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公孙倩顿时哭出声来,气咽声堵,一张脸上泪痕纵横,不忍卒睹。
"你终于肯喊一声冤了。是吗。"楚君焕突然一扫刚才的冷色,眉眼轻轻舒展,笑。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连东离墨神情都是一僵。
"请皇上明察。"公孙焱再次磕头。
楚君焕久久的看着他,终于缓缓开口:"好,朕姑且相信你一次。"
闻言,公孙焱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惊喜之色。那东离墨更加错愕,他好容易找到机会将公孙焱拿下马,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连忙道:"皇上不可,此事罪证确凿,谋逆弑君,罪不可逭。"
"朕何曾说过要姑息谁?"楚君焕眼睑轻轻一垂,看了东离墨一眼:"有人要朕的性命,朕比你更痛恨,怎能不追究。东离丞相,你太心急了。"
一句心急,无疑是将东离墨的用心铺在了面上,东离墨讷讷的笑了一下:"臣也是为大局着想。"
"贤相用心良苦,朕是知道的...来人,将公孙焱暂罢一切职务,押入府中看守,闭门谢客,信札暂扣。但私下接触者,一体以谋逆论。"
"是。"
"宸妃公孙倩亦暂禁闭关雎宫,直到事情查清为止。"
"是。"
"皇上,你真的要这么对倩儿吗。"公孙倩哭道:"倩儿是冤枉的,倩儿自己都被人下了毒..."
楚君焕任凭她苦苦哀求,脸色仍冷,无动于衷。
沉星不觉冷冷的笑。他的冷酷无情是久已见识过的,这件事之后,恐怕公孙倩的嚣张折了大半...沉星的心里,并不认为公孙家族会就此被一网打尽,毕竟他们还扼守着楚凉边境,至于楚君焕心里是什么打算,沉星也不是很清楚。
公孙倩的话却提醒了公孙焱,他脸上突然现出一丝危险的笑,东离墨,你不仁我也不义,今日我也断不让你好过,于是他膝行一步上前:"皇上,臣有话要说。"
"讲!"
"皇上醒来之前,宸妃娘娘因服调补的药方而中毒,高热窜麻,无力行走。此时宫女幼桃已经交代,是德妃娘娘指使她,和御医顾明澹串通一气,在药里下了剧毒的生附子所致。宸妃娘娘之事尚无定论,封号犹在,是以此附子之毒,还请皇上详查。"
"哦,是吗。有这样事。"楚君焕低头看了一眼公孙倩,然后就将目光转向东离薇:"德妃,可有此事?"
东离薇本以为公孙倩遭难,此事就不会再提,心里正在得意,不期这公孙焱重提,又起翻盘之势,顿时一慌,跪倒在地:"皇上,臣妾绝没有指使任何人给公...给宸妃下毒。皇上明察。"
"皇上,只要按幼桃所言,去碧微宫查找一番,看那里是否藏了生附子便知。"公孙焱打定主意即使不能将东离墨拖下水,也要毁掉他们东离世家在宫里埋下的钉子,于是又开口道,一副成竹在心的模样。
楚君焕点了点头,看了东离墨一眼,用目光征询。
东离墨心里揣度了一下局势便道:"皇上,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请皇上派人去查,令人去疑。"
"赵玄礼。"楚君焕扬声唤道:"你即刻带人去查了来报。公平起见,传三位太医,并碧微宫德妃的贴身女官同去验看。"
"是。"赵玄礼答应一声,迅速点了几个人一起离开。
这里剩下的人便都在静候。楚君焕看了沉星一眼见她手中依然拿着那个荷包,便轻轻一笑,低声向她道:"怎么,这个东西有那么好看么。"
沉星微露哂笑,走近他身边,先低头看一眼跪在那里的公孙倩,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是好看。罗带同心,花开并蒂,意思好,绣工好,颜色么,就更好了。"
楚君焕深深的看着那透彻的瞳仁:"颜色怎么了。"
"皇上好好看看就知道了。"沉星含笑,纤纤素手拈着那荷包重新掖入楚君焕的玉带之内。
其他人听不到他俩在低语些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动作的亲密无间,那公孙倩又气又恨,看沉星的眼神几乎要烧起来。可是沉星在意的却是一道深藏妒色的目光刺过来,只是断断的一瞬便不见了踪影,很奇怪,是谁。
这个时候,赵玄礼已经回来了,他神情肃然,眉头紧皱,几步上前:"启禀皇上,按照宫女幼桃所言,奴才带人道碧微宫,在花瓶里搜出了一个纸包,经太医辨认,确属含乌头剧毒的生附子。"
至此,东离薇颜色惨变,连东离墨都是一骇。公孙焱不动声色,似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东离薇,此事你还有何话说。"楚君焕虽是问东离薇,却是淡淡的瞥了东离墨一眼。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东离薇连脸磕头:"皇上明察。"
"东离丞相,你怎么说。"楚君焕转眸看他。
"是薇儿糊涂。请皇上秉公裁断,以服人心。"东离墨思忖良久,终于也跪下,磕头道,却始终无视东离薇求助的目光。
"哥。"东离薇一声惊呼,不敢相信的看着东离墨:"你怎么可以不管我的死活..."
"薇儿,是你自己做下的糊涂事,哥哥也帮不了你。只求皇上从轻发落吧。"东离墨一副大义凛然之态,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牺牲了东离薇了,宫里的棋需要再重新布局就是,总好过全盘大乱。
东离薇见此,再看楚君焕冷冷的神情,心中已然绝望,狞笑一声,指着公孙倩道:"公孙倩,你果然好毒。这般算计我,我认输,不过你也别想好过,皇上面前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是,我是知道你吃药,也叫人往太医院打听过,你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公孙倩,其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