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来人,银绣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会是赫连擎,脚步往后一退,突然又想起自己现在是女装也没什么可怕的,于是又迅速的顿住脚,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故作不经意的说道:“不经意被风迷了眼睛,倒是让大公子笑话了。”
赫连擎眼睛一眯,心口闪过一丝不悦,二楼的穿堂里哪里来的风,分明是谎话!方才柳墨白仓促离开的身影在赫连擎的心头直打转,又看着银绣微红的双眼,心里便有了些猜想。
若是寻常,赫连擎才不会管这些闲事,更不会现身出来堵人,更不会开口说话,可是今儿个却做了自己平日不会做的事情,眉头轻轻的一皱,对自己的任性有些不悦,顺着银绣铺的台阶下了坡:“穿堂风还是有些的,鹏举可从南方回来了?”
听到赫连擎主动转移了话题,银绣心口一松,开口应道:“还未回来,只怕还要过些日子。家兄在江南好像被事情绊住了脚,大公子可是有急事?若是信的我,银绣定会代为通传。”
赫连擎定定的看了银绣一眼,算上今日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是银绣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以言喻的绕在心口的沉闷,总觉得这双看似清透的双眸后面隐藏着什么。
“并无什么大事。“赫连擎淡淡的说道,孤男寡女这样说话总归是不妥,赫连擎沉了脸道:“鹏举不在,若是有人意图不轨,解决不来的时候可以派人给我送个口信。”
银绣一愣,抬起头来看着赫连擎,很快的回过神来,忙躬身行了一礼,道:“如此多谢大公子了,待家兄回来,定会前去拜谢。”
赫连擎没再说什么,眼尾扫了一下银绣,这才抬脚下了楼,可是走在楼梯拐弯处,突然又顿住了身子,仰起头来,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泛着丝丝涟漪,突然嘴角缓缓一勾,戏谑道:“穿堂无风。”
待银绣回过神来哪里还有赫连擎的影子,一时间有些怔忪,赫连擎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可是想着关于此人的一些传言,又下意识地摇摇头,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今儿个偏生说了这样的话,真是一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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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擎回了奉国公府,奉国公还未回来,他就先去了奉国公夫人的院子,奉国公府人欢喜的笑道:“今儿个怎么回来得早?我还想着让人寻你回来,正有件事情跟你商议呢。”
赫连擎嘻嘻一笑,抬眼看着奉国公府人说道:“有什么事情不都是你跟老头子商量,什么时候问过我了?今儿个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奉国公夫人早就习惯了儿子这种说话的口气,拍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丫头们上了茶悄悄地退了出去,奉国公夫人这才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也不能一直拖着,前两年你说你还小不定性,不愿意家里有个人拴着你我这才又让你自在了两年,如今眼看着要二十的人了,可不能再耽搁了,不然这外面说的话也不好听。”
赫连擎便是讥讽一声,道:“我自管活我自己个的日子,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莫管他们。”说着脸色竟是一沉,看着奉国公夫人说道:“娘,你不会是应了别人什么吧?”
“你这孩子混说什么?若你是跟人家一样的乖觉孝顺的,说不定我连孙子都抱上了,偏生生了你这么个有主意的孽障,若我给你拿了主意,你自己日子过得不和顺,又有什么意思?我统共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总能让你称心如意就是了。”
赫连擎又是作揖又是行礼的朝着奉国公夫人一通谢,然后又说道:“既然娘今儿个问了,想必是听说了些什么,不如说给儿子听听,我正闷得很呢。”
奉国公夫人瞅着自己儿子便是笑意连连,叹口气说道:“今儿个福成公主的长子刚定下了亲事,是江浙提刑按察使司的嫡长女。今儿个过去贺喜,就有人问起你的婚事,还有几个相好的夫人介绍了几个不错的孩子,我想着你要是有定下来的心思咱们就细细的打算着,娶妻娶贤,只要家世不是太寒酸就成。就算是现在开始相看,总先要打听人品家世,家里人的习性做派,这一项项的下来也要不少的时日,怕是等定下来要到年底了,你觉得呢?”
赫连擎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脑海中突然就闪出银绣那一张清新脱俗的俏脸来,想起今儿个她倚门落泪……眉头又皱了起来,柳墨白……两人之间究竟什么关系?
奉国公夫人嫌少看到儿子这样走神,瞧着他怔怔的模样心中暗喜,只怕是心里有人了吧,越是这么想便越是好奇哪家的女子能入的了他儿子这般挑剔的眼,可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他要是不说,你就是打死他也问不出一句的。
因此奉国公夫人并没有追问,只是笑吟吟的说道:“你若是有自己中意的就赶紧说,反正也不能够任由你这么胡闹下去,再这样下去你爹爹就真的要恼了,到那时候我就做主为你挑选一个了,你可要想好了。”
赫连擎打个哈哈又把话题扯了开去,说了会子话就脚底抹油溜了,待到奉国公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奉国公夫人就跟丈夫唠叨着,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宠坏了,我瞧着他今儿个的模样只怕是心里有了人。”
奉国公一愣,借口问道:“哪家的孩子?”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就害怕是外面的那些个不着调的迷了他的心智,所以想着让公爷找几个贴心的人细细的查一查,咱们总要提前预防起来。若是好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若是那不入流的……咱们也好早做打算才是。”
奉国公夫人是真的害怕自己儿子被人误入歧途,口气中就有了些着急。奉国公冷哼一声,瞧着妻子说道:“都是被你纵的没个规矩,这般大了还不令人省心,还不如拓儿跟修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