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小宫女应声退出。
莺莺抹去脸边的泪痕,抬眸看一眼明朗的窗外,眉头突然拧了起来,道:“小姐,她现在来,肯定是有事。”
“当然了,在郴州的时候,她派去的人没有杀死我,她心里自然不高兴了。”徐费如起了身来,缓缓踱了几步,脸上浮着惬意的颜色。
“在郴州?小姐是说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些刺客?”莺莺大惊。
徐费如点一点头,道:“对。当时我很留意了他们的武功套路,像是漕帮的武功路数。”
“宁贤妃为何这么做?”莺莺大惑。
徐费如耸了一耸肩,轻轻一笑,道:“后宫勾心斗角,本为常事。这次我随皇上出征,第一个不满意的人就是她。”
“小姐真的要见她?”莺莺道。
“一定要见。”徐费如坚定地说道,“赵匡胤为人冷血,但并不代表会忘恩负义,贤妃在他心目中还是占一定位置的。说不定她是赵匡胤的软肋。”
“小姐分析的有理。”莺莺连连点头。
徐费如走到梳妆台前,理了理衣衫、云髻,搭上莺莺的手,缓缓出了寝居。“走吧。会一会宁贤妃。”
正殿中,那一抹水蓝的颜色飘摇不定,来回徘徊,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让贤妃妹妹等急了。真不好意思。”徐费如盈盈而来,走至首座坐下,嘴角微微抿着笑意,平和地看一眼宁君心,轻轻抬手,示意她亦入座。
宁君心并未入座,眉宇间仍然是保持着那份特有的倔强气,脸上闪过一抹慌意,道:“姐姐昨日才返宫,周车劳顿,本应好好休息才是。但妹妹着实担心皇上安危,希望姐姐告之。”
“前线连连传来捷报,难道贤妃妹妹不知皇上近况?”徐费如轻轻挑眉,反问一句。
“妹妹听闻前些日子,皇上与姐姐遇到刺客。当时处境危险,皇上他可好?”宁君心怔了怔神,美丽的容颜着交错着复杂的表情。
“遇到刺客?”徐费如佯装不知,心中得意起来,道:“皇上遇到刺客,军中是保密的。妹妹是如何得知?除非刺客是妹妹派来的。”
宁君心的脸色倏变,眼底掠过一抹虚意,忽而抬眸,又变得强硬起来,道:“不瞒姐姐,妹妹有眼线在皇上身边。”
“哦?看来妹妹把皇上看得挺牢的。是怕他出征路上还会玩女人?”徐费如一语挑明话题,丝毫不给她面子。
“姐姐说话怎么如此不中听?!”宁君心微愠道。
“难道我说错了?”徐费如冷冷一笑。
“我只想知道皇上是否真的受伤?”宁君心的眉头一拧,带着质问的语气。
“受伤了。”徐费如浅浅答道。
宁君心的身子微微一摇,脸上划过一抹慌色,顿时无言。
“放心,死不了。”徐费如瞥她一眼,缓缓起了身来,悠然打了一个哈欠,忽然抿唇一笑,道:“妹妹,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不过刺客是冲着我来的。伤了皇上真是意外,不过兹事体大,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语罢,扶上莺莺的胳膊,分花扶柳地朝寝居走去。
倾心宫,繁华依旧,但宫门紧闭。
正殿中,宁君心不停地来回走动,旁边一个十**岁的男子耷拉着脑袋,僵僵地站着,一声不吭。
他,叫宁浩,是宁君心的堂弟,长得倒与宁君心有几分相似,满面的稚气,一副未经事世的样子。
“姐,不要生气了。”宁浩终于是忍不住了,抬起头来,怯怯地看一眼宁君心,忽而又埋下头去。
宁君心这才停下步子,逼人的目光落到宁浩的身上,道:“我只叫你杀徐费如,没让你伤皇上。真是——”
宁浩再次抬起头来,一双黑眸里流动着无辜,道:“姐,我自幼就跟着师父隐居习武,不认得姐夫。当时你只给了我徐费如的画像,又没告诉我皇上长什么样。我觉得救她的人一定敌人啊,当时皇上出手,所以我没有心软。直接刺了过去。”
“弑君可是死罪。徐费如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皇上对漕帮甚为熟悉,更了解漕帮的武功套路,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积百家武功于一身,为何偏偏要用漕帮的武功?”宁君心使劲地点了一点宁浩的脑门,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那该怎么办?”宁浩方才警觉到危险的来临,全身一个哆嗦。
“皇上对我们宁家有所顾忌,不会拿我们怎么样。怕就怕徐费如兴风作浪。”宁君心抖了抖长袖,踱上两步,目光扫向殿外,面色凝重起来。
“姐,你跟徐费如有仇吗?干嘛非得至她于死地不可?”宁浩依然保持着天真,谁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竟会是那晚凶神恶煞的刺客。
几日前,他接到姐姐的命令,所以追随宋军去了郴州,本想借机除掉徐费如的,不料却伤了皇上。
宁君心担心皇上的伤势,更担心她的所为败露,所以才去徐费如那里打探消息,没想到反倒被利用,露出口风。真是做多错多。
“这个你不懂。你先回漕帮去,不要再动手了,以免暴露太多。万一皇上追究起来,你我都难逃死罪。”宁君心暗暗一叹,很严肃地说道。
宁浩点一点头,四下扫一眼,道:“姐,皇宫没什么好玩,就像个牢笼似的。”
“小浩,你不懂。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以后你就知道了。”宁君心怜惜地看一眼宁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眼眸里积着一腔让人无法看透的东西,深邃而迷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