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狂觉得体内的炼气珠突然间加速运转了起来,高速运转的炼气珠输出的炼气覆在身上再不是青色,而是一层火红的颜色。那火红的颜色似有灼伤万物的热度,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那炙热的高温。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一众人的眼里闪过疑惑、惊讶与不解。
凤倾狂的心里没有疑惑,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庞大的力量,血液里充满了战斗的兴奋,一种唯我不败的狂妄从心底油然升起。
炼气珠瞬间输送出来的力量让她觉得用之不尽。
黑袍老者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悚,被她捕捉个正着。
“怕了?”凤倾狂轻蔑一笑,“可惜……晚了。”话音落罢,她双脚猛然一跺,飞身离地,那跺脚的力道使青石板的场地寸寸碎裂,带起的气流肃杀无比。
她手上的凤鸣剑似也感受到主人强大的力量般,凤鸣声更加响亮。剑身上的凤火开始增大,隐隐都能看到火星子。
若说之前的凤倾狂勉强能应付老者的攻击,那此刻的凤倾狂完全是逆转了局势。
她的速度快若闪电,凤火剑不停砍向老者的身躯,这一剑才到肩上,迅猛的腿势便已踢向他的下巴。右手的剑才猛然劈下,回个身,剑已转到左手,从下挑刺而上,连带着还有右拳带起的猛烈刚劲。
“嘭”一声,凤鸣剑砍在老者的右肩上,蓝阶的防护罩哗啦一声碎裂不见。
“住手,我认输。”黑袍老者大声吼道。
却不料,凤倾狂像是没有听见般,右手带起的劲道狠狠向黑袍老者肚腹砸去,将那老者轰向远处,老者被她的力道灌注而下,落下的身躯将地板砸得飞溅起来。
凤倾狂的双眸隐隐有血红闪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杀了这个人。
黑袍老者狼狈的站了起来,“我说了我认输。”
凤倾狂没等黑袍老者说完,便又飞身而上,一脚带着雷霆之势踏下,那老者滚了一个圈堪堪躲过她的这一脚,她那落空的脚将地板踩出一个深洞,裂痕蜿蜒开来。
凤倾狂又紧追而上,带起的凤鸣剑不停追砍着黑袍老者。黑袍老者蓝阶防护罩防御一次被砍裂一次,如此多次后,黑袍老者的炼气已被消耗殆尽。
凤倾狂右手成爪势抓起黑袍老者的领口,狠狠向高空抛去,接着飞身而上来到老者上空,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意。
黑袍老者看着凤倾狂那诡异的笑容,瞳孔猛然一缩。只见凤倾狂脚上火光燃烧,灌注的力道狠狠将老者踩踏至地上。
“嘭”的一声巨响,地上轰隆隆的炸开,溅起的石块让众人都慌忙退远。
黑袍老者无力的躺在废墟中,身上鲜血淋漓,他还未喘口气,就见得凤倾狂举起了那带着杀意的凤鸣剑。
黑袍老者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一张嘴便是鲜血流出。他看着那凤鸣剑,似是看到了地狱。
“九弟……”正当凤倾狂举剑时,一声呼喊响起。
凤倾狂眼眸中的血红不停闪动……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的状态,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照理来说,炼气师之间的决斗,若有一方认输,那另一方也该停手了,可是凤倾狂不仅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的攻击。
那猛然从空中的一击,明眼人都已经看出,蓝阶老者已被打得是寸寸骨断。可是凤倾狂依然没有停手,那举起的凤鸣剑让他几乎认不出那是他的九弟,而是一个以杀戮为乐的杀人魔王。
他终于没忍住,喊了一声。
凤倾狂听到这一声呼喊,那恍惚从远处传来的一声九弟,让她的心有些骤然的紧缩。
她似忽然间回复了清明,那眼眸里的戾气缓缓退去,又恢复成纯净的墨玉色。她看着在她脚下鲜血淋漓的蓝阶老者,再看看了自己手上的凤鸣剑,她眼里转过一丝警惕。
她刚刚究竟在干什么?她只记得炼气珠高速的转动,给了她庞大的力量,然后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居然记不清了。
她收起凤鸣剑,缓缓走回凤归元的身边。每走一步,那皇朝的战士便后退一步,每个人都满脸紧张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惊恐。
有谁看过她那满脸杀戮之气后,还能泰然面对她?凤家九公子原来是这般狠戾人物。
有战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她身旁,去抬那已是不能动的黑袍老者,黑袍老者经过那君王之轿时,似是跟里头的人喃喃说了什么。
“什么?他是……”轿子里传出一声惊呼。
凤倾狂听得轿子里的惊呼,原来轿子里除了君王还另有其人,她红唇一撇。
“还有谁要进我凤家?”那话语虽是朝着众人所说,但是眼眸却直直盯向那流苏飞扬的轿子。
轿子里的君王似是沉默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凤爱卿说笑了,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凤倾狂轻轻挑眉。“我倒不知道有什么误会要如此兴师动众,看这架势,不是为了要拆我凤家吗?”
君王又笑了起来,“皇朝派兵是收到凤家九公子遭人谋杀的消息,想来凤家寻找线索与证据,岂料引起如此误会,让凤爱卿担心了。”
凤倾狂眼眸一丝光芒流转,听这君王如此话语,是要和凤家谈和了。前后转变如此之大,这皇家变脸未免也太快了。
“现在我人站在这里了,安然无恙了,那这门口的战士……”凤倾狂停了下来,似是在等君王回答。
“哈哈哈,既然爱卿没事,那战士自当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凤倾狂听得此话,翩然转身,看来凤家暂时无事了,这君王究竟是何原因改变如此巨大,这留待以后探究。
“慢走,不送。”她抛下四个字,自顾自的往厢房走去。
一声“起轿”响起,伴随着战士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凤倾狂眼前一黑,身子直挺挺向前倒去。
“九弟……”
“倾狂……”
各色呼喊响至她的耳边,忽远忽近,她慢慢阖上眼眸。
靠,让我回屋里再昏啊!
入夜的风显得有些萧索,也带着一丝急躁。庭院中的桃花簌簌落下,一片清冷。
躺在屋内的凤倾狂却是陷入了一片泥淖里,有桃花迷了她的眼,美酒醉了她的心。
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从轻轻浅浅变得毫无规律得粗重。她能感觉到有一双撩人的手,缓缓拂过她的脸再拂过她的发。
“你……”她猛然醒过来,右手反射性的抓住流连在她脸上的手。
入眼却是凤归远一脸和煦的笑容,她有些结巴的吐出后面几个字。
“要……干什么?”
凤归远看到她醒来,眼底的焦虑才算是真正放下。他拍了拍凤倾狂的手,“醒了就好,快把大哥的手放开。”
凤倾狂听得此语,连忙放开自己的手,她看到凤归远那被自己抓出红痕的手背,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
“大哥,有什么事吗?”
凤归远看着偏过头去的凤倾狂,眼底的宠溺更深了。
“厨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莲子羹,要起来尝尝吗?”
凤倾狂在暗中皱了皱眉,她不喜甜食,那腻腻的感觉让她总是难以下咽。她正想拒绝,但是眼角瞟到凤归远那一脸期盼的表情,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拿来吧!”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她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看到凤归远从桌上的紫檀盒子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那架势像是要来喂她似的,她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来,
“大哥,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来吃。”
凤归远的步伐顿了顿,随即转身将青瓷碗放回桌子上。
“快来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凤倾狂看着凤归远的架势,大有你不吃完我就不走的意思。她心里跳了跳,眼眸一闭,视死如归般的走到桌前,端起青瓷碗便开吃。
凤归远看着凤倾狂的动作,那端起青瓷碗的手臂上,袖口缓缓滑了下去。
那皓腕凝雪,似若无骨,单单这只手便已是让人移不开眼。但却也是这样的手,在前一刻才将一个蓝阶高手打得寸寸骨裂。
凤归远想到这儿,眼底光芒闪烁。他的九弟何时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而凤倾狂显然没空想那么多,她满心都在和手中那碗甜甜腻腻的莲子羹奋战,那滑腻的莲子进入她的喉咙,让她的腹部不停翻滚,她必须要快速的吃下,才避免要吐出口的欲望。
她囫囵吞枣的吃完后,将碗放入那紫檀盒子里。
“大哥,我吃完了。”话音还未落下,就感觉唇边被温柔的擦拭着。她有些发愣,看着凤归远眉梢眼角都是淡淡清雅,嘴角噙着笑意。
待到雕花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从凤归远为自己擦拭嘴唇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这这……难不成凤归远有恋妹情节,不对不对,是恋弟……
凤倾狂还未想个透彻,从胃部翻滚而上的恶心感觉便让她冲出门去。她一手撑着桃花树干,一手抚着自己的喉咙,大吐特吐。
果然,她还是不能吃甜食,不管在哪里,她还是那么厌恶。
那腻腻的感觉会让她感觉是在喝浓稠的鲜血。
院子里,桃花芬芳,微风吹过,桃花摇摇曳曳。
不远处,凤归远僵硬着身子,眼眸似有一层迷蒙覆盖。他看着凤倾狂在那里痛苦的呕吐,零落的桃花让他的心也变得零落起来。
凤倾狂几乎将胃吐空后,终是止住了恶心的感觉。她在心底里发誓,以后是坚决不吃那甜食了,特别是莲子羹。
她随手逮住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问了问沐浴的地方在哪里,便有些步履轻浮的向那后院走去。
温泉,烟雾缭绕,几条碧玉雕铸的鲤鱼在那温泉口吐着汩汩的泉水。柔软纱帘隔绝住门里门外,有些许微风溜进来,撩起纱帘的边角,想要一窥那香艳春色。
凤倾狂入那温泉水里后,才从心底舒了口气。自从她过来就一直在打斗中度过,心里的那根弦始终就没松过,到现在她才总算能够暂时歇口气。
她沉入池底,放任思绪飘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