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卿被瑾玲看的毛骨悚然,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般要把人烧出一个洞来。于是便僵笑着问:“不知二姐这般看着小妹是何意思?”
瑾玲呼出口气,方才把视线又转向手里捧着的茶盏,淡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五妹妹的日子如今越发好了,看着就连气色都和往昔不同。”
瑾卿闻言眉眼一挑,也淡笑道:“那是!如今这日子过得还算顺畅,即没什么糟心的事儿、也没见什么人来烦。除了养伤还是养伤罢了!那里比得二姐,忙完了自个儿院子还得照看着四姐的院子。”说完,心中略微气闷,自己好好的呆在屋里,又没去招惹她,白眉赤眼的跑这里来抽什么风!
瑾玲听了她那略带刺儿的话挑眉,心道:“果然是长进了,还学会了绵里藏针!只是,你窦瑾卿一日倒在我们姐妹的脚下,那一辈子也别想在我们姐妹面前真的抬起头来!”想完,也未生气,依然淡笑着说:“可不是呢,想当年我和四妹也像你这般悠闲,那里会想到会有今日?可见,人无远忧必有近虑。”刚说到这里,便见橙果带着两个小丫鬟端了点心和茶水上来,便又止住。
橙果没管其他,笑眯眯的接过其中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便向桌子上摆布着,一边介绍说:“今儿个不仅有那栗子糕,早晨起来的时候奴婢还做了些水晶饺子;才刚大厨房又送了些苹果酥和鸳鸯卷。”说完,又回身从另外一个小丫鬟的托盘里端起了一个琉璃茶壶和两个琉璃茶杯也摆在桌上,笑道:“奴婢前几日去东苑摘了些牡丹花晒干,今日做了牡丹花茶,请二位小姐也品品!”
瑾卿见摆了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早喜笑颜开了,一个劲儿的夸奖道:“橙果的手艺就是没得说,光是用闻的就觉得好!”
橙果笑眯眯的接受了瑾卿的夸奖,又对二人福了一福,便带着小丫鬟们出了屋去。
瑾卿忙笑着对瑾玲道:“二姐也尝尝,橙果的手艺是极好的。”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拈了颗水晶饺子丢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幸福得半眯着眼睛。
瑾玲在一旁看得皱眉,心中腹诽不已:“好歹是个小姐,做出这幅样子来,竟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想完,捏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那牡丹花那独有的淡香和茶叶清幽的茶香完美的混合在了一起,相辅相成。那甘馥浓郁的香气从鼻腔一直弥漫到了心里。瑾玲不由心中叹道:“好茶!”想到这里,眼神便暗了暗,心底的不甘随着这茶香也弥漫了出来。
想那柳姨娘还未进府的时候,她和瑾漾在这府里也是这般吃香喝辣,吃穿用度那样不是最好的?从来只有那些低贱的奴仆来看她们的颜色、讨好她们的。几时敢像现在?虽不敢明面儿上的欺负自己姐妹,可阴奉阳违、冷嘈热讽、说七道八的事天天都有!今日更甚,竟连送给瑾漾用的点心都敢拿些过了夜馊掉的残渣次品来敷衍。
想道这里,瑾玲握着茶盏的手不觉收紧,很快就泛了青白。瑾玲深呼吸了好几口稳住自己的情绪。又抬起头打量瑾卿,见她只梳着双螺髻,用黄色髻底一圈金钿子;身上穿着由薄绮做的袄子,绿色的底上绣着黄色的竹叶花纹,袄子用黄色的缎带系着;下穿一个嫩黄色的马面裙,底部绣着彩色花鸟纹,显得清新活泼。再抬眼看时,只见瑾卿快乐无伪的大朵快颐,悠游自在的很。瑾玲的心下便非常的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还只能在瑾漾和自己的脚下匍匐,只能躲在暗处像个小老鼠似的躲避着自己姐妹。今日,便敢坐在她的对面,无所畏惧的大嚼着东西?!还真是世事无常。
想到这里,瑾玲的眼中闪过凌厉,默默的哼了一声,心道:“你们还当柳姨娘是个依靠?殊不知引狼入室罢了!先是我们姐妹,接下来便是你们了!如今,还只知道乐呵,日后怎么死的就不知道!”想完,甚是轻蔑的瞟了瞟瑾卿,心中叹道:“这府里,她不是靠着窦瑾淑那里能活得这般滋润?”
想到这里,瑾玲立马想到了今天来这淑德院的目的。便微咳了一声,道:“俗话说的好: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今日看似春光明媚,那知明日就夏雷阵阵了呢?”说完,示意珍珠把手里提着的食盒端了上来。并亲手揭开,指着道:“五妹吃着自家的点心自然是可口的,你再尝尝这盒点心呢?”
瑾卿虽满口吃着点心,但一直用心观察着瑾玲。见她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又涨红,心里实在替她难受:“这脸皮变得,都快赶上川剧了。啧啧,技术活呀!”又听了瑾玲这番话,不得不拈了块食盒里的点心,心下嘀咕:“不会直接放毒就把我丢翻了吧?”想归想,还是小心的放在唇边咬了口。顿时,那种粗噶酸涩的味道就从口腔里弥漫开来。瑾卿忙端着茶杯就狠灌了一口,“咳咳咳”的咳嗽了半晌。
瑾玲见她那样,心底没来由的觉得高兴了些,淡淡的说:“不好吃吧?可这是瑾漾的今日的点心!想当初,这样的点心就是让我们姐妹嗅到了一丝,那奴仆也非得被母亲打死!如今,这点心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上了四妹的案头。五妹,你说这是不是世事无常呢?”
瑾卿听完气不打一出来,心里气恼:“你说你今日来阴阳怪气的磨蹭了半晌,就为了这盒子点心?这算的了什么?想当初你母亲掌权的时候,我们连点心都没得吃呢!”想到这里,便气道:“二姐这是什么意思?合着这点心是我们指使人送去的?不然你拿这盒点心跑我们淑德院来作甚?你要伸冤也好!报仇也罢!该去的地方是春红院!”
瑾玲听完她这话,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道:“还是这般没头没脑的直脾气!我若能直接去找柳姨娘,还拐弯抹角的跑你这里来做什么?相看俩相厌吗?!”想完,便叹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去?可是春红院儿的人一见是我,便说柳姨娘事儿多,忙着呢,没空为一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拨空!若是其她人用这点心也就罢了,偏偏是瑾漾?我又不能不管,这才上门来求助!”
瑾玲闻言好笑得很:求助?她这语气、这态度像个求助的?况且,凭什么?她凭什么就那么笃定认为自己就该帮她?就算自己和她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但自己也没必要为了她们去找柳姨娘的麻烦呀?况且,那恩怨自己还惦记着!没打算放下!
想道这里,瑾卿便不冷不热的道:“二姐都见不着柳姨娘,何况我?况且,大姐不许我出院子,昨儿个偷溜了出去,回来都被一顿好说。我是出不去的!”
瑾玲听完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道:“我就没指望你!”又不得不按下性子,耐烦的说:“既然五妹出不去,二姐也不强求,只请五妹转告大姐,请大姐帮忙说说。毕竟四妹也是大姐的妹妹不是?”
瑾卿听完冷笑不已。这个时候知道大姐是大姐了?以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候就忘记了那是你大姐?嘶~这人莫不是认为自己姐妹是傻大个、冤大头吧,要你的时候就要你,不要的时候拿脚踢?
想到这里,没好气的说:“既然你要找的人是大姐,那明日再来吧。大姐如今出府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瑾玲闻言恨的牙痒,心道:我就是知道窦瑾淑走了才来的!像窦瑾淑那么聪明的人,一听便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自己哪敢跟她提?还是想着窦瑾卿这个笨蛋好骗些,才趁窦瑾淑离府了才来。若能找她,还来找你干嘛?真是个笨蛋!
想到这里便有些不耐。本来就看不上瑾卿,再加上以前欺负瑾卿习惯了,便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最迟后日我便要见分晓。”说完,见瑾卿满脸的不乐意,又忍气放软声音哄道:“若你果真为难,便叫大姐去给柳姨娘说还更好些。”说完,再不想见到瑾卿那傻兮兮的样子,起身便扶着珍珠的手离开了淑德院。
瑾卿转头看着瑾玲娉娉袅袅的消失在视线里,扯着嘴笑了起来。橙果进来收拾残局,不解的问:“五小姐笑成这般做什么?怪瘆人的!”
瑾卿拍了拍橙果的肩膀道:“有人坐不住了!这是好事!不然我们离府后,这高门大宅里不发生些什么不是太无趣了些?嘿嘿嘿嘿!”
橙果听她笑声吓人,忙不迭的端着东西慌忙离开了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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