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相逢未晚 > 第67章 天涯霜雪(1)全文阅读

“东辰,你知不知道俞千雅其实姓倪,她爸爸是台湾首富倪向远。我去巴黎机场查询过,她的确是回台湾了,和她同行的是台湾骆氏集团的大少骆子涵,他们曾经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何正扬想,反正都是痛,索性就一次痛个明明白白,痛个彻头彻尾吧。

傅东辰把信一点点撕碎,扔到车窗外,细碎的纸很快被呼啸的北风卷得无影无踪。如果情感和记忆也能轻轻撕碎,也能消失得不留痕迹,如果……只是,没有如果。

那一晚,向来千杯不醉的傅东辰酩酊大醉。

何正扬的会所里,成荫忧虑地看着躺卧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傅东辰,对一旁同样皱着眉一脸沉重的何正扬说:“你真的没弄错?俞千雅跟别的男人走了?”她实在是难以置信,凭她的感觉,俞千雅是爱着傅东辰的。

何正扬灌下一大口酒,叹气:“我刚才还给骆子涵打过电话,他承认现在他们在一起。”

“可是,骆子涵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成荫已经听何正扬讲过了倪家和骆家的事。

何正扬冷笑,“他说已经跟太太分居了,为了俞千雅他会尽快跟太太办理离婚手续。”

成荫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俞千雅不像是那种人。”

虽然交往不多,但成荫看得出她是那种宁折不弯,宁缺毋滥,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女孩。她对男人的背叛深恶痛绝,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选择原谅呢?更别提在对方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去做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了。

“女人心,海底针。谁能猜得明白呢?”何正扬看一眼沙发上的傅东辰,“唉!东辰在感情上栽这么大一个跟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元气。”

说是没醉,但头晕得抬不起来,眼皮重得只能合着;说是醉了,但成荫和何正扬的对话却一字不落清清楚楚传进耳朵里,刺进心里,早已麻木的心竟依然会痛。

傅东辰一动不动地躺着,眼前是十多天前机场送别的场景:两人热烈地拥吻,她虽然害羞,却也热情地回应自己;还记得自己在她耳边一再询问,“千雅,你不会忘了我在等你吧?”她踏着舷梯一步步走远,走到飞机舱门口时回头冲着自己挥手、微笑,竟然就是此生的最后一眼吗?

依稀记得那封撕碎的信,末尾写着:“我不说再见,因为此生也许再难相见。”

十多天,从天堂到地狱,她真的好忍心!

这颗真心既然她不要,那就让它变成石头,变成冰块吧。

一个月后,傅家和曾家的婚礼轰动了整个京城。

政界军界商界的大佬悉数出席;婚车清一色的白色Maybach,寓意白头到老;新娘娇美如花,新郎英俊伟岸,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令人不由心生慨叹,现实里也有如此完美的童话。

冬天的瑞士,是明媚的阳光和耀眼的积雪共同编织成的银色世界,美得就像童话里的水晶城堡。

白雪掩映的村舍、古堡、教堂,无处不在的滑板、雪橇、赏雪看冰,临近圣诞节,空气中都弥漫着烤栗子的香气和滑雪者欢快的笑声。

只是,这一切都与俞千雅无关。

又一次来到了Weggis,依然是Schneider先生的旅馆,依然是那间挂着印满蓝色玫瑰窗帘的房间,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旅馆老板Schneider先生也看出了A

ika的变化。几个月前的她,沉静悠然,虽然有些淡漠,却像一泓碧波粼粼的秋潭,令人神往;现在的她,则像一沟绝望的死水,什么风也吹不起半点涟漪。

她整日足不出户,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晨昏对她似乎无所谓。

她经常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不远处白雪皑皑的瑞吉山发呆;或者从早到晚睡在床上,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她很少点餐,送进去的食物经常原封不动地撤出来,旅馆服务员忧心忡忡地对老板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才几天,她整个人瘦得快脱形了。”

Schneider先生心疼又无计可施,他猜想这个美丽的东方女孩一定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只是不管怎么问她,她总是微微一笑,“谢谢您!我没事。”

这一天,俞千雅从清晨起床后便觉浑身酸软无力,昨天她恶心了一整天,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吐到最后连一口水也喝不进去了。于是,今天的早餐也就免了。

倚在窗边,看小镇一点点热闹起来,正是滑雪季节,三三两两的男女背着滑雪板笑语盈盈地从街巷走过。

这时,旅馆前台打来电话,一位自称姓谢的东方男人要找A

ika?yue。

谢赫见到俞千雅的第一眼,几乎认不出她来。苍白的脸,瘦得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颚;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黯淡无神的眼睛,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她依然很美,一种破碎的、凋零的美,凄楚又哀艳。

看着谢赫一脸震惊又痛惜的表情,俞千雅淡淡地问候,“谢先生,好久不见!来度假吗?”

谢赫艰难地开口:“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俞千雅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找我?有事吗?”

“范娆跟你联络不上,很担心,每天哭个不停,她怀孕了,亦枫愁得不得了……”谢赫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说了一堆,也没敢把最重要的原因“我担心你”说出来。

俞千雅还是一脸淡漠,“那麻烦谢先生转告范娆一声,我很好,让她不用牵挂。”离开巴黎后,她就扔掉了手机,删除了网络上的一切联络方式。这样,应该没有人能找到自己了吧?

很好?这样也叫很好?谢赫想起两个多月前在上海见到的她,虽然冷淡疏离,却如同水晶花瓶里的一枝兰花,娇艳无比。而现在的她,苍白憔悴得成了一片薄薄的羽毛,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谢赫没再说什么,却在Schneider先生的旅馆住了下来,就住在俞千雅隔壁的房间。虽然多半时间她总是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但能够守候在她身边他也觉得略微放心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