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七杀对视着,眼眸墨色如玉,带着坚持。
半晌后,七杀才是微微点头。
“好。”
凤倾狂轻轻吁了一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忽有一仆从匆匆跑来。
“九公子,门口有个人晕倒了。”仆从喘着气朝着凤倾狂说道。
凤倾狂眉头微微皱起,“晕倒?”
“总之,九公子您去看看吧!”仆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凤倾狂眉梢一挑,有些疑惑。
她跟着仆从来到府衙门口,看到那所谓晕倒的人,才明白为何仆从会那么犹豫。
晕倒在门口的是个小孩。
若是普通的稚童也就罢了,偏偏这稚童满身鲜血,连那脸都是血迹满布,看起来可怖异常。
凤倾狂微微眯起眼眸。
这也太巧合了,皇城那么大,哪里不晕倒,非要晕在凤家门口,这怎么看怎么可疑。
“九公子,您看……”
仆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敢擅自救治。
凤倾狂摆了摆手,几步上前,来到那稚童身旁。
她蹲下身子,向那稚童缓缓伸手,就在手指离那稚童一寸之际,一双眼眸蓦然睁开,满含杀气……
凤倾狂站在床榻边,床榻上的稚童已经换了一身衣衫,洗去血污的面庞显得精致可人。
眉宇犹若出鞘的利剑,鼻梁高挺,粉嫩薄唇,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假以时日,绝对又是一个人间祸害。
他眼眸紧闭,浑身都还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凤倾狂看着他,眉眼间满是沉思。
怪了,这小男孩倒真是个怪人,在昏迷的状态下都还能散发出这样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
她也知道这小男孩绝对不是寻常人,光凭他方才在门口满含杀气的眼眸就知晓。
那双眼眸里的嗜血之气,让她这样的人都有些惊诧。
可是……凤倾狂不禁想仰天长啸。
你这杀气一闪而逝,接着就倒在她怀里,那手还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逼得她不得不将之带进府内。
这……这是要闹哪样啊?
“二哥,查到什么没有?”她低声问向站在一边的凤兮清。
凤兮清那一向笑容满溢的脸上难得有了严肃。
“没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般,周围的老百姓都没看到有受伤的孩子走过。”
“这样啊!”凤倾狂微微点头。“暂时让他呆在凤府吧!”
“九弟,这……”凤兮云想要出声制止,任谁都看得出这孩子的来历不同寻常,若是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而招致祸端的话,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凤倾狂给了凤兮云一个安抚的笑。
“三哥,没事的。况且……”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
那双纤长美好的手此时却被孩童的手紧紧攥住,那孩童的力道已经将她的手握得泛紫。
“你看,要是想让他出府,哥哥你也得把我一起赶出府了。”
凤兮云叹了一口气,顺着目光看向那依旧在昏迷中的孩童。
这来历不明的孩子还真会找人,把凤家最重要的阿九攥在手里。
“放心吧,不过是个孩子。”凤倾狂看着一众人担心的模样,给了一个安抚的笑意。
凤兮云看着凤倾狂的模样,也只好点了点头。
“哎呀,别这么担心,有我们在凤阿九不会有事的。”花满楼一双桃花眼在那扇子下笑成了弯月。
凤兮清撇了撇唇,“就是有你在才更担心。”
“喂,想打架?”花满楼扇子一合,眉梢一挑。
凤兮清下巴一扬,“打就打,谁怕你不成。”
凤倾狂轻声叹出一口气,“你们两别闹了,把人闹醒了。”
“闹醒了正好。”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凤倾狂抬手抚额,“三哥,劳烦你把二哥弄出去,七杀,你也把花满楼丢出去吧。”
“小倾狂,你不仗义。”
“凤阿九,你不厚道。”
随着两声吼,这卧房里终于是清净了。
凤倾狂失笑摇头,忽然,手心传来一阵动静,她眉眼一凛。
床榻上的小男孩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挣扎着醒来,蓦然,那双眼睛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万物星辰尽在其中,星光灿烂处透着清澈的光芒,无暇之光,美玉流转。
明明是张稚童的容貌,但是却有着一双这样的眼眸,这样奇异的反差更显神秘。
“你醒了。”凤倾狂轻声低问。
男孩睁着眼睛看向头顶的青纱帐,带着初醒的迷茫,他听到身旁的声音,眼里一丝厉色划过,转过头与凤倾狂对视着。
“何人?”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带着上位者独有的霸气,眼眸的厉色仿若带着日月凌光。
凤倾狂额角一抽,这小破孩儿不知道这幅粉嫩小脸霸气的说出这两个字,简直别扭的可以。
“你把我抓得紧紧的,还问我是谁?”凤倾狂挑着眉梢,忍住想要一巴掌拍上的冲动。
小男孩听着她的问话,有些微愣。
凤倾狂微微摇头,动了动被他抓得死紧的手。
“抓了很久了,我手都僵了。”
小男孩看向自己的手,小小的手,紧紧握着白皙纤长的手,力道大得让那雪白美好都泛起了红紫。
他眨了眨眼,似有些疑惑。他抬头看了眼凤倾狂带着调侃的眼神,再低头看了眼那被他攥紧的手,眼神一闪,立马放了开去。
“我昏迷了,抱歉。”
凤倾狂甩了甩终于被放开的手,心里一阵腹诽。
这死小孩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啊,她的手都麻了。
再听着他那不咸不淡的道歉,凤倾狂几乎有些抓狂了。
这哪家小破孩,道歉都道得高高在上的,就像是别人天生欠他的一样。
“这是哪里?”小男孩坐起了身子,问向凤倾狂。
凤倾狂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窗外的天光日色。
“凤府。”
“凤府?”小男孩听到这两个字,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凤倾狂撑着头颅,撇撇唇。
“该我问你才对,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凤府干什么?”
小男孩定定看了凤倾狂半晌,才是开口道:
“我是白行,本是去游玩,却遇到了魔兽袭击,至于来这凤府,应当是我无意识的状态下恰好罢了。”
凤倾狂定定看着自称为白行的小男孩一眼。
容貌极好,完全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派头,说话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就连解释都透着一股这样的气势。怪了,明明是个年岁尚小的男孩,哪里来的这种霸气。
并不是种颐气指使的傲慢,而是那种发号施令惯了的气势。
仿佛与生俱来,所以连平常的话语都带了这种气势。
“喂,小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像极了小老头子。”凤倾狂眨了眨眼眸,笑着说道。
“小……白!”白行似乎没想到凤倾狂会说这样一句话,这样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那粉嫩的嘴唇微张,像初开的花朵,可爱异常。
凤倾狂瞧着他这幅怔愣的模样,倾身上前,捏了捏那一侧粉嫩脸颊。
“好了,你先歇着吧!受了这么重的伤,休息要紧,晚上我会再来看你。”
她说罢,便转身携着七杀离开了这厢房。
待到凤倾狂走远后,坐在床榻上的白行,满脸铁青。
“女人,你竟然敢……竟然敢……”
“主子,属下护主不力,请责罚。”白行的身前蓦然出现一个人影。
白行瞪着眼眸看向眼前的人。
“流霜,我让你把我送到哪里?”
“风府。”名为流霜的黑衣属下低着头回答。
“那现在这是哪里?”白行满身都是怒气。
“凤府。”流霜的头颅越发低下。
“怎么会弄错?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白行皱着眉头问道。
流霜的头几乎要埋到地上去了。
“主子,那个……不是……是我把字儿认错了。”
“你……”白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能将这流霜给揍飞了开去。
“平常叫你多念书,你嫌麻烦,连凤与风都搞不清楚,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白行气不打一处来。
“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受罚。属下不仅送错了地儿,还害得主子您还被吃了豆腐,万死难辞其咎。”流霜低着头噼里啪啦的说出一长串。
白行一滞,强忍着想一巴掌将眼前人扇飞的怒气。
“这里是哪家凤府?”
流霜站直了身子,回答道:
“墨天皇朝的凤府,属下查探过了,玄天大陆的墨天皇朝,只是一个小地方,不足挂齿。”
“玄天大陆墨天皇朝的凤家?”白行眼底有了沉思。
“主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流霜看着白行那皱眉沉思的模样,急声连问。
白行看了一眼窗外,声音里有了探究。
“我记得龙家的继承人就是自降身份嫁到凤家的,莫不是就是这个凤家?”
流霜挠了挠脑袋,似也在回忆。
“龙家大小姐?好像闺名是唤瑰妖的吧!对,就是那家大小姐,她和夫人少时还是好姐妹,而且还给主子您定过……”
流霜顿了顿,看了眼白行的脸色。
“你说那个啊!龙家继承人若生女,就为我妻。”
白行轻声接过流霜的话。
窗外树影重重,蝉鸣声声。
白行靠在床榻上,忽然想到了这一茬。
龙家继承人若是生女的话,那么那女子就是他的妻。
“妻?哼!”他声音低沉,带着不符合他容貌的冷色。
这世上还没有能入他眼的女子,妻?太
“主子,您这次多久才会恢复?”流霜低着头恭谨的问道。
白行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手掌让他的眉头紧皱。
“大概七天左右。”
“哼,帝家的人着实可恶,居然敢暗算您。”流霜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白行不甚在意的摇了摇脑袋,“有什么可恶的,前些日子我不也是暗算了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