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那样才能让你屈服的话,我愿意尝试。"陈乔的意思很简单,"当初南夜爵就是这样才得到你的,所以,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容恩走上前几步,两眼直勾勾盯着他,"我和南夜爵在一起的时候,他尚且身边不会有别的女人,你能吗?"
"我能。"
容恩点下头,复又开口,"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要娶我,陈乔,你能吗?"
男人被逼视着将目光别开,他哑口无言,直到抬起头时,容恩才见他两个眼睛里面布满阴沉,"南夜爵,南夜爵,恩恩,你每句话里面为什么都是他,你爱的不是阎越吗?"
容恩张下嘴,片刻后才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因为越他没有逼迫过我。"
"我答应你,我有天会娶你。"陈乔站起来,高大的身体挡住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只要我让远涉集团走上正轨后,我肯定会娶你。"
"也就是说,你让我等。"
"恩恩,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那你的未婚妻呢?也许,你会娶她,然后在自己的公司稳定后将她一脚踹开,是吗?"容恩睁大双眼,先前的陈乔,她到底还有多少没有看清楚?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恩恩,我爱的是你。"
"陈乔。"容恩转身,丝毫不留恋,"可是,我不爱你,你如果真要逼得我走投无路的话,随便你吧..."
她打开门,几年了,完全没有变得只有阎越吧,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那何尝不是种幸福呢?现实真的太残忍了,它逼着你睁大双眼,看着身边的人是如何一个个被各种压力迫成狰狞的人形,你不想看也没有办法。
学校的那几棵银杏树应该还在,那时候的他们,会捧着书在树底下玩,有时候还会偷偷在那打扑克牌。
而如今的他们,有的,阴阳相隔,有的,隔得更远,隔着一颗人心。
容恩出去的时候,同事们的目光一个个都很怪异,想想她也确实牵扯甚广,爵式的聿尊,再加上现在的陈乔。
回到办公桌前,李卉不放心地挨过来,"恩恩,没事吧?"
"没事。"容恩拿起桌上的文件,陈乔随后就走出了会议室,老板跟在后面相送,可男人脸色铁青,几乎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
容恩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谁都没有说,下班的时候李卉要请她吃饭,可容恩还是推脱自己有事,说要赶快回家。
走出公司的时候,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残叶,飞滚的很厉害。
她在路边打了车,却不是朝着家中的方向而去。
容恩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侧靠着车窗,外面寒风萧瑟,停在十字路口的时候,能看到路边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
转过几个路口,她没有发现,后面始终有辆黑色的跑车跟着。
来到墓地,容恩下车走进去,她买了两束花,顺着石阶走到阎越的墓前。
南夜爵并没有跟过去,他站在一丛茂盛的松柏后面,茶色墨镜后的双眼透出阴鸷,眼光也变得越来越冷,她来这儿只是为了祭拜阎越,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可能记得?
只要是关于南夜爵的,她统统不会记在心上。
南夜爵是知道的。
尽管早知如此,可那股失望还是油然而生,南夜爵右手垂在身侧,闪亮的尾戒佩戴在他小拇指上,尺寸适当。
容恩在阎越的墓前站了很久,南夜爵盯着她的背影,在树影光影之间转身离开了。
容恩将一束花放在阎越面前,今天是什么日子,她记得清楚,是南夜爵的生日。
手臂上的百合花争相绽放,馥郁浓香,她凭着记忆来到那个土堆前,那儿早已经因雨水的冲刷而夷为平地,她脚步站定,将花放到地上。
一年前的今天,她第一次送给南夜爵礼物,是个男士皮夹,男人很喜欢,还在里面放了她的照片。
容恩双手伸入兜中,定定站在那。
她过了很久后才离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顶着个黑眼圈。李卉非要说她哭了,精神看上去很萎靡。
会议室内摆设一新,因为爵式总裁要过来。
容恩真怀疑这小公司简直成了香馍馍。
聿尊到这儿来倒真的是为了公事,开会的时候有模有样,容恩挨着李卉坐在靠门口的位子,老板正在详细介绍她们这期的方案,男人修长指间转动着笔,目光一瞬不瞬落到容恩脸上。
昨天,她肯定是让南夜爵不痛快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生日当天灌自己那么多酒。聿尊凝望着容恩的侧脸,要说这个女人,漂亮是漂亮,可终究对不上他的味,他就是想不通南夜爵是看上她哪点。
再美的女人他都应该玩过,却为何要迷恋一个亲手将自己推向死亡边沿的人?
容恩正蹙着眉头,认真地记载什么,她猛地抬头,视线便同男人那双深湛的眸子不期然对上,她眉宇间拢的越发厉害了,别开眼时,神色似乎带着不屑。
也是,在她眼里,聿尊就和刚开始的南夜爵没有什么差别,恶劣、喜欢玩有钱人的游戏。
会议接近尾声,聿尊总结了几句,这才宣布散会。
容恩收拾好东西,起身刚要离开。
"慢着。"男人敲了敲桌面,"有件事我忘记说了,爵式在临靠白沙市的地方接了个活,是座私人岛屿,里面的建筑风格同你们目前的设计有很大出入,如果我们是要长期合作下去的话,我建议,公司可以组织出去参观,就当是旅游吧。"
"哇..."
有的同事发出低叹,脸上的雀跃个个明显,李卉自然也是开心,拉了拉容恩的袖子,使出个欢喜的眼色。
"当然,承蒙聿总看得起,我们当然是要长期合作。"
"那好,就定在这个周末,费用由爵式出。"
出了办公室,每个人都开始讨论起来,"哇塞,私人岛屿,那主人肯定是个有钱的老头子..."
"恩恩。"李卉坐到她身边,"自从离开爵式后,我就真的没有出去玩过,都快憋死了。"
容恩笑她,"这是去参观的,可不是纯玩,要是回来之后毫无收益,看以后谁还给你出去玩。"
时间过的很快,就到了周末。
一行人出发,是乘坐的汽艇,江水的味道带着咸涩冲击而来,当抵达那座私人岛屿的时候,就连容恩都不由惊叹。
这样的建筑,她只在电视上看过,走过人工铺设的沙滩,举目望去,不远处欧式风格的房子有点像古时候的城堡,而且这个岛屿很大,站在了大门口,就望不见另一头是在何处。
容恩有些发懵,走过宽大的广场,这种感觉,就像她当初站在女色门外一样,敞开的大门,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嘴巴。
房子四周的设计也令人豁然开朗,人工开凿的巨大泳池,花园、果园、赛车场,总之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快进去吧,好漂亮哦,真想看看里面是怎样的..."李卉迫不及待拉起容恩的手进去,闯入大门的瞬间,阴风扑面,寒意入骨。
这个房子有上下好几层,聿尊关照过,他们晚上可以住在二楼,里面有足够的房间容纳他们。
容恩和李卉住在一间,主要是看里头阴森森的,想两个人住,到了晚上就不会害怕。
聿尊考虑的很周到,这儿还有专门的厨子做饭,味道一绝,每个人都称不枉此行,感觉就像是去了欧洲。
下午参观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累的走不动了,容恩环顾四周,总觉得这儿并不像是聿尊所说的那般,从布局及里面摆放的名画古董来看,这儿怎么都能找得出生活过的气息。
"哎呦,累死了..."李卉甩掉鞋子,四肢摊开躺在床上,"这要是我家就好了,那我就一辈子不用干活,享受被人伺候的生活了。"
"你啊..."容恩洗过澡后躺到李卉身边,"这儿空荡荡的有什么好?我觉得还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容恩扭过头去,却见李卉已经睡着了。她掀开被子给她盖上,今天确实累了,她翻个身,没过多久也沉沉睡过去。
房门本是反锁着的,到了半夜时分,却被人从外将门把给拧开。
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可进入的男人却好像对这儿很熟悉,他绕过沙发来到大床前,轻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透过窗隙照射进来,落在容恩那张安详的睡颜上。
他不打算再隐藏在暗处,他会让容恩知道他还活着,她的噩梦还在。
南夜爵屈膝蹲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抚上容恩细嫩的脸颊,熟悉地触觉流连在掌心,为了这次见面,南夜爵花费了不少心思,就是想给容恩个'惊喜';,让她今生都忘不了。
也许,她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了。
南夜爵不禁好奇,到时候容恩会是怎样的表情,惊怔?害怕?恐惧...
唯一不会有的,肯定是欣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