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止,久违的太阳终于爬上了中空,映的一地积雪,亮如银,晃眼的很。
洛心和宇文恒昶都已早早起身,此刻,宇文恒昶盘腿坐着,大早的,又是一盏一盏的在饮,洛心曲着身、缩着脖,蹲在其身侧不远处,头埋的低低的。她的右肩已不再那么痛了,看来那药,效果甚好。她闻着是空气里微熏的酒味,很是奇怪,这荒野僻地的,难不成他自出门自带酒不成?
宇文恒昶不时的将洛心打量,她原来那身宫服,因伤口而沾了不少的血痕,自是再穿不得。她早他一些起来,蹑手蹑脚的到里屋翻找,找了这屋子农妇的一身旧棉衣棉裤穿起,脚蹬了双皮底绒面雪靴,发挽以一方蓝底缀花巾,只是她身材高挑丰满,棉衣棉裤显的紧促狭短,胸口的豆扣粒粒似要爆开去不说,脚髁手腕更是露外一大截。她一直眉眼向地,不敢抬头向他,长睫如扇,投出阴影朦胧。咽喉处有小小的、因吞咽口水而现的起伏。他牵唇起弧,:她饿了!
“连龙”宇文恒昶向外道,“将鹿肉取些来!”话罢,连龙便进了门,洛心听着个肉字,肚子更是觉得饿急,唾沫再是紧吞一。,她的眼前,突的伸过一双手,婴儿巴掌大小的黑色鹿肉,放在一块蓝色布面上。洛心本能的抱了膝盖,将头抬起,眼前的男子她到是认得,是他将她在马蹄下救出来的!恩公,叫连龙!洛心记下了。
“将这肉吃了,完了出来,本完在外等你!”他冷冷说着,起了身,几步向外,连龙将鹿肉带布放到地上,急急跟出。
“快些,别让本王等烦了!”宇文恒昶在门外加了句。
洛心双眼显惊愕,她看着他大跨步的离屋,他今天换下了那身惹眼的王者之黑,着了白色渐进成灰的宽袖棉袍,暗纹是鹤展云祥,发冠以一青玉莲台,分明是一翩翩佳公子,哪里能联想这样细粉的人儿,会和那鲜血淋漓的战场有关联。
离开这木屋,闻萧兄弟放了一把火,将那被蓝眼人杀死的夫妇连同这屋,一并的烧了去。洛心被宇文恒昶提坐到他的马上,依在他的双臂之间。三人也不言语,一路踏雪,扬鞭快马而行。洛心只道这便是回京都正阳了,却不想,宇文恒昶却是偏骑进了抚阳城。
抚阳近临京都,又因盛产玉而出名,故在平时,京里贵胄之人,来往也是不绝。华衣锦服之人进城,对于城门卫来说,也是稀松平常的紧。可宇文恒昶一行,却是惹眼的很,宇文恒昶服色低调,裁工却是精巧,眉目间更显冷挺俊美,闻萧兄弟一看也是精眉悍目之侍,惹人眼的,到是宇文恒昶怀间的洛心。翩翩美公子,拥的的女子却着粗鄙村姑衣!
宇文恒昶却是丝毫不介怀路人的诧异色,一路慢行闲荡,他的下巴不时的摩向洛心的发,一只手持马缰,一只手则绕向了洛心的腰间,举止暧昧的紧。直让洛心不自在的很,一路缩着脖子僵着身,一动不敢动。行到丰悦客栈,宇文恒昶下马并将洛心抱下,却是不进,倒是让闻萧兄弟先进去安置,而他自己,则是霸道的拉起洛心的手,说是要在行看看。闻萧兄弟应了是,并未跟行。
城中的积雪扫囤二侧角落,街道之上,雪瓣半星不见。只有二旁屋舍上的雪白和滴水消融的冰锥子,凭的添着冷意。
初时,宇文恒昶只是拉着洛心的手,游窜在摊贩之间,因为两人打扮天壤地别,举目过来的人自是多。宇文恒昶视若无睹,洛心却是脸红成煮熟的鸭子,骚热的不行,她的头越来越低,脖子缩起就不曾展过,到最后,连背都半弓了起来。洛心到也挣扎抗拒过,她虽不出名门,男女有别之礼却是知道的,但是宇文恒昶力之大,那里是她能挣脱开去的。加上宇文恒昶在她耳边恶狠狠语了句,“再乱动看看!”,洛心哪里还敢乱动半分。
不多时,宇文恒昶却是将洛心半拥着走,手更是不时的亲昵的抚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腰肢,引了更多的人惊疑倾目。他不时的在摊贩前伫足,拿起饰物向着洛心比对,温柔含笑,问洛心,“你喜欢么?”洛心现在身是不缩了,却整个僵直如木偶,机械的点头,机械的笑。他却是不买,拥了她就前行,手点着她的鼻尖,道,“喜欢就好,等到了那八宝行,要个真价真玉的,依了这样式来做!”
他对她的温柔呵护,羡煞多少旁行女子。洛心却心里直打鼓点,昨天,他对她的态度森冷森冷的,下手迸她伤口,一点不心慈手软,就算他态度的大转变,是因为她说了她是宫里赐给王爷的。但现今这样的“好”法,却是过了又过。她心里暗的又怀疑是附自己身的狐狸精在释迷魂香,若不然,实在是没有道理解释他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
洛心这般思量间,八宝行三金镶大字已扩入她的眼。宇文恒昶半拥半拽的将她拥进内,出迎的掌柜一眼就瞧出宇文恒昶身上衣物非一般,再看其怀中的洛心,认定了是某家贵人,强的不行,便来这里,想用金银之物,讨姑娘的欢心。他招呼着伙计,将柜中上等货色皆摆出来,让客挑选,一时,满屋生辉,玉润翡冷,银白金灿,饶实的让洛心看花了眼。
宇文恒昶也不问价,挑了好的就往洛心头上插戴,一旁的掌柜心知遇见了大主,忙在一旁吹捧姑娘如何的明艳动人,他这话到也半真不假,洛心虽着服粗陋,但是容颜却端的轻灵动人,蓝色尤是适合她,忖得她的眼,更是蓝了几分,神秘诱惑的紧。
宇文恒昶点了不少近蓝的饰物,让掌柜的包好,着人送去丰悦客栈找连龙结帐。
这后,他又拉着她,去了绸缎庄,尽择贵的面子要,并当下的就让庄里的师傅为洛心量体裁衣,按着贵胄家夫人的款式置裙。
洛心恰是被提线的傀儡,笑虽有,却僵硬的很,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发的肯定,狐狸精在自己身体里做怪来着。等到晚上,他会不会被迷惑的要和自己生娃娃,然后自己会不会露出原形?现出狐狸尾巴来?现了尾巴,自己就铁定是一死了!洛心越想越怕,身子绷的也就越是紧,脚前迈,膝头都已不打曲了。
宇文恒昶放在洛心腰间的手,突然重重用力,
“你怕什么?”他道。
这突如一下,让洛心腿脚打了个大摆,身向后紧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很结实,硬硬的。
“我我我,我没有。”洛心忙的缩回身,一句话,说的结巴,声音也小如蚊蚋鸣。此刻走出绸缎庄,经风一吹,洛心才发现自己的背上早出了汗一层。
“撒谎!”他伸手敲了她额头一记,外人看来无比亲昵的举动,却让洛心身体一绷。
宇文恒昶接她这副摸样,鼻子里轻哼一声,女人,应是柔情万种似水似月的,像她这样的人,纵然容颜俏丽,却也实难让男人欢喜。他想着,拥拽着她继续游荡前行,继续秀着他的恩爱温柔。直到进了烟花巷子。
洛心眼瞪的极大看向他,再看看那一个个着薄纱、露香肩、涂抹鲜艳红唇,扭腰搔首的女子,身子急急的向后退,这里是妓院地儿,她每次和爷爷上镇去赶集,都会碰上几个这样的女人,爷爷就会唠叨一次,说好女不为娼,好男不从商。她刚开始不知道妓院是做什么的,娼又是何意。还是姐姐后来咬着耳朵告诉她的。她只听了和男人睡觉几个字,就没敢在听下去,心里则已知,这地方,不是良处。
她现在不明白的是,他要逛妓院就逛好了,带了她来,算是哪门子的事?
“我我,我不进去!”顿了顿,她道,“我不跑的,我在外头等你,你,你去吧!”说着,她就要缩到墙角里去。
宇文恒昶一把提住她的衣领子就向里头拖。
妓院里的人到似乎见多了这样自带姑娘来的爷,收了他给的银子后,就有人迎了他们向楼上行,迎进了房,就嘻嘻笑着要退下。
“慢行,去找三位姑娘来!“他说着,又是递出一银。那人淫笑着,道一声“爷稍等”,便出去了。宇文恒昶转头看洛心,眯眼笑道,“有些事情,得要现身实教才是!你那衣服都被汗涔湿了,脱了吧!”
洛心的心跳,一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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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哦----哦----”
“啊-----恩---恩-------------”
丰悦客栈,掌柜的正拨着算盘对帐,耳传进着**浪声,思绪一乱,刚算起到哪里,顿时忘记。他看了眼楼上,摇头笑笑,将算盘数归零重来,可是没一会,又迷乱起来。
堂间的客人也都抬头向上,有的黑着脸,有人作联想状,有的低着头轻语着什么,然后嘿嘿嘿嘿发笑,更多的则是淫笑着向外走,自是邪火难抑,要找姑娘泄泄才能了事。女眷则是坐立难安,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在得了夫的点头后,由丫鬟搀着,急急暂离。
纥启的世风其实并没有这般开化,但是这客栈里的男子到都能理解楼上冲锋陷阵的男人。因为他带回来的女子,美的简直是书上描绘专勾男人魂的狐狸妖精。
外披一身粉蓝带白绒的连帽斗篷,内为一袭粉蓝长裙,胸和腰都收的很紧帖,**蜂腰立时成现,下摆膨起,绣了不少银片蝶色,缀以珠玉,华丽的很。
女子的脸盘微圆,唇小而莹润,涂了鲜艳的红,炽热如火。眼眸晶亮,黑白分明中,隐有着一丝薄蓝,眉细,并不是高扬翩飞势,而是粘的眼皮极近,恰似俯近瞳孔的一枚柳叶,整个眼睑又打了黑色,眼睛除明亮外,更是灵动深邃起来。她进门时,笑着扫过客栈所有男客,小舌快而轻的微舔了下上唇,一眼巴眨间,秋波已送出一大片。男子们都觉她是在看自己,一时间臆迷乱想。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敢问,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掌柜的!”从楼上下来一人,行到半,已在叫唤掌柜。
掌柜抬头,认出是随那俊美公子一道来的连大爷,忙出柜问他需要些什么。
连龙环视过堂间,嘿嘿一笑,一面递过银,一面让那掌柜附耳过来。他对掌柜一番耳语,那掌柜笑容渐显古怪,嘴里却是“是是是”的连说着。连龙一上楼,他就悄声叮嘱了伙计出去,没一会,伙计拿了黄纸包的东西回来,掌柜拿过,亲自的上楼送去。而伙计这边,已和几个客人嬉笑聊侃起来,他告诉好奇的客人,楼上那贵客让他弄的,是“合欢散”。男人们各自领会。竖了耳朵等着更高一浪的声起。
客栈楼上,掌柜遇见了闻萧兄弟,他将东西递过,连龙却让掌柜的亲送过去,他挤眉弄眼的说他和他兄弟要出去小逛一会,掌柜立时体会其意,连连称是,让了路让闻萧兄弟先行。
掌柜寻到宇文恒昶住的屋子,贴耳倾听了会,只觉里头腻柔呢喃声不绝,夹了些令人浮想联翩的轻哼。掌柜的笑了笑,起手敲门,一阵悉嗉声过,门开半缝,却见那俊美的公子披着松宽的外袍站着,胸处开露一片,有着一片泛红的吻痕。
掌柜笑着将东西奉上,眼却抓着时机向里瞅,见满地零碎的粉蓝,床边沿,有着一双白花花的小腿……
掌柜的不及细看,门已关起,却听里头一声娇滴滴的“我要”,紧接着有了纸破声。掌柜的下到楼梯半腰时,那淫迷之音又是高高飘起。
这一折腾,近乎半夜。客栈的男客多半晚归,携带了女眷上路的,较之往常歇息的早了,屋子里也少不得扑腾压抑之音。
第二日,宇文恒昶和洛心都不曾骑马,闻萧兄弟找了一辆二马拉的马车来。在外人看来,姑娘是被包裹的严实抱进车的,而那公子,黑着眼窝,一副被掏干的疲倦摸样,由他的一侍从搀扶着艰难的爬上了车。**************************新书起开,希望大家的收藏和推荐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