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机未成熟,她不能让帝决与这里的人起任何冲突。虽然根本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帝决如此。
“你确定?”江琉月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玩味的看着她,眼里闪动的光芒与那额间的红玉宝石交相辉印,丝丝妖孽入骨的气息。
凤倾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她现在说话很费力吗?更遑论点头了。
这浑身就像是被拆了重组后又被碾压了一番似的,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确定。”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江琉月缓缓起身,“看不出,你倒是个烈性子。”
他说罢便是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顿下脚步,微微侧头。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选择跟帝决在一起,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凤倾狂眨了眨眼眸,这种情况即使想说话也无能为力啊。
代价吗?左不过也就是一条命罢了,还有什么她付不起的代价。
“凤倾狂,但愿你不会后悔。”江琉月说完便是踏出了房门。
有些许光亮从窗隙透进,夹杂着雪花冷冽的气息,凤倾狂看着头顶的纱帐,眼眸沉沉若水。
后悔吗?
若是那个人是帝决的话,她绝对不会后悔。
因为,她相信他不会给她后悔的机会。
江琉月一踏出房门,便挥手在放在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
没走几步,就看到帝决的身影缓缓而来,锦衣貂裘,于漫天白色中伫立,世间是白,他是黑。
高贵倨傲的让人无法忽略。
“她呢?”
开门见山的问话,倒让本来想笑着打一打哈哈的江琉月有些微愣。
沉吟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实话。
“她不想见你。”
“为何?”听到这样的话,帝决的神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动,依旧冷冷的两个字。
“你说呢?”江琉月将这个问题丢还给帝决。
原以为帝决就算不能想出个所以然,也必定会绕上几绕最后归咎于凤倾狂怕了与他接触,毕竟这样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可是帝决沉吟半晌后,眉头忽然一皱,浑身气息凛冽得比那雪花还冷。
“她受伤了。”
斩钉截铁的四个字,没有任何犹豫。
听在江琉月的耳里却是如雷炸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与说话。
惊讶,诧异,各色莫名的情绪在他的眼里流转。
帝决何时这么了解一个人了?这不该是正常的逻辑吧!
帝决仿若没看到江琉月的怔愣与惊讶,几步上前就欲越过他,去找寻他那心底魂牵梦萦的人。
神皇族,哼,这次居然把手伸到了他的头上。
他不喜权力,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在他头上动土。
他只是不喜而已,没说不掌控。这是两码事情,没想到居然有人想要加害于凤倾狂。
若不是凤倾狂自己主动要去那封印之地,他绝对要去那神皇楼宇毁个一干二净。
不过就是死了个千万年的人而已,有什么好稀奇,
死了终归是死了,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主宰这世界。
帝决一动,江琉月才是回过神来,脚步一错,便是拦在他身前。
心里一阵唾弃,方才做什么要答应那女子的话语,这下好了,要是拦不住帝决,他以后在她面前绝对是抬不起头来了。
“让开。”帝决淡漠的看了江琉月一眼,视线冰凉,直沁人心。
江琉月长指轻轻抚了抚耳垂上的红玉珠串,声音里带着歉意。
“我已经答应过别人要拦下你了,可不能食言。”
“你确定拦得下我。”帝决不为所动,声音里没有一丝变化,冷淡入常。
“拦不住……”江琉月笑意浅浅,凤眸里光华流转,忽然面色严肃,带起了慑人的戾气。
“也要拦!”
随着最后三个字重重落下,他额间的红玉发出一阵亮光,周围的雪花忽然凝结成冰锥,朝着帝决直刺而去。
“凝雪,破!”
帝决衣袖一挥,灵光之盾罩住全身,一个瞬移,便逃脱出那冰锥桎梏。
看也未看江琉月一眼,直直掠向他的身后。
“我不同你打。”
扔下这几个字,身形奇快无比,入目只能看到一闪即逝的黑影。
江琉月看着他向后奔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丝笑,随后似是在自言自语。
“不想同我打吗?怕是由不得你了。”
不过片刻,一阵怒吼夹杂戾气而来。
“江琉月,解开结界。”帝决动怒了,眉宇间已经没有了云淡风轻,那刚硬的戾气间隐隐有了杀意。
将家擅长铸器,各色兵器只要经由将家的手就会变得如珠如宝。而释放在凤倾狂所处房间周围的并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江琉月身上通心玉的本命阵法。
这道阵法结界由通心玉所凝聚,除非通心玉的主人自动解开,否则就只有杀了主人这一途了。
江琉月无奈的双手一摊,“没办法,想过去想过来也只有这个方法能阻止你了。”
他指了指额间的那块被打磨的棱角华丽的红玉,“这块通心玉可是由我的心血做出来的,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开这阵法了,要我主动,看这情况你也明白,我现在是不可能主动给你解开的。那么只有杀了我一途了,喂,你不会因为个结界就把我杀了吧!”
江琉月一边似真非假的说着,一边观察着帝决的神色。
“啊,当然了,以你的能力,若说能够强行破开这结界也无可厚非,可是吧,这通心玉所凝造出来的结界连接着我的心脉,若是你强行破开的话,我也会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下巴一抬,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
“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毕竟若是破开结界,那我可得受一番伤了,比起受伤我倒宁愿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江琉月每说一句话,帝决身上的气息就冷上一分,到最后冷得已经让周围的雪花都退避三舍了。
“她是我的女人。”
五个字彰显着帝决此时的愤怒心情。
我的女人何时需要别人来护住了,居然还受了伤,还不让他看见,到底是为什么?
帝决从未尝过情爱的滋味,他的世界里亦是黑白分明。将你划入自己所保护的羽翼下,纵使你是妖魔鬼怪那也由得你嚣张肆意,何必管他人眼光和言语。
所以也不明白,凤倾狂受了伤为何不让他看见。
他的世界强弱分明,并不明白一个人的心里有多少弯弯绕绕。若是让他知道凤倾狂是被何人所伤,他势必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正因为凤倾狂了解他,所以更不能让他知晓。
她不想,帝决到最后会变得众叛亲离。
一个人太孤单,不被祝福的爱情也太荒芜。
做人,势必要忍让些许,种瓜得瓜。不能一味的强权强势,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早晚都会坍塌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帝决太强了,强得太孤单,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一个人久居上位已成习惯,或许他不在意那些,但是她在意。
她不想她的男人失去那些宝贵的东西。
比如爹娘,比如师傅。
这些,帝决都不了解。
“她为何不见我?”他强忍着怒气开口问向江琉月。
江琉月看着眼前这个情商明显不过关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凤倾狂的心思他倒是懂上几分。
无非就是为他着想罢了。
可惜眼前之人根本不在乎一切,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说不定只是不想你看见她虚弱的模样。”江琉月半开玩笑的说道。
帝决微微皱眉,“我看得还少吗?”
江琉月再一次被帝决堵得没话说,谁说眼前这人情商不高的,瞧瞧这些话说得,让人都无法反驳。
对于帝决来说,凤倾狂那简直是弱到家了,说不定随时随地在他眼里都是虚弱的形象。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或许是她觉得太丑了不好意思见你吧!”江琉月含含糊糊的想要蒙混过关。
“三天。”
“恩?”江琉月疑惑的歪了歪头,什么三天。
帝决再一次复述,“三天,我只给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她再不出现,让她明年的今天给你祭酒吧!”
祭……祭酒?
江琉月顿时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威胁人不带这么威胁的,这不是已经告诉他,要是三天后凤倾狂再不出现,他就可以为自己准备一口棺材然后自己钻进去了吗?
帝决扔下这一句话便是径自飞上了一棵白雪覆盖的树,坐下,开始安静等候的姿态。
“从今天开始算。”
又是一句话出声,便自顾自的闭眼不再理会江琉月。
江琉月第一次体会到恨得牙痒痒是什么感觉,等级高了不起,就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人吗?
虽然是这样腹诽,但是他还是带着这三天的指令回到了房内。
帝决听着他走远的声响,又是缓缓睁开了眼眸。
墨色深渊,隐隐还是有些不解。
为什么,不见他呢?
“女人,胆子真是变大了。”
半晌后,才是自言自语的冒出这样一句话,隐隐约约含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琉月坐在屋内,看着凤倾狂躺在床上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凤倾狂,帝决说要是三天后你不出去见他,明年的今天你就给我备上薄酒两三盏祭祀吧!”
江琉月冷不丁的这样一句话让凤倾狂的脑子一时半会都没转过来。
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听懂。
江琉月倒是能明白凤倾狂这意思,略微叹息一声。
“意思就是三天后要是你再不见他,他就先把我杀了。”
靠,这么暴力。凤倾狂一阵腹诽,不过……还真符合帝决的性子。
三天啊,估摸着三天的话自己应该能动一动吧!小黑说洪荒龙骨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那女子只能伤着自己的表面并不能伤到自己的根本。
“从今天开始算。”江琉月又是冒出这样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