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狂笑而不语,她伸开手掌,掌上有两根五彩的雀鸟羽毛。那是灼双与司空摘星的东西。
她依照火凤所言,将炼气灌注于两根雀鸟羽毛里。
“朱雀神羽,出!”
两根雀鸟羽毛蓦然起了变化,有五彩的光芒笼罩至她的全身,虚空处,一只美丽的朱雀立在那里。
凤倾狂手指划动,那朱雀便直直冲向轩辕无双的体内。
这是火凤告诉她的办法,压制轩辕无双的饕餮寒气其实很简单,只要火属性的朱雀即可。
那两根雀鸟羽毛就是朱雀神魂所在的地方,司空家的朱雀并没有消失,只是分成了两个部分。
别人无法察觉,火凤是能察觉的。
“朱雀能压制你的寒气,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复发了。”凤倾狂晃了晃手中的雀鸟羽毛,失去了朱雀神魂的羽毛,就是普通的装饰品。
“当然,你若说话不算话,我也不介意同你开战,只要你觉得划算。”凤倾狂轻声说道。
轩辕无双显然是不想做不划算的生意的,他冷冷看了一眼凤倾狂,便转动轮椅朝远处走去。
那清冷的声音,散在空中。
“苏锦,我会送到风之结界处。七杀,你解脱了,我不需要你了。”
七杀的身体猛然一震,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哥!”他的声音冰冷,但是那眼眸却带着痛楚。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知道他二哥操纵了他。可是,他能怎么办?少时的无双为了救他,中了毒,一夜白发,双腿俱残。
他要拿什么来偿还。
他想,只有他的命了,终其一生,只有他的命能弥补他了。
凤倾狂走到七杀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灼双留给你的。”
她将那两根羽毛递给七杀,七杀握紧羽毛,一时间悲从中来。
都死了,都死了。
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知道哥的意思,灼双死了,他肯定也不会为了灼双而杀了他这个哥哥,只有永生不见面,才是最好的办法。
“喂,要不要跟我去浪迹天涯。”凤倾狂不忍看七杀脸上的表情,她拍了拍七杀的肩膀,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七杀看了一眼凤倾狂,沉默的低下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凤倾狂笑了笑,一行人缓缓朝着风之结界处走去。
风之结界处,苏锦站在那晨曦阳光中,浑身都泛着柔和的光。
凤倾狂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
活着,真好。
她缓缓走向苏锦,蓦然,脑海中划过一个人影。
凤归远,对了,凤归远也同他们一起来无双战国了,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晓啊!
不知为何,琳琅死前的那张脸显现在她的脑海。
她说,“小心大……”
小心大什么?
轩辕无双对她的信息掌握得一清二楚,天之力,魂兽,苏锦的天锁,花满楼的麒麟力……
猛然间,凤倾狂瞳孔微张,琳琅想说的是。
“小心大公子。”
夜色沉沉,不见一丝月光,箫声悠扬,却在这无边暗色里带着肃杀。
茂密的森林,黑影重叠,似有野兽声声带着嗜血咆哮。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暗算我家主子。”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伤痕,她浑身鲜血淋漓,眼眸中满是愤恨。
身周重重包围的人影,让她双拳攥紧。
“你们到底是谁?谁?”
她怒吼出声,双眼几乎赤红,就在前一刻,这些人将自己的主子打落山崖,生死不明。她的主子啊,如此强大的主子,就这么一瞬间的空隙,居然都被人暗算了。
谁?到底是谁?
人影重重,黑衣蒙面,只有无数双冷漠的眼盯着她。
忽有夜风卷起树叶,撩起那黑衣,那衣衫尾摆处,绣着一个精美的字。
帝。
女子双眼猛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居然敢……”
她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人一掌击在脖颈处昏厥了过去。
“三号,你干什么?”
“懒得听她叽里呱啦。”三号黑衣人翻了个白眼。
“现在怎么办?那人掉下悬崖应该死了吧!”
“切,你也把人家想得太弱了,不过……这也说不准。我们还是带着这个女人回去吧!”
“为嘛不杀了她?”
“杀她干嘛?有肉吃?”
“你那是心软,要是一号在绝对就把她杀了。”
“一号被派去那什么妖女身边了,现在自个儿都水深火热,哪管这些破事儿。”
“…………”
一众黑衣人七嘴八舌,要是有人看见肯定会惊讶,这绝对是史上最多话最脱线的暗杀部队。
晚风温柔,将那血腥之气尽数冲散,还原了森林原本的宁静美好。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那水波粼粼处,莲叶无穷碧,层层交叠在在水面。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偶有鱼儿从荷叶间穿梭而过,挑动了荷叶,让那芙蓉花儿都是颤动起来。
湖中是粉色绝世。湖边亦自成一美景。
凤倾狂躺在自制的吊床上,悠闲无比,长发逶迤于地,衣衫随风飘摆,有光晕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
忽有一阵阴影挡住,她缓缓睁开眼眸。
一张俊雅的脸映入眼帘之中。
“小倾狂,在自己家睡觉你都带个保镖,二哥这个心哟,被你伤成一块一块的了。”
凤兮清的话语哀怨无比,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阳光灿烂。
凤家二哥,眉眼永远是暖意照人。
凤倾狂唇角微笑,“二哥。”
“你快起来快起来,让二哥坐坐这个什么,哦,吊床。”凤兮清摸着吊床,满脸的好奇。
凤倾狂失笑,跳下吊床,让给了这小孩子心性的二哥。
凤兮清一躺上去,就舒服的直哼哼。
“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子在想些什么,真会享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七杀。
“诶,我说九弟,咱们家缺保镖吗?你想要保镖我和你三哥随时给你站岗。”
凤倾狂看了一眼七杀,心里微微叹气。
这七杀也是个犟脾气,自从跟着她回到这凤家,二话不说就往她身旁站着。吃饭站她身旁,睡觉站在门口,就连上厕所,他也站在门口……俨然就是个保镖的姿态。
她说了无数次,让他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他并不是她的随从保镖,无需这样。
结果,七杀眉眼不抬的说一句。
“我喜欢。”
她就被彻底打败了。
凤家众人对这个石头面瘫男都起了兴趣,随时都要来逗弄两句,都想看看这七杀变脸是个什么模样,可惜都无一例外的让七杀给冷了回去。
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七杀岿然不动。
用花满楼的话说,就是摆张死人脸,人家运气好的都给他摆霉了。
想到花满楼,凤倾狂就想到其他几人,不禁脑袋直抽抽。
她觉得现在这凤家快成她凤倾狂的收容【和谐】所了。
花满楼、云焕、千羽和铁蛋,还有那暗处的如尘,现在又来个七杀。
那苏陌才从无双战国回来的时候,也是厚着脸皮说什么想到凤府借宿,美名其曰向师傅讨教讨教功夫。
凤倾狂当时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讨教你妹啊,回你自个儿王府去。
若是真让苏陌住下来,指不定哪一日苏锦也跑过来,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这样的感觉,似乎不赖。
她以前的心只在苏锦一个人身上,小小的世界里只写了苏锦一个人的名字。
没有朋友,连亲人也不信任。
现在,却不一样了。
有信任的朋友,温暖的亲人,还有帝决。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都是涨得满满的。
“二哥,这不是我的保镖,是我的朋友。”凤倾狂笑着摇了摇吊床。
凤兮清被摇晃的有些舒服,眉眼间都带了惬意。
“朋友,你这朋友倒真奇怪。”
凤倾狂看了眼七杀,“呃,他只是有些内向……有些内向。”
凤兮清瞟了一眼七杀,垂下眼眸遮盖住了眼里纷杂的思绪。
“朋友啊,九弟的朋友都很特别。”
凤倾狂笑笑,并不接话,只是轻轻摇晃着吊床。
树梢上的蝉鸣清晰,青草浓郁的香味漫过鼻尖,夏风伴着阳光,水声汩汩。
就在这安静美好的时刻,忽有一阵怒吼冲天而响。
“凤兮清,你居然敢弄脏我的画,找死。”
凤倾狂顺着怒吼声看去,凤家的三哥,凤兮清的同胞兄弟凤兮云,满脸怒气,手上捏着一纸画卷,朝着这一方奔来。
大有找人拼命的架势。
“啊,我先走了先走了,小倾狂,晚上见。”凤兮清看着凤兮云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一蹦三尺高,身形一掠便朝远处跑去。
一边跑一边回头朝着凤兮云做着鬼脸。
“谁叫你要放在桌上的,画那么丑也好意思摆出来。”
“凤兮清,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凤兮云。”
凤兮云从凤倾狂身旁跑过,那身形带起的风撩起凤倾狂的衣摆,匆匆而过。
凤倾狂眼眸眨了眨,继而笑了起来。
这两活宝,从小闹到大。
“七杀,他们是不是很有意思?”她转头嘴角噙着笑意。
七杀点了点头。
凤倾狂看了他那平板的表情一眼,微微摇头。
“七杀,你不用这么拘束,就当自己家就好。”
七杀看了一眼凤倾狂,缓缓出声。
“不适应。”
凤倾狂唇角的笑容一凝,对啊,七杀常年漂泊,四处为家,唯一信任的二哥又是那副模样,哪里给过他家的温暖,
“慢慢就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得习惯。我再次申明,吃饭你也要坐下来吃,不许站在我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