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霖……”想到将要说的话,兰淇忽然脸红了。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睿霖频频回头朝大雄宝殿看去,似乎在找人。
“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我想让自己心情清净清净,就到这里来了。”兰淇看着睿霖说道,语气里有从未有过的温柔,她忽然觉得,现在的睿霖,在她眼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帅。
“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因为早上那个孤儿的事?”睿霖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大雄宝殿。
“你中秋节说的话,现在还算数吗?”兰淇抬起头,看着睿霖问道。
“中秋节……什么事?”睿霖想了想,忽然欣喜地笑了,“当然,当然算数!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事情,它永远都算数!”
“那如果……如果我是个未婚妈妈,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兰淇吸了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什么?”睿霖显然对兰淇的话感到惊讶万分,“兰淇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如果我是个未婚妈妈,你还……你还会接受我吗?”兰淇低下头,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
“我对这个消息感到非常惊讶,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很坚决地告诉你,我会接受!我说了,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事情,中秋夜我说的话永远都算数!”
世俗算什么?当陈伯卿与黄碧琚终于做出私奔的决定时,他们需要的勇气,比现代人要多一百倍,一千倍!我们难道比古人还不如吗?
兰淇没有想到睿霖竟然这么执着干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甚至没有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相信我吗?走,跟我到大雄宝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睿霖说着,拉起兰淇就往大雄宝殿跑去。
刚才那位中年尼姑还在宝殿,跪在佛像前捻着佛珠,睿霖把兰淇拉到尼姑的面前。
“妈!”
“什么?师太是……你母亲?”听到睿霖叫师太“妈妈”,兰淇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四大皆空,人世间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施主,你请回吧!”师太见到睿霖,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和语气。
“对不起,慧静师太。小生想请师太为小生做个见证,我何睿霖对兰淇是真心真意,请……师太为我做证!”睿霖哀伤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儿子把女朋友领到她面前,她却是这样的反应。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罪过罪过!”慧静师太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她对儿子带来的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世间诸般痛苦将随之而来。两位施主,请回吧。”慧静师太说完,继续捻着佛珠念经。
“妈!……”睿霖还想说什么,但慧静师太不再理会他。
“兰淇,我们走吧。”睿霖牵起兰淇的手,朝大雄宝殿门口走去,迈出门槛前,睿霖回过头又说,“妈,姐要结婚了。”
“姻缘天注定,不慕荣华,不贪财色,夫唱妇随,落地生根。”师太缓缓道来。
睿霖见自己的母亲对儿女的终身大事竟如此淡然,有点生气,拉着兰淇头也不回地走了。
“罪过罪过!”慧静师太闭着眼,轻声念道。
“睿霖,你妈她……”在回学校的路上,睿霖始终把兰淇的手握得紧紧的。沉默了好久,兰淇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和姐姐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妈妈是音乐教师,辛辛苦苦把我和姐姐抚养长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小时候,见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们!我深切体会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有多可怜。兰淇,我爱你,我也同样会爱你的孩子,我不希望他的童年和我一样,充满灰色的忧伤和无止境的失望。”睿霖淡淡一笑,眼里却充满了忧伤。“我姐好象知道我妈和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的事情,她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和古怪,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一样。后来,我姐好象做错了什么事,我妈一气之下,削发为尼,遁如空门,直到现在,每次我去看她,她都对我像今天这样的态度。”
“睿霖……我很抱歉,我竟然对你的情况一无所知。”兰淇紧握了一下睿霖的手说道。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了解我,不是吗?”睿霖又是淡然一笑。
“嗯!”兰淇也笑了。
“下周六,我姐订婚,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家吗?”
“好,好啊,”兰淇答道,“不过,你先陪我去一趟市区好吗?”
的士“嘎”的一声停了下来,睿霖付了车费下了车,疑惑地问兰淇:“这……这不是幼儿园吗?”
“错,是托儿所。我来看看我小外甥,今天下午他上珠心算培训班。你忘啦,我有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外甥。”
“噢噢。”
“小姨,小姨!”小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小睿,小姨来看你啦,小凡呢?”兰淇四下张望,没有见到外甥女小希凡。
“她呀,早上起晚了又哭鼻子说不来上课。”小睿撇撇嘴,看起来对自己娇滴滴的姐姐头疼已久。
“兰淇,这就是小睿啊,小朋友,你好啊。”睿霖蹲下来与小睿打招呼。
“嗯,小睿,乖,叫小睿叔叔。”
“吓?”小睿疑惑地看看睿霖,又看看兰淇。
“这位叔叔和你同名啦,没什么好奇怪的呀。”
“噢,小……睿叔叔。”小睿叫得很别扭。
“小睿乖,叔叔买玩具送给你好吗?”睿霖摸摸小睿的头,但小睿明显对他很生份。
“不用了,谢谢叔叔。”小睿冷漠地说道。
“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么怕生,平时都是很多话的。”
“小姨,元熙叔叔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小睿了?”小孩子没有什么心机,喜欢与不喜欢都写在了脸上,他就是不喜欢小姨与这位叔叔在一起,他只喜欢元熙叔叔,也很想念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