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影看太后,太后的脸色稍变,让他们起来并赐了座。梁小影笑着替他们谢了太后,然后又对两人说“尽管实话实说,娘娘们很有涵养不会嘲笑他们出身寒微。”这才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女人们的话被梁小影堵死,又都看小鱼儿,夸鱼儿看起来就像影妃一样有福气,将来一定可以嫁入官宦之家。鱼儿脸红了,偷偷看梁小影,梁小影笑了,对鱼儿说道:“小妹,娘娘们说笑呢,像咱们这样的出身除非有美貌否则不可能一步登天的。你又没有姐姐我这样的美貌怎么可能嫁入官宦之家呢?姐姐还是为你物色一个踏实的人嫁了的好。”
女人们又有些讪讪,梁小影微笑着看老爹和鱼儿。
“太后,臣妾的父亲和妹妹久在乡下没见过世面,言语上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恕罪。太后恐怕也累了,臣妾这就带父亲和妹妹下去好好教导,以免将来见皇上的时候有失礼之处,贻笑大方。”梁小影起身说道。
“好,本宫也累了,都下去吧!影妃,替本宫好好招待贵亲。”太后顺势说道。“是,臣妾告退。”梁小影说道,然后拉起两人的手端着肩膀往宫门外走,她生气,很想找人吵架。
还没到大殿门口,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进来回事,差点撞着梁小影。
“给娘娘请安!”小太监跪地说道,肩膀有些抖,他差点冲撞了影妃娘娘。梁小影没让他起来,看看他,“当这是跑马场啊,横冲直撞,这可是太后宫里,怎么也如此没有规矩,毛手毛脚。冲撞了本娘娘是小,哪天冲撞了圣驾十个脑袋也不够你砍的。”“娘娘饶命。”小太监忙磕头。
“起来吧,看在您还会给本宫请安、求饶的份上。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梁小影说道,等那太监颤抖着起身侧身到一边,梁小影才昂首挺胸出去了。
带着两人到了凤凰殿,老爹和鱼儿都低着头,梁小影满怀歉意:“老爹,鱼儿,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小影,我和鱼儿让你丢脸了。”老爹说道,声音苍老了许多。
梁小影笑了,拉着鱼儿到那边看鹦鹉。鹦鹉一见她齐声说“娘娘吉祥”。
“老爹,鱼儿,你们看我养的鹦鹉好玩吧?会说人话呢,可惜呀,说再多的人话终究还是畜生。您说要是哪天它啄了我一下,难道我还真跟小畜生计较不成?那不是自降身价承认自己是畜生了?”梁小影笑着说道,喂了千羽和千寻些米粒。
“影姐姐,她们都是坏人。”鱼儿说道。
“鱼儿啊,这天底下有几个真正的好人呢?这皇宫里她们也是迫不得已,只不过不值得同情罢了。”梁小影说道,叹了口气坐下,梁小影看看老爹:“老爹,本来我是求了皇上放你们回江南的,可是如今太后要搅进来,我就不能让你们走了。”他们走了怕以后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小影,只是又要给你添麻烦了。”老爹说道。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被卷进这趟浑水。老爹、鱼儿,对不起。我现在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过我会努力想的,然后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远离这个虎狼之地。现在你们先在京城住下,我会多派些人过去保护你们。”梁小影说道,她不想连累别人,却还是把这两个对她最好的人连累进来了,如果真有人对他们不利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就算是太后也一样。“小影,你自己也要小心。”老爹说道。
“我?”梁小影笑了:“您放心吧,我现在还是皇上的宠妃,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送走老爹和鱼儿,梁小影收了脸上的笑,面色阴沉地端坐在桌前。太监宫女们放轻了脚步,一点声音也不敢弄出来。
“启禀娘娘,皇上赐宴,请娘娘移驾太华殿。”冯保小心翼翼地说道。
梁小影半天才动了动:“赐宴?还有谁?”
“只有娘娘。”冯保说道。
“好啊!走吧!”梁小影起身,宫女们忙给她穿戴齐整,梁小影想了想,走到铜镜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冲着自己笑了笑。
乘肩舆到了太华殿,里杰斯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爱妃不高兴?”里杰斯问她。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
“没有,高兴!这后宫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福气蒙您在太华殿赐宴哪!”梁小影笑着说道。“言不由衷!”里杰斯说道。梁小影没言语,假笑。
晚膳已备好,里杰斯和梁小影落座。里杰斯拍拍手,马上就有太监端了托盘来,上面的白玉杯里是暗红色的酒。太监将酒放在梁小影面前,梁小影看看里杰斯。
“西域进贡的玩艺儿,爱妃尝尝看。”里杰斯说道。
“谢皇上。”梁小影假笑着说道,端起酒杯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轻轻在鼻端摇晃,轻啜一口使之在嘴里停留了片刻才咽了下去。然后放下酒杯,“谢皇上赐美酒。”
“爱妃懂得品酒。”里杰斯看完了她优雅连贯的动作,笑着看她。“爱妃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梁小影微微笑了,品酒?喝酒是她的排解方式,为此她还特意学了调酒,品品这葡萄酒当然不在话下。
“过奖,臣妾献丑了。”梁小影说道。然后悠闲地品酒,菜就不怎么吃了。里杰斯喝的是白酒,他说这种西域酒太淡。
梁小影想了想,命太监拿冰块、一只水晶杯和一杯高粱酒来。
里杰斯看着她放了四块冰块在杯里,倒了些高粱酒,又倒了约三倍的葡萄酒,然后拿了干净的象牙筷子搅拌了约一刻钟。她专注地看着酒杯专注地搅动,旁边的太监们也都好奇地看着。“蒙您赐酒,臣妾没什么好回礼的,请您尝尝这个!”梁小影让太监端了酒过去。里杰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笑了,“好!清冽,还有股葡萄酒的清香。”梁小影假笑。
那天赐宴结束,里杰斯命人把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都送到了凤凰殿。梁小影便每天喝一些美容养颜。
快过年了,皇宫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影,里杰斯一会儿祭天一会儿祭地一会儿祭祖宗,梁小影想像他这样有昏君潜质的皇帝拜祖宗的时候祖宗们会不会心惊肉跳。
里杰斯忙,梁小影也忙,一会儿跟着太后老太婆出宫去庙里上香祈福,梁小影祈祷自己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跟着太后跑完了又要跟着皇后这里拜拜那里拜拜,时常累得腰酸背疼。给别人拜完了还要在凤凰殿正殿里接受别人的拜拜,梁小影那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块牌位。不过她可是很安心地接受她们行礼的,毕竟她们踩着她玩也得让她找点平衡感。
大年夜哪里都一样都要放焰火,梁小影本来不想去,可是里杰斯说要给她个惊喜,梁小影微笑,惊喜?难道大变活人把嫦娥给她弄回来?
梁小影很吃惊,惊喜倒谈不上,惊讶肯定是有的。
当那一大堆焰火点燃在天空中绽放出一个女子的容貌和几行诗文时,梁小影愣了一下。那女子的容貌当然看不出谁是谁,诗文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闪耀了一会儿消失之后,里杰斯笑着问她:“如何,爱妃?”“漂亮!”梁小影说道。他说的惊喜就是这个?那么那个人就是她梁小影喽?里杰斯这个昏君。“可惜不能做得更细致些,比爱妃的美貌差之千里。”里杰斯说道。
“臣妾谢您了。”梁小影假意说道。可以预见,麻烦正在向她招手,虽然她已经尽力在表现自己在这个后宫中不争不求的态度了,可是只要旁边这个昏君稍稍动动心思她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女人们就会红了眼看她。梁小影知道之所以没有大的麻烦是因为她们还忌惮里杰斯。
到了初五,梁小影说初六要去看老爹和鱼儿。里杰斯准了,也准了梁小影微服前去。所以初六一大早梁小影就起来了,穿了她最朴素的衣服出宫,只有冯保和四位凤凰殿侍卫随行。里杰斯赐的府第没有牌匾,里面仆人也不多,安静得很。下人们忙去通报,梁小影往里走的时候老爹和鱼儿迎了出来,身上穿着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绸缎衣服。不过梁小影却看出了他们的不自在。遣退了跟着的人,梁小影在鱼儿的柜子里翻来翻去找了一件艾绿色的粗布衣服自己换上了,然后伸了伸胳膊、腿,觉得身体都轻快了许多,鱼儿看着她怪异的举动问道:“影姐姐,你干什么?”“还是这种衣服穿着舒服。”梁小影坐下,“鱼儿,这件衣服送给影姐姐吧!”鱼儿点点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影姐姐,你的疤没有了,更好看了。”梁小影看看她,自己伸手摸了摸,又到处找镜子,仔细看了看,还真的没有了,连一点淡淡的痕迹都没有,整个额头光洁如玉。
“影姐姐,怎么了?”鱼儿有些纳闷,影姐姐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疤痕没了吗?梁小影摇摇头,“没事。”一直以来宫女们给她梳头发都是遮住额头,所以她就根本没留心看过自己的疤痕,今天出宫是她自己随便挽的头发,都弄到后面绑到一束故意露出额头,就是为了出门不惹人注意。没想到~~~她不会傻到相信它是自己没的,那么就是宫女们给她化妆时偷偷上了药,而这一切的主使者只能是里杰斯,后宫之中只有他希望她的脸越来越好看,其余的人估计恨不得在她脸上泼硫酸。这个里杰斯实在太不尊重人了,擅自改变她的容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