可是刚刚说完,便猛然醒觉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白。
情妃转过身,眼神冰寒的看着如喜,一步步逼近,恨声道:“芸妃?是,他宠的只有芸妃,所以那个贱人因为长的像芸妃才会被宠爱如斯,而我呢....我算什么?”
说到最后,她跌坐在地,眼里的恨意汹涌。
这么多年来,她靠着秦耀对芸妃的思念,得宠至今,可是璧妃的出现却彻底的改变这个现状,她像极了芸妃,比她穆情儿更像,所以,她的恩宠都被那个女人夺去,一丝不剩。
“不...皇上最宠的是我....从来都是我...如果没有那个贱人....如果她不出现,皇上现在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说,对不对?”她状若癫狂,看着如喜,大声的叫喊。
如喜怯懦的点头,根本不敢违逆此刻的她,生怕惹她一个不高兴,便会被她责罚。
见她点头,她疯狂的大笑,而后双眸含着凶光道:“封妃大典,哈哈,好风光的封妃大典,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
夜幕降临,整个秦宫都点上了祈福的灯笼,一串接一串,放眼望去,宛若灯海,美的窒息。
忘情轩内,卫子都品着忘心茶,看着远处的灯海,嘴角的笑渐渐转为苦涩。
“主上。”忽而,一道身影落在窗外,对着他行礼。
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颤,让他几乎有些握不住,有些慌乱的起身,他一向平静的容颜竟会显得有些无措,看着那道身影,好一会才问道:“她,回来了?”
葬天站起身,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卫子都的神色,见他这般失态,忍不住蹙了眉头,他轻声道:“主上真认为,死人能复生?”
“她没死。”怒声低喝,他攥紧了手中的白玉杯。
“她死没死,主上你比我更清楚。”葬天难得收起了花花公子的做派,神情肃穆。
呼吸一滞,卫子都深吸一口气,眼神落在那遍地暗紫色的花海中,一字一顿道:“你只告诉我,是她,或不是。”
“不是。”没有丝毫犹豫,葬天硬着嗓子回应。
似乎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卫子都坐回原作,重新倒了一杯忘心,一饮而尽,不再说话。
叹息一声,葬天放缓了嗓子,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么多年了,主上该放下了。”
没有理会,卫子都仍旧品着忘心,可是这茶虽为忘心,却根本无法忘心,偏偏让他更为伤心。
立在窗外良久,葬天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后,他转身,轻声道:“葬天甘心为主上效力,是因为主上是有抱负的人,还请主上不要辜负了葬天一番忠心才是。”
说完之后,他几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放下手中白玉杯,卫子都紧闭了双眸,再次睁开,强烈的恨意在眼底涌动。
秦耀,你欠我的,今生今世都还不清。
同一时刻,西秦境内,栾云峰半山腰,一片富丽堂皇的豪宅依山而建,夜幕中点起的灯盏,宛如夜色中的明珠。
山风冷冽,吹拂在山道上那男子的身上,带起阵阵让人沉醉的幽香。
若是柳云舒再此,必然会分辨出,这便是那日神秘人身上的龙脑香。
男子一身玄色长袍,立如松柏,颀长而挺拔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一并的幽暗森冷。
静候了许久,一道清瘦妖娆的身影从山道另一处徐徐而来,黑色的斗篷遮盖了她姣好的身段,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低垂的面庞看不真切容颜。
“如何?”忽而,那男子悠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沁凉的夜色中平添了几分霜寒。
女子细碎的脚步停在他身后不远,长裙虽拖曳在地,可是却并没有沾上多少露水。听闻他的问话,她朱红的唇瓣轻轻上翘,弧度极为好看:“主上是问妾身如何,还是问那秦宫如何?”
没有回头,男子眸光如雾,带着淡淡的寒意,轻声道:“不过几日不见,这虚以为蛇的套路倒是学了不少。”
轻笑一声,女子微微抬头,隐匿在夜色中的容颜似乎带着些许激动,“几日不见,主上可还好?”
“先回答我的问题。”依旧清冷,男子似乎并不为她的激动所感染。
垂下眸子,她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旋即道:“主上吩咐的,岚鸢,一一照办。”
转过身,他看了她一眼,极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笑意,狭长而深邃的眸子划过一道精光,继续道:“她呢,如何?”
岚鸢手指莫名的攥紧,片刻后才淡淡道:“她很好,主上说过,不让岚鸢动她,岚鸢不敢不遵。”
赞赏的点点头,他目光看向幽邃的山涧,声音随风飘散:“记住,一切都必要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半跪在地,岚鸢坚定道:“岚鸢明白,主上所求,便是岚鸢所求,岚鸢不敢僭越。”
微微瞟了她一眼,他柔声道:“如此甚好。”
一切又陷入沉默,岚鸢跪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咬了咬唇瓣,而后问道:“主上,岚鸢有一事不明,请主上明鉴。”
“说。”
“那一夜,主上与岚鸢夜闯秦宫,盗取芸妃尸身,主上下毒溶血散,那时便已预料到柳云舒会为耀皇解毒,岚鸢明白,主上不想那么快杀了耀皇,只是岚鸢不明,主上为何要救一个毫无瓜葛的柳云舒。”
柳云舒,听到这个名字,他嘴角的笑容越发上扬了几分,可是声调却急速转冷:“你想知道?”
“请主上明鉴。”岚鸢沉声,心里急切想知道答案。
对于柳云舒,主上似乎一直不太上心,却又不肯收心,不关心,却也不忘怀,这究竟是为何?
沉吟片刻,他忽而轻笑一声,随意道:“因为,我知道,她将会成为我手中最得力的棋子,即便是你,也不及她半分。”
“那柳云舒不过一个弱女子,且懦弱不堪,一味隐忍,岚鸢虽不才,却自认不会输与她,主上所吩咐的事,岚鸢拼劲生命也将办到。”岚鸢一听,心底骤然不服,随即坚定说道。
他自然明白岚鸢心中所想,只是,他却根本不在乎。
轻轻低下身,他伸手抬起岚鸢的下巴,狭长的凤眸带着邪魅的气息,看的岚鸢心跳加速。
“我说过,不要妄图揣测我的心思。”声音清冷,他嘴角的笑,很是诱人,那一张堪称颠倒众生的容貌毫无瑕疵,映在岚鸢心中,久久无法挥散。
同一时刻,岚鸢心中映出的另一张脸,却是那张清艳脱俗的娇颜,柳云舒。
能配得上主上的容貌,怕也只有那柳云舒吧。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她心头一痛,却不敢表明分毫,只微微偏开了脸,低语道:“岚鸢,知错了。”
放开了她的下巴,他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山道一侧走去,边走边道:“你今日的妆,很美。”
听闻这话,岚鸢眼底一热,热泪几乎夺眶而出。
主上夸赞过她很多次,可是说她美,这却是第一次。
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面颊,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怔的出神,直到全然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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