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孩子太大,夏妃过度虚弱,没有力气,导致了血崩,现在孩子已经成形,如果出不来,血又止不住的话,夏妃,恐怕有性命之忧。”东方瑾沉重的说道。眼看就要出宫了,却又横生枝节,他相信定然不会是若夏自己要堕胎的,他就是医生,如果她需要,完全可以来找自己……定然是其他人害了她。只是,会是谁?苏妃?还是……皇后?
夜落怔怔的看着床上的若夏,突然一声惨叫从她口中发出,她死死的抓着床单,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的泛白。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若一把把的利剑一样刺入夜落的心里,他很想绝情的走掉,就像以往对待无关的女人一样一走了之,依旧还是那个洒脱冷情的皇上。可是心口,痛的厉害,呼吸似乎也快要停止了。
夜落眸中的寒气越来越重,冷冷的说道,“救不活夏妃,这屋子里的人全部陪葬!”
东方瑾脸色变了变,暗暗叹息,果然是关心则乱,这屋子里的人,不也有皇上么。
其他的人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夜落见状,更加愤怒,“还不快去救人!朕不说第二次!”
他大步走到若夏面前,“起来!朕不许你死!你害了朕的皇子,朕要处罚你!”他抓住若夏的胳膊用力的摇,若夏被他晃的有了反应,回过神,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是你么?是你派人来,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么?
现在,如你所愿!
若夏心中一痛,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噗——”夜落顿时被喷了一脸的血,眼眸里被沾了血,眼前一片通红。
夜落抱住了没有一丝力气的若夏,“若夏!若夏!”他心底居然升起了深深地恐惧,就像多年前柔儿去世前那种绝望,深深地擭住了他。抱着越来越冰凉的若夏,他不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一旁的宫女急急的叫着,“夏妃,快用力,孩子要下来了!”
若夏憋着一口气,用力收缩,只感觉有物体滑出,宫女捧着一个巴掌大的肉团,那团血肉已经基本成型,婴儿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已经清晰可见,依稀能看出是个男婴。若夏看了一眼,终于昏了过去。
若夏病了。曾经百毒不侵病不入体的她彻彻底底的病了。除了苏寒和幻云,或许还加上太后,没有人真心在乎她的死活。
苦涩的液体忽地灌入嘴里,受不住那股苦味,哇的一声如数吐了出来。迷蒙中看见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手中端着药碗。
“苏寒……不要喝……苦……”若夏将头撇开,离药碗远远的。
端着药碗的身影顿了一下,“喝!”鼻子被人捏住,苦涩的药汁咕嘟咕嘟的钻进喉咙,紧接着,嘴里又被塞了颗蜜饯,消散了苦味。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隐隐约约的夜落。
若夏无力的笑了笑,她大概太虚弱了,或者是在做梦吧,那个无情的皇帝弃她如敝履,害的她的孩子都没有了,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榻前呢?
夜落也是脸色一片铁青,她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亏他还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守着,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即使在昏迷中想的也是别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若夏看清来人的确是夜落,自然没有好声气,这个人,害的自己还不够惨么。现如今,不论是他下的手,还是别人下的手,也都是因为他。如果她只是寻常女子,自然没有人陷害。
“朕来做什么?”夜落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无论他在何地,哪个不是殷殷期盼,嘘寒问暖,阿谀奉承,生怕他不如意。可是这个女人,却半分好脸色都不给他瞧,颜面何在?
夜落怒火中烧,“朕来做什么?朕是要问问你,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你可知道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声音冷冽,包围着若夏,让她没有一丝暖意。
下颚被他捏住,夜落缓缓的低头,高挺的鼻子对上若夏的脸,“朕再问你一次,孩子呢?”
若夏冷冷一笑,不经思考的刻薄话从嘴边说出,“孩子?我此生是想要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不是皇子!我想要个家,这个家,不是皇宫!我想要个丈夫,这个男人,不是皇上!我想有个平静的生活,这种生活,不是冷宫的生活!我的孩子,不能出声在这里,没有人情,六亲不认,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不能!”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她,若夏抓着被子努力不让疼痛击败,她不能倒下,她现在,没有资格喊疼。
“不知好歹!”他本以为她本性善良,曾经被陷害,他也一直心知肚明,出于大局考虑,他没有为她澄清。然而,她却如此狠心,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难道她对自己不曾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你真的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夜落不是没有怀疑,当御医来报告说若夏私自买堕胎药,他是不相信的。无论在囚金宫,还是在玄宁宫,她拼命的保护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动手。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她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她对自己的恨,有那么深那么重?
“难道你不想说什么?”只要她说,只要她愿意说,他一定下命去查,不管是谁,竟敢在他的眼皮下残害皇子,他一定严惩不贷!但是,她不愿意说,她没有任何怨恨,一切的证据都表现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孩子,是她亲手扼杀的。(未完待续)