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家太子殿下对于政务一窍不通,干起这种翻人家院墙、飞檐走壁的勾当竟是这么的顺手!
那个人坐在人家的院墙上,怡然自得、大喇喇的对墙下的朝儿打了招呼,“朝儿,你从这看着点,本太子去去就来!”
“噢,好好……”朝儿愣愣的抬起头望着那个爬在慕昭信家院墙上的‘贼’,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一个利索的翻身,瞬间不见了身影!
走进摄政王府的宅院,苏倾皇有一种置身江南水乡般宁静、淡雅的感觉。
曲径通幽处,曲径小路两侧皆是绿森森的灌木丛。流觞曲水,细细的溪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源而来,清澈见底的水中还能看到溪底的大大小小的、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远处,传来淡淡的幽兰香气,虚无缥缈,像极了某个人身上的气味。
苏倾皇无暇顾忌如此美妙的风景,背起身上的奏折袋子,慢吞吞的向前走去。
曲径的那头是一条较为宽阔的大路,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侍女们端着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某个地方端出。
看着那一盆盆的、骇人的血水,苏倾皇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那血水……到底是谁的?
难道,是那个人的。他到底怎么了……
苏倾皇悄悄的跟着一个小侍女的身后,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偏僻的暖阁内。
她不敢跟着那小侍女进去,只好躲在一旁的丛林后面,待那个小侍女缓缓的端着一碗药渣走出来,关上了门,苏倾皇才摄手摄脚的走了进去。
缓缓的推开门,一丝明亮的光线射进了那幽暗的屋子里,整个屋子洋溢着淡淡的药香。
嗅着那股香气苏倾皇一路寻了进去……
里间是一处宽大的屏风,上面绣着缓缓降落在丛林间的金丝雀。
她望了半晌,没有看见慕昭信的存在。
苏倾皇刚想迈着步子往回走时,里面传来慕昭信独有的似笑非笑的、却比以往低沉出许多的声音,“殿下,微臣就在里面,您要去哪里啊?”
苏倾皇一愣……难不成,慕昭信这厮知道她今天回来?
要不然连她的面都没有看见,就知道是她呢?
听见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慕昭信在里面又说道,“殿下,是不是看奏折有了些疑问呢?”
苏倾皇立刻老老实实的回应了一句,“嗯。”
这厮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殿下不要着急,一件一件的说吧。”慕昭信慢慢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那个……摄政王啊,您需不需要一杯水呢?”苏倾皇听惯了慕昭信那清澈如泉水的声音,今儿忽然变得如此的低沉,她忽然有些不适应。
“呵呵……”慕昭信在里面笑了,那声音格外的爽朗,“难得殿下这么体恤微臣,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倾皇连忙弯腰在食案边倒了一杯水,再次转过身子,忽然想起那条大陈律法那条‘官员的病假七日之上,朝中的任何官员都不得前去府中探望’的事,手不受控制的一哆嗦,脚边迈不开步了……
隔着屏风,望着里面慕昭信灰色的、淡淡的身影。
慕昭信像是明白苏倾皇心中所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殿下,你人都已经到我的府上了,你何必在乎那些条条框框的法令呢?”
苏倾皇有些尴尬的一笑,“呵呵,摄政王想多了,本殿下只不过暂时……脚麻了不能走动了而已!”
说罢,端着那杯水便往屏风那边走去。
屏风里面是一架低矮的床榻,慕昭信躺在上面,那美艳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那雪白的亵衣一衬,人显得更加的虚弱!
“你……真的病了?”苏倾皇有些惊诧的说道,手中的水杯连忙递给了慕昭信。
她本以为慕昭信故意的称病不去上朝是在暗自的酝酿着什么阴谋,却怎么也没想到慕昭信是真的病了,而且竟病的如此之重!
“自然是,难不成殿下以为微臣还是故意装病吗?”慕昭信的声音有些沙哑,望着苏倾皇兀自的笑道,接过水杯就一饮而尽。
有几滴水珠滴在了慕昭信那白皙晶莹的脸上,那晶莹的水珠显得格外的熠熠生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光,苏倾皇就那么望着,不禁愣起神来!
慕昭信抬眸望着苏倾皇那呆愣愣的神情,脸上又是勾人魂魄的一笑,“殿下这次大驾寒舍,不只是来看微臣的美色的吧?”
呸!还美色……
慕昭信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果然有够不要脸的!
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把背在背上的东西往地上狠狠的一扔,没好气的说道,“以往都是你一个人军政一把抓,现在忽然什么都不管了扔给本太子,本太子怎么知道如何办理?”
慕昭信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咳嗽了几下,无奈的说道,“好……殿下,你哪个地方不懂?”
“嗯,这个……就是乾郡副守监守自盗……”苏倾皇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慕昭信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
“那个啊,嗯。这个事我从刑部尚书那里了解过一些情况……那个乾郡的副守就是今年科举的探花官相以。官相以这个人男生女相,性子软弱了些,但是万万不敢做出此等大事的。后来我暗中叫人调查了一下,是乾郡的文书嫉妒官相以的才能和月钱,故意联合几个乾郡的官员栽赃陷害他。所以送上了这个奏折。”慕昭信随手拿起了一个枕头支在了身后,思忖了一会慢慢说道。
“殿下不必理会那些人,只要把上书名单上的人略施小惩便可。”
“嗯,有道理,可是……那个长河水患。还有流寇的事……”苏倾皇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长河水患的事已经耽误了些日子了,那西图郡和东河郡本是由长河为界的。往年靠着长河,两郡的庄稼产量才有所稳定,纷纷都要求划长河为郡内。现在长河一水患,两郡便弃长河如敝屣了。若是叫两郡主动的处理水患后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朝廷就下拨官银一百万两作为灾后事故的处理,有了钱,想必他们不会不去管了。”慕昭信端起手中的杯子想了半晌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