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同行,一路上,多是走走停停,倒也不似,来时那般的急赶。
魏淆淆与魏泽洋兄妹二人,因丧父之痛,心情极是沉闷寡郁,但在经过了,众人的安慰与劝解之後,也是发觉,不该如此悲悯面世,尽皆是在努力的调节心境,使之恢复如初!
更如那魏淆淆,她鬼灵机智,且修有城府,总是不会,将心中所喜所恨,表露出来,但她却也不是,那等深藏阴险之辈,她的心智城府,只用在于,分清楚哪些人,是待自己好的,哪些人,又是待自己不好的。
好的,自当是难以忘怀,平日虽是不挂在嘴边,但若其人,有了危难,那必当是竭力的出手相救,就像那陌武,她宁愿舍命去救他。
则坏的,那定是刻骨铭心,不将其人,以极其对应的手段,施于惩罚警戒,那是难消怨怒。
此时的她,已是重现笑言,似忘记了那,哀怒恩仇,与各人,有说有笑的闹将起来。
只不过,常至夜间,无人相伴之时,她还是会望着,那天际永恒的繁星,怔怔出神,时而轻口低语,时而会笑,时而会哭,像是与之交谈般,一阵晚风掠过,凉意嗖嗖,少女靠在树身上,抱着双膝,缩卷在一团,那孤零零的模样,瞧着便让人心疼。
九人行上了,两日多余,是到那七城地界,众人本想下马停歇,但却叫少羽,喝止住了。
他一进入城内,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有好几道目光,如同利刃尖刀般的盯凝而来,且还有几人,见到自己一行人的来到,是立即匆忙开步,显然是去通风报信了。
他心头,顿时生出,不祥之感,忙是说道:“继续赶路,这里不安全,到了封阳学院的地界,我们再休息罢!”
众人无法,只得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上许些,水果干粮的,继而,便是踏马前行,赶起了路来。
封阳学院的保护地界,是处山峰之下,百里地境,至于,大致的范围尺寸,那也是,无人去估量过的。
只因,至今为止,还未有谁,敢去向那‘封阳学院’的学员下手,那样,只会告诉你,一个很简单,很明朗的结果,那便是‘死’。
在通往山峰的路上,有树林,有河流,还有一个,小小的一线峡谷,这个峡谷,并不阔大,只容于,三四辆马车,并肩而行罢了,想来,也是前人,为了道路通畅,而特地挖掘出来的,此时,那九人便是穿林过水,来到了这个峡谷之前。
少羽勒停了奔跑的快马,挥手示意间,後方众人,也是一同停下,他道:“过了这个峡谷,便是封阳学院的地界了。”双目如炬,冷冷的盯着前方,那儿,烟城滚滚,凶势滔滔,百骑同踏而来,枪戟若林,犹如天险横岭,堵截了去路,阴沉道:“不过,这条路,不太安宁啊!”双手紧握,眸中冷焰燃起,他不想,更不会,再让身边的任何一人,无助的死去了。
魏泽洋冷哼了一声,单手虚握,钢锭长抢横掠而出,冷然道:“这件事情与万城,绝对脱不了干系,我势必将他血洗。”久未发言,口齿竟是颤意微涩,但那话语,说的肃杀凛然,眸中稚气已脱,显然,在经过了,这沉痛的打击之後,终于,让这柄锋利的神兵,出鞘了。
魏淆淆面色也是阴沉,片语不发,但可以瞧见,她那双灵眸当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血腥杀意。
少羽瞧向前方,面色渐而凝重,摇头道:“他们人数不少,阴冥境的,就来了十个,想脱身,都是难事,更别说,将他们杀光了!”心下沉思,脱身良策。
魏淆淆瞧向陌武,心知他之前,可是厉害无比,方要开口,便听少羽截道:“别指望陌武了,他中了炼血神咒,如若再行动用,血脉之中的力量,死都是不及,更别说甚么杀敌了。”瞧向她,微微摇头,示意冷静。
魏淆淆一阵黯然,原本是以为,今日能发泄。心中的怨仇,却没想到,几乎连脱身,都是难事……
魏泽洋辑手道:“各位,先退去罢,今日,若不杀了这万城之人,难有颜面,对我在天亡父。”双目觑了众人一眼,手中锭杆力握,抢花倏抖,拉扯马缰,前蹄踏动,显是要冲上前去。
陌少羽冷哼了声,一抬脚,踢起了他的长抢,探手一握,再使双手抓拉,齐并而使,抢棒已夺入手中,使一‘扫’字诀来,将魏泽洋打下马身,冷然道:“你想死,我允许了吗?”目如火炬,扫视着场内,每一个人的身上,说道:“你们的命,没有我陌少羽允许,便是老天,它也取不走。”
众人气血为之一荡,都知那陌少羽,将自己等人,当成了最要好的兄弟,最要好的伙伴,且是无条件付出的那种,不禁心下暗自惭愧,只是目光灼灼的点头,无半分否认言语。
少羽将长抢丢还了魏泽洋,扯马一转,面对那如山压般的人马,丝毫不露惧色,长声笑道:“便这些个杂毛人物,如何够看?”心中已有定计,只苦于施展之法。
魏淆淆道:“可惜这里的地势平坦,不然,打起游击暗袭来,也是好办。”
少羽听言,淡淡一笑,道:“你想的到的,别人自会想到。”抬起头来,遥望那山谷之上,手握三旗的一道身影,双目散发出,丝丝的寒意。
魏淆淆也是虽他目光望去,瞧过那道身影之後,发出一声冷哼,嗔道:“原来是那万策筹啊,讨厌鬼,讨厌极了。”想起,他那虚伪的面容,不禁是觉反感非常,再去瞧那陌武一眼,只觉他那老实憨厚的面孔,比他好看上了多倍。
少羽瞧了八人一眼,问道:“谁懂易理,或是阵法战术,八卦算学之类的?”除了魏远扬谦道:“略懂!”其余之人,一概摇头。
少羽无法,若要运转阵法对敌,除了熟练,便是精通,只是现下,两样都不具备,双目闪闪异动,眉头一挑,沉重点头,说道:“我倒有一法可行,但要各位,都全心的信任于我?”
魏泽洋跨蹬上马,听此一言,当即豁然笑道:“只要能杀敌,用我一条命,去信你,那又如何!”
少羽微微一笑,扫视了众人,众人无由惧色,皆是目露信光,点头答应。
“那好,我会用道魂之力,控制各位的神智,以便于组阵杀敌,但若此间,有一人,生出了反抗之念,那此阵必破,我等也尽是,丧命于敌军之手,所以,这个办法,虽然是好,但同时,也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这种方法,差不可过,分毫丝里,便是有一人,生出反抗之念,就会全功尽弃的。
众人既已信他,自当再无异议,只是点头,道:“好!”
少羽见此,也是微笑点头,心中稍定,闭目凝神,只一动念头下,便是解开了压制,霎时间,神庭之内的魂力,便犹如大浪滔滔,汹涌翻滚,直是冲破了两个等级,勾勒出了一个,属于五笔道师的道印,堪堪直媲阴冥初期。
他一鼓作气,趁那道魂之力,正值兴旺,立即分出了八道神念,同时钻入了,八人的眉间,霎时间,八人身体的掌控权限,都是帷幄在他的心间。
少羽神念八分,摆开了九宫八卦阵,一人占据了一宫,一门,一方,待得阵行成形之时,蓦地里,一声长啸,爆喝如雷,直震的敌军,兵马先乱,继而九人,同扯缰绳。,纵马便行,直以九宫八卦之形,冲将了上去。
万策筹瞧那敌军之阵,双目怔怔发亮,只他不愿相信,这九人,当真能同心连阵,手中红旗挥舞,下令将士,不需留手,杀之便是。
众将早已等之不奈,见令来到,豁然大喜,只是瞧见敌方,是几个毛头少年之时,不由生出遗憾,但还是拉扯过马缰,除去那十位阴冥境的高手外,尽皆是滚动着尘土,冲了上去。
陌少羽一人驾驭一阵,实属费力,待得稍稍磨合之後,已是来到敌军之前,只见阵法转动,乾字当头,由少羽为首,全阵之力,忽而转来,纵啸一声,挥剑便扫,顿时死伤一片,血色扑洒间,便犹如西下的晚霞。
阵法再动,转至为坤,坤字属地,厚莫沉土,防御之最,顿时棍影舞出,幻若千道,封打抗搠,实乃御之最极,无半分可近身之器。
继而是转震位雷道,‘呼呼’抢影,如雷电驰,直插的敌军,铠甲爆裂,再是为风位,剑气如虹,添上风之飘然,似如蝉翼,利刃无双。
八卦之阵,愈转愈快,几人之能,犹如同时拥有一般,在敌军之中,固杀有序,是也,分毫不现疲乱之色。
万策筹瞧的惊心不己,是想:“这群人,莫不是,真可达到,心意相同之境?”这般契合度,委实可怕非常,当下果断挥旗,十名待命已久的阴冥境高手,纵马便行,是有抢戟勾垂,纷纷夺攻而来。
少羽手下,枉添五十多条人命,是觉够足,不愿再杀,运开八卦阵法,同步相骑,直向那山谷之内冲去,也待过得此间,那便可算是,无忧无险了。
十位阴冥境高手,已是迎面而来,少羽浑然不惧,长笑一声,是转坤位,只听‘当当’连响,个人武器,纷纷震手颤落,他也趁次时机,直是冲向山谷之外,蓝袍血身,面色冰冷,煞是凶戾凛然,如同九幽修罗一般。
山谷之中,发生的打斗,封阳学院,早有知觉,只是固守成规,不去干预,界外之事。
这时见那数名学员,大展神威,冲杀入界,各人心头,都是禀喜具生,纷纷上前相迎,并是封去了後方,要踏马追寻之人,喝道:“学院之地,再擅入逞凶者,杀无赦!”铁令一出,众人纷纷停马,不敢出口顶撞,只望着那山谷上的身影,待他招展旗帜之时,才是颓然退去。
万策筹又遭一败,面若死灰,伏跪在苍宇之下,心间蓦然一片,是想:“我与那陌少羽,当真是有洪鸿般的差距,怎地,一次又一次的败于他手……”
毒婆子,重伤于少羽之手,他知道了,只是不信,不愿意去信,所以,依旧是与先前一般部署,现在看来,那陌少羽,即便是没有,挫败毒婆子的能力,也有着,将自己践踏的本事。
他心中黯然一片,已是作出了,最大的估算,但没料到,这百名冥丹,十名阴冥,竟还是拦不住他们八个,真不知,此是天数使然,还是自己,太过愚笨,总是斗不过人家。
万策筹回到万城,将事情原委,都是如实禀告,那万元庆,失了多许好手,痛心不己,但心中念想:‘让他吃吃苦头,尝尝败仗,捡些经验,也是好事,需知人外人,天外天,这才方可进步!“心中也有几分安慰,只是怒言了几句,便算了事。
万金花重伤在养,这段日子里,是不会有,太大作为。
这般一涌一起,封阳变故已是转动,七城之主,已损其一,鬼据山主,也是仙然逝去,再加上那毒婆子,回归的消息,其余几城,无不为此,大感烦心,皆是在想,该如何应对,以至于,魏城无主,都是无人无城,有心去攻,有胆去作。
万元庆他万分的想去作,但他却是不敢作,那陌少羽,给予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几乎,从他崛起的那一刻起,所有与他沾上边的事情,都只会是一个,失败的结局,毫无例外。
他是输不起了,败不起了,但并不是害怕,输光了身家,而是怕丧失了雄心,他怕,他那一颗野性勃勃的雄心,会让那陌少羽,一次一次,给予的失败,措的毫无锐气,他怕了,这种惧怕,只从当年,那手持金抢,宛若天将的陌战天身上,才有感觉到过……
晚间时分,万元庆想起了一件事来,将万策筹,叫到了房间,他仔细的打量了儿子刻许,忽而笑道:“好小子,长的一表人才,可真是不错啊。”颇为沾沾自喜,但随即,看到万策筹,眼中的一丝兴意,心中顿生愧疚之意,是想:“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严格的教育着他,却从未认真的,去瞧过这个亲生的儿子啊!”失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让他心中,颇为茫然。
万策筹见多年来,父亲第一次,这般的与自己亲近,心中甚喜,但料想他,必然是有其事,此时却不知为何,在那怔怔出神,不由问道:“爹爹,找孩儿来,可有吩咐?”
万元庆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呵呵!筹儿啊,你也这般大了,该计算着,找个好姑娘,谋和家室。”
万策筹不以为然,心想:“父亲必然不会关心,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此言出此,必有深究罢!”面上不喜不怒,问道:“父亲,是有何安排?”
万元庆呵呵一笑:“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于子啊!”如遇知己,端坐其下,饮尽杯中茶水,悠悠说道:“四大学院当中的‘神风学院”,其院长,有一个小孙女,她名叫‘皇甫蕊萱’,具说,院长对她,那是宠溺有加,更说是日後,那院长之位,也要传承于她啊!。”
万策筹心已明了,说道:“那这也需等我,考上‘神风学院’再行分说罢?”
万元庆摇头笑道:“你是不知,这丫头,顽皮刁蛮的很,近来,不知为何,说是要去‘封阳学院’进修,大概在考核的前一个月罢,这个机会,你得把握住咯。”
万策筹凝眉沉思,若是少羽在此,听得‘皇甫蕊萱’四字,定然会手按胸前伤疤,冷笑一声,目露森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