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这种事,对容恩来说,上手很快,大学时,她的设计稿就已经参加过城市建设比赛,得过奖。
午饭是叫的外卖,几个人凑在一处,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累死了。"沈默捶了捶好不容易有时间直起来的背,一张小脸写满痛苦。
"就你这样,还想当女强人?"一旁的苏伦揶揄起来,自己也累的只剩下半条命。
"哎,我哪知道创业那么难呢?"沈默快速地扒了几口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到单子。"
"我看很难,现在外面竞争那么厉害,我们一刚起步的小公司,不,小办事处,哪有这么容易?"苏伦拿起一旁的报纸瞅了几眼,"看吧,家族企业就是不一样,都不用自己操心,勾勾手指钱就送上门了。"
"什么?"沈默一把将报纸夺了过去,"切,这有什么,整个一祸害,瞧他那双眼,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
容恩吃了几口,眼睛也跟着瞟了几眼,这男的,好像有点熟悉,再一看,不就是欲诱里的那个爵少?
休息了一会,几人又忙着工作,容恩拿起一旁的报纸,将那张尊贵的脸,包住餐盒,扔到了垃圾箱里。
心里,竟然有了点小小的安慰。
"我们回来了",伴着一串爽朗的笑声,三名同样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沈轩傲,一进来便走到沈默的办公桌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轩傲,你干嘛啦。"女子抡起拳头,故作凶恶状的吓唬起他。
"小默,我们接到单子了,虽然不大,要是成功的话,说不定可以赚个四五万",沈轩傲将她放下,看到了一旁的容恩,"她是谁?"
"容恩,就是我昨天和你提到的,我们的新成员。"沈默开心的介绍了起来,"轩傲,这是我们公司开张到现在,接到的第一笔大生意呢。"
"就是,终于有那么点动力了。"一旁的苏伦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凑了上来。
"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竞标不成功的话,那就只有白欢喜一场。"沈轩傲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没有问题,我们创新公司必胜。"沈默自信满满地打出一个V字手势,忙将沈轩傲的包夺了过来。
"就是这份吗?"
沈轩傲点了点头,接过手中的文件,"这是一份房地产公司的文件,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在五天内,设计出一份超然的广告创意,一局定胜负。"
年轻人就是好,说干就干,一扎进去,就没完没了。
容恩也喜欢上了这感觉,拼命的感觉。
欲诱的工作还是没有放弃,这几天,倒没有再见过南夜爵,幕后的老板,也没有再为难自己。
容恩走在长廊的一端,望向舞池。
升降台上,钢管女郎卖力的舞动着,正前方,面对观众的墙壁上,像一个个空中楼阁般,镂刻的墙壁内,身穿抹胸短裙的女郎尽情释放。
容恩将视线转到舞池中,白天禁锢的久了,一旦释放,便是如火如荼。
现代都市,就是这么的压抑,有时候想想,欲诱这样的地方也未尝不好,至少,能暂时排解忧烦。
容恩站在走廊上,望着舞池内一波波人潮,有堕落的、有消遣的、有逃避的...最终,都会在曲终人散后,回到自己的家。不管是温暖舒适,还是冷清孤独,思及此,她脑中,忽地一亮。
第二天,容恩便设计出了一套唯美的效果图,彰显时下潮流。
几人开心地凑在一处,没有多余的赞扬,只有适时的肯定。
五天后的竞标,出乎意外的顺利,这让刚创业的几个年轻人,着实开心了一把。
"晚上,我们去庆祝吧?"沈默早早地关掉电脑,开心地动员起来。
"好啊。"一旁的苏伦忙着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几个男人更是没话说,容恩看了看手表,似乎还早。
欲诱的班,要到晚上七点。
"要不,我们就去享受一次,怎么样?去欲诱?"沈轩傲凑到沈默面前,头上立马被东西砸中。
"欲诱?拜托,五万块钱花下去都不够,真是有够小开的。"
几经争议,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实惠的小饭店撮一顿。这是一家闹市区的饭店,里面虽然很小,但也不失雅致。最重要的是,离欲诱近,容恩不用紧赶着上班。
一顿饭,闹闹腾腾,也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容恩急忙同他们告别,便去了欲诱。
一出饭店,只觉一阵冷风灌入脑中,她忙将领口拉紧,冲到马路上。
速度太急,以至于在那辆名贵的跑车擦身停下时,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刹不住脚,容恩不悦地望着车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身穿银白色西装,下了车。
又是他,南夜爵。
男人将领带松了松,像是从某个晚宴归来,儒雅的银白,在他身上,昭显的只有一种冷色,高贵到近乎完美。
南夜爵走近容恩,整个身子倚靠在车前,双手,习惯性地撑在两侧。
她对上他深邃的双眼,不为所动,既然阻了她的道,她让路便是。不料,男人却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容恩脚下不稳,跌入了他的双腿间。
女子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他胸前,而男人的一双手,正扶在她的腰间。从远处看,分明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正在调情。
"放开我!"容恩俯下视线,对上男人一双阴暗的眸,以及坚毅的鼻尖。
"几天了?"南夜爵轻声启音,带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在两人炙热的相望间,燃烧。
"什么?"容恩半眯起眼,开始装傻。
又是一个有钱人的,无聊游戏。
"你要逼我下手吗?我没有耐性的。"男子并不吃她这一套,连重复一下,都懒得说。
"什么意思?"容恩开始佩服自己,现在,被他以这样的姿势禁锢住,自己居然还可以如此冷静。
"你可不要后悔。"南夜爵脸上挂起恶劣的笑,却比他不笑时更加令人窒息、慌神,他的眼底,原先沉浮的光彩忽地就闪亮了。
容恩只觉那双抚在她的腰间的手,似乎有蔓延的嫌疑,掌下的肌肤灼热无比,像火一般烧遍全身。
"后悔?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容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夹带着一丝质问。
南夜爵挑起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游戏。"
容恩深吸了一口气,居然,这就是理由?她嘴上反驳,"游戏?我凭什么要和你玩这样的游戏?"
"不玩?可以,那你就选择,走投无路吧。"南夜爵说的很轻松,"我真想看到,一只宠物猫四处碰壁后,是如何来求我的?"
宠物猫?这个男人可真够恶劣的,居然把自己说成是一只猫。
容恩将双手打开,两边用力,将男人的手拉了下去,"玩?自己玩去吧。"
她迅速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有些萧条,有些带着逃离的仓促。
而,一场游戏,却在这冷秋的夜,拉开帷幕。
他,拥有顶级的生活,顶级的女人,顶级的驾驭。正因为一切都极容易到手,生活才充满了无趣。
容恩小跑着来到欲诱门口,刚想进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陈乔?"她不确定地来到他身后,侧着头张望着。
陈乔转过身子,脸上淡淡的欣喜在看见凑近的那张脸后,逐渐洋溢荡开,"容恩,你真的在这?"
容恩尴尬地点了点头,竟,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当场被人逮住的感觉。
"你怎么会来这?"
"容恩,离开这。"陈乔话说的有些急,望着往来的人群,他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场所,他想也不想地拉住容恩的手腕。
"陈乔,我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容恩轻轻地挣开手,望了他一眼后,转过身子,朝着欲诱走去,陈乔紧追着挡在她面前,"容恩..."
"阎越,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久违的名字,这个被自己刻意尘封的名字,就这样被肆无忌惮披露出来,容恩只觉心里一阵发凉,像是徒步行走在寒冰上的感觉,孤独无依。
心,一阵,复又一阵,紧紧揪痛,一阵,更紧似一阵。
"容恩,回去吧。"陈乔看着她脸上的松动,再度劝道。
"陈乔。"过了许久后,容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颤抖无力,"我要上班了。"
"容恩!阎越在的话,他不会允许..."
"对!"心底的悲伤在这一刻崩裂出来,厚积薄发,她清秀的两眼因激动而湿润,多久时候,自己都不曾有过眼泪了,"你也说过,阎越在的话...是,他在的话,不会不管我,他在的我,不会放任我的这种地步,可是...他在哪,在哪?!"
最后的质问,几乎是咆哮出声,她从未想过对谁发火,对谁宣泄,只不过今天,当这个名字被再度提及,她真的,忍不住了,好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