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奴娇笑一声转开了身子,“好了不玩了,我去去便回来。”
怀中的酥香软玉瞬时化作了冷冷的空气,连湛如梦初醒,气急败坏望去,只见越奴那抹明艳柔媚的红绽放在花园中,别样的美绝,温柔怜爱的眸光渐渐暗沉下去,眼底浮上几分深邃的冷厉与阴霾,赫连湛缓缓侧过脸去,对着阴影中一道娇柔的身影道,“想要躲到何时?”
阴影中的身躯微微一震,缓缓走出来,阳光照射而下,照亮了一张柔美娇娜的脸庞,红唇轻抿,荡漾出春色一般的笑意,“皇上分明对我动了心,却偏偏在姐姐面前那样待我,皇上可真坏。”
赫连湛冷冷望着她,“你当日之言可是实话?”
幼雏眯起狐狸一般的眉眼,“那皇上说给我贵妃之位又可是实话?”
赫连湛眸光一敛,脚下轻移间已然站在幼雏面前,幼雏大惊失色,惶然后退,脖子却被赫连湛狠狠掐住,赫连湛敛起眼眸望着幼雏,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可知道,朕大可不必满足你的条件,而是亲手杀了你以绝后患!”
幼雏困难地喘着气,眸光却依然狡黠狠厉,“那是江老爷……喝醉了酒……告诉……我的……怎……怎能会……会有假……倘若你杀了我……我……必定将此事……”
还未说完的话伴随着身体的狠狠撞击而化作了痛苦的闷哼,幼雏狼狈地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要碎裂了一般,还未来得及爬起来,下颚又被一只冷厉的手狠狠捻住,幼雏被迫望向眼前仿佛一瞬间化为鬼煞的的男人,只见那男人已然沉静了脸色,然而那眸中要将人吞噬的狠戾与冷酷,却教她不能自已地战栗起来,“江幼雏,你给朕听仔细了,倘若朕听到有,一,个,人,在说那件事,朕,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兰贵妃归宁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栖霞城,但是对于越奴会去水月楼,百姓们还是讶异了一番——因着是庶出的缘故,兰贵妃自小便不受宠,虽然是江家女儿,庶出的身份却总是高贵不到哪儿去,而兰贵妃曾是水月楼歌妓的身份,更是不光彩,平日里若是有谁得了宠攀了富贵的,哪个不想把自己不堪的过去抹得干干净净的?哪料到这个兰贵妃不但不避嫌,反而带着比回江家更喜悦的笑容去到水月楼里,这看似无心之举,却让江家脸上抹了一层灰。
对于越奴的到来,楼里的姑娘们自然是欣喜的,可是转念想到这会对越奴产生怎么样的声誉影响,一个个的却不敢过于接近她,仿佛生怕久经风场的自己会弄脏了她一般。
越奴怎会不知她们所想,却也深知手下的女子个个都是自尊要强的人,一味地解释拉拢,只会让她们更觉不堪,因此,越奴还是如往常一般向众人淡笑示意后,独自一人往浮生园走去。
许久未来静坐的浮生园,还是那般的清净和寂宁,以前越奴还在的时候,常常是自己来打理园内景致,因为于越奴而言,与其说这是一个园子,不若说是繁琐尘世的一处僻静,在这里,没有逢场作戏的强颜欢笑,亦不需要去勾心斗角些什么。
如今已是寒严的冬日,往日的绿色已然褪去,只余下池边点点的梅花开得明艳,恍然望去,如若春日里的桃花,染了满园的芬芳,清澈见底的池里落了片片柔嫩的花瓣,花瓣荡漾着水纹,宁静安逸的美好,越奴懒懒躺到池边的玉石上,一头青丝洋洋洒洒落在石上,红衫飘扬,长指捻了一抹花瓣含在唇上,品尝着清甜冷寂的芬芳。
忽然天际传来清脆的鸟鸣,越奴一怔,欣喜地张开眼眸,果然见一只玄黑的海东青自天际展翅飞来,随即落到玉石上折起了翅膀,弯了脖子亲昵地蹭着越奴,越奴喜道,“蝠儿,果真是你。”
蝠儿欢悦地叫了一声,将头更亲昵地贴近越奴的脖间,越奴被它蹭得痒痒,哭笑不得,“好了好了,蝠儿,别闹了,好痒。”
“公主。”身后响起一个清淡温和的声音,越奴转眸望去,只见莫以尘手中拿着几块生肉,含笑望着自己。
越奴笑了笑,“莫大哥。”
莫以尘走到越奴面前,摸了摸蝠儿的头,感慨道,“我还在想蝠儿怎么会突然飞回来,原来是公主回来了,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
越奴端详着蝠儿笑道,“看它这般精神,莫大哥每日都有在训练它吧。”
莫以尘点点头,眸色沉了几分,“蝠儿肩负重任,可不能再被轻易地射下来……”
想到当日惨遭段宿白箭射的蝠儿,越奴心里钝钝一沉,正色道,“今日我来,其实也正是想与你说说段宿白之事。”
莫以尘敛了笑意,垂眸静听。
长指轻柔地抚着蝠儿的羽毛,越奴沉声道,“如今太后一心想要拉拢各种势力,为十四王爷筹备夺位之事,当日我深陷沙漠,遇到了四王爷赫连玦,唐珏亦被他带走,太后失去了唐珏,必不会善罢甘休,我早耳闻她有心拉拢段宿白,只是苦于无法对他下手,段宿白之子段墨三岁有余,全然没有反抗之力,加之江雪嫣贪图富贵,一心想将我比下去,陷入太后的圈套是迟早的事,如果段家沦陷于太后之手,我们就更加无从下手了。”
莫以尘静静听着,眸底沉杂着太多道不尽的情愫,“公主一向憎恶江家女儿身份,却为何归宁至江家?”
越奴微微一怔,眸底掠过一道冷寂的光芒,“江家能有今日繁华,全是江松柏卖女儿得来的,江家与段家之间有太多的牵葛,江松柏久经商场,心思诡秘,段宿白能年纪轻轻就任宰相,其心思也不容我们小觑,唯有先搏得他们信任,深入内部,才有机会将他们撕裂开,各自毁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